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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苹果事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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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熙在厨房洗苹果，许琬琰进了来站在她身边。
“安安呢？”又是一个没有保姆的周末，林长熙进来厨房洗个水果，让许琬琰看着。
“在客厅里玩呢，别担心。”许琬琰拿起旁边的蛇果塞到她手上。
洗一个掏一个，流水线衔接严密，不知道谁是谁的工具人。
小家伙最近非常喜欢吃蛇果，经常抱着一个啃得坑坑洼洼，许琬琰今天下班就顺便买了一袋回来。
话刚说完就听到后面响起“哒哒哒”的脚步声，话题中的主角已经闯进厨房。
“妈妈妈咪，在干什么？”安安抓着林长熙的裤子踮起脚尖。
安安已经一岁半了，一岁半的孩子，之前只能蹒跚走路，现在已经能独走自如，满地撒欢，要人在后面追赶了。
“在洗蛇果，安安要吃吗？”林长熙拿起手中的蛇果在她眼前亮了一下。
“哇！安安要吃！”小不点的眼神铮亮，扯着林长熙的睡裤用力拉扯，都快被她揪下来了。
安安已经知道“安安”就是自己的名字了，她最近很喜欢叫自己的名字，什么“安安要吃”、“安安的”、“安安要喝nainai”，三句话不离“安安”两字，这是一岁半孩子的特性。
“那这个叫什么？”许琬琰拿起一个蛇果蹲下来。
“果果！”不会念“蛇”字的小朋友很聪明地给了个叠词。
就猜到她会这样，许琬琰举着蛇果在她面前转了转，“来，跟着妈妈念，‘蛇，果’。”
“‘这’果……”安安双目灼灼地盯着红通通的果子，说完脑袋往前一倾，吸了吸鼻子，果香让她一脸陶醉。
“‘蛇’果。”
“‘这’果！”
两个大人笑了，孩子的语言能力还没发育完全，她们也不勉强，许琬琰站起身。
“妈妈……”
“这个还没洗，洗了再给你吃。”
“安安洗。”
孩子有请求，两人当然不会拒绝，林长熙侧了侧身子道，“来吧。”
许琬琰一把抱起爱女让她坐在料理台上，先用干抹布盖住她的裤子，避免被水溅到，捋起她的袖子揽住她胸口，避免前倾扑向洗手池，然后才开始洗果大业。
小团子两手抚着苹果，在水流下这摸摸那摸摸，玩得不亦乐乎。
林长熙就在底下托着，看女儿表面为帮忙实则在玩水。
小萌娃不仅实现了“玩水”自由，还实现了“玩水”合理化，越玩越起劲，“咯咯咯”笑声不绝如缕。
两位助攻也非常称职：
“哇，安安好厉害啊，都可以帮妈妈洗果果了，下次咱们继续帮妈妈洗好不好呀？”
“好！安安洗！”
“安安真乖，安安洗得好干净啊，等下这个给妈妈吃好不好啊？”
“好，安安是个乖宝宝！”
嗯，真是一点都不知羞呢。
“好啦好啦，洗好啦，我们去吃果果吧！”见玩得差不多了，林长熙关掉水龙头。
许琬琰给女儿擦手。
“妈妈，要挖。”看着妈咪将苹果切成两瓣还坐在料理台上的小肉团子眼巴巴道。
自上周小团子扁桃体发炎，林长熙用勺子刮成泥喂她后，小家伙就迷上这种吃法了。
什么水果都要刮，尤其是苹果，不然就不怎么肯吃。
“好。”小团子才刚恢复，俏脸又瘦了一点，林长熙愿意宠她，她从橱柜里拿出铝制长勺，捧着两瓣果肉道，“走吧。”
安安跟在她后面出去。
许琬琰轻笑一声准备收拾残局，只是恍然间就发现不对劲——林长熙刚刚只切了一个吧？
那我呢？
不给我切了？
吃不吃是一回事，有没有给她切是另一回事！
忿忿不平的许琬琰看向料理台，哼，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客厅处，电视播放着科学探索频道，沙发上上演着母慈子孝，咯咯咯的笑声、“妈咪”的昵唤声时不时响起，一派欢融景象。
许琬琰拿着两瓣去了果核的果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着一块就是一啃，清脆无比的断裂声。
林长熙刮果泥的手一顿，木木地看向身边的妻子，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刚刚……好像只切了一个蛇果……完全忘记妻子了……
她当时全心全意在安安身上，拿了勺子就走人……
林长熙心虚，转过脸去不说话。
她没有觉得她们不该吃，更没有那种这是给孩子吃的，她当时就是想先喂饱叽里呱啦的孩子，反正也有许琬琰在——或许这正是她潜意识里的想法——反正许琬琰会在的会弄的。
许琬琰把另半边果肉抵到林长熙唇边。
她当然生气，谁叫林长熙居然忘了她这个名副其实的妻子啊！妻子！
她明明就站在她眼前！
这算不算是有了孩子就忘了伴侣？这就是！
说好的有了孩子你在我心目中还是第一呢？许琬琰信她个鬼。
哼，林长熙，终于被我逮到了一次，给我记住！
当然生气归生气，老婆还是要疼的，老婆喂女儿，我就喂老婆，二十四孝好老婆她必须做足，绝不能像某人那样。
再说多大点事啊，她拿小本本给她记着就好。
林长熙咬了一口，清甜的果香散漫整个口腔。
她压根就不知道爱人在想什么，只对爱人的贴心俯首帖耳。
“养个孩子花销真大。”许琬琰突然道。
买的时候没关注，洗的时候她瞄了一眼袋上的标价，好家伙，七八个蛇果百元了，虽然她也不知道现在的苹果价格几何，但七八个不用百元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蛇果作为苹果品种中的佼佼者，口感和营养价值遥遥领先，除了贵没其他缺点。
“不愧是两脚吞金兽。”许琬琰又补了一句，一边感慨一边点头，看来大家说的都没错，没钱真不能要孩子。
但什么程度才算是有钱？这真是一个悖论。
林长熙转过头看着专注电视的妻子，突然觉得她好可爱。
她虽然这样说，但绝不是缺钱。
说花销大的是她，隔三差五每天下班顺点东西回家的也是她。
一看到安安喜欢吃蛇果，就再也没买过平价苹果。
明明前天才刚吃完，昨天就那么巧地又买了一袋回来，这不是放在心上是什么？
她本来还不想让安安挑食的，这下也做不到了。
许琬琰注意到林长熙看着她，还以为她要吃，立即把被果肉移到她唇边。
林长熙笑意盈盈地咬了一口。
“我妈真辛苦，尤其是像我这样不好带的。”许琬琰又道。
做了母亲，就会以母亲的心态去回顾往期岁月，看待理解父母。
许琬琰真是对亲妈佩服得五体投地。
难得许琬琰有这个觉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林长熙偏头蹭了蹭爱人。
她是亲身经历奶奶对小时的妻子有多糟心的。
许琬琰睇了眼一直安静不出声的女儿，瞄到林长熙手上现在才挖了不到二分之一的蛇果，这得挖到猴年马月？
她当即不悦道，“安安，自己不能吃吗？你之前不是天天拿着自己啃吗？自己吃，安安。”
牙齿就是要多锻炼才能坚固。
安安吃得正香呢，窝在妈咪怀里，不用咬不用嚼也不用拿，只需等着软糯香甜的果肉自动喂到嘴里，别提多舒爽了，冷不丁听到这句，整个心情立马晴转乌云。
睇了那个说话的大人一眼，安安转了个身背对母亲。
“嘿你……”许琬琰瞬间脾气上头。
居然给她摆脸色？那一眼是瞪吧，是瞪吧？这小丫头都会瞪人了？
许琬琰生气之余又有意外之喜。
“好了，你别弄她，等一下又大喊大叫了。”林长熙很不喜欢孩子吃饭时别人打断他的这种行为，有些孩子为什么要跑来跑去或干什么事才愿意吃饭，就是长时间在一边吃一边被打扰的环境下形成的。
“下次。”林长熙小声道。
许琬琰只好先熄了火。
“好了，妈妈不生气了，安安转过来。”
吃法归吃法，修养归修养，这种一言不合甩脸色的没修养行为，林长熙是不可能纵容的。
平时林长熙也没这么骄纵她，只因她刚结束了一周的发烧，身上的娇气劲还没过，现如今这些小事就先揭过吧。
已经能听得清楚母亲语气的小奶娃，在听到妈咪含有严肃语气的话语后，立即听话地转了回来。
只是还堵着气看也不看许琬琰一眼，就闷着声吃果肉，噘着嘴，一副“我还在生气”的样子。
许琬琰自然看得明白。这小家伙最近脾气渐长，会淘气和反抗了，是妥妥的自我意识开始发展，所以只瞟了她一眼便继续看电视了。
XX
次日一家三口去许家。
元悠然知道她们要来，早就准备了一堆吃的，安安喜欢的蛇果，淘淘喜欢的柳橙，安安喜欢的焦糖布丁，淘淘喜欢的奶酪包，全都是给两个乖孙准备的，大人靠边。
许灵均每周都会回家，要么一家三口要么带着儿子，淘淘在的时候许琬琰大多都会带安安回家，孩子是需要玩伴的，女儿还没上幼儿园，周边的同伴也就只有淘淘了，俩小朋友感情还不错。
看着安安和淘淘正被圈在玩具角玩得起劲，林长熙走进厨房。
元悠然正在切水果，满面笑悦，仿佛已经看到两个乖孙正在津津有味地啃果肉的场景了。
饶是林长熙这么理智的人，一时之间也有点吃味。
“奶奶现在都疼安安了。”林长熙帮着一起切，切小块点好啃，也不浪费。
“奶奶最疼的永远是宝宝。”元悠然笑得双眼眯眯，脸上的皱纹都是弯弯的。
林长熙每次看到元悠然笑得眯眯眼，都会想起小时候她为了哄自己留下来过夜，溺言溺语的“奶奶煮糖水给你吃。”
就如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场合里，她一直都叫唤她为“奶奶”，不是改不了口，而是不肯置换那份祖孙情。
中国人，确实有隔代亲的传统，变成“妈”就没有“奶奶”那份亲腻、溺爱了。
“妈咪，奶奶，在干啥么？”两脚兽看到林长熙走进厨房，又蹦蹦哒哒地跑进来了，扶着桌台踮脚，可惜太矮了啥都看不到。
“在给安安洗果果！安安要吃吗？”元悠然拿起一个蛇果在她面前晃了晃，小家伙上周感冒每天哄她吃个蛇果她知道了。
“要，安安要吃，奶奶！”安安立即抱住元悠然的大腿。
如果要问安安哪句话最奶声奶气，那必然是“奶奶”这个叫唤。简直犯规，这句话真的太奶了，让人无法拒绝，让人沦为俘虏。
果然，元悠然立即抛下所有，把安安拉入怀里蹂躏着，“奶奶的乖孙呦，太可人了，这让人怎么疼呢！”
“要挖，要勺子！”安安指着壁橱道。
“好，奶奶挖给你吃。”
林长熙把蛇果切成两瓣，连同勺子递给她俩，俩祖孙亲亲热热地拉着出去了。
看着这俩出去的背影，林长熙感慨一笑。
这就是站在别人视角，我和奶奶的互动吗？
确实是腻歪，确实是令人羡慕。
林长熙转身继续切水果。
“嗯！”
沙发上，一小孩噙着润泽饱满的樱桃小嘴，嗷嗷待哺地等勺子上甜糯果肉再次喂进来，在一旁当苦力、疾速地刮着果肉的老人却一副甘之如饴。
说好的下次让安安自己拿着啃，许琬琰和林长熙对视一眼保持缄默，拿着手上的果肉默默地啃着。
在这跟头上就不在老虎上拔毛了吧。
许琬琰看向站在桌边拿着橙块啃得汁水四溢的淘淘。
“淘淘自己吃吗？”
“嗯，淘淘自己吃！”淘淘是个小胖墩，长着一张圆乎乎的小脸蛋，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特别讨喜。
“哇，淘淘好棒啊，来，来小姑这里。”许琬琰将他拉过来，刮了刮肉呼呼的脸蛋，突然像想到什么别有意味道，“淘淘真厉害，不用别人喂，来，姑姑再奖励一块给你！”
“甜不甜？”
“甜哦……”
“淘淘怎么这么可爱！”肉嘟嘟的，许琬琰根本没舍得放手。
安安早在母亲跟小哥哥说话时就注意了过来，现在看到母亲居然把小哥哥拉到膝间——那个只属于她的位置，当即推开到嘴的勺子，转身趴着要下。
“嗯？不吃了吗？”元悠然道，给她让了道。
就在别人还在等着看什么情况时，许安安已如一阵风扑到淘淘面前——直接推了他一把，并大声嚷嚷道，“妈妈，我的！打你！”
然后又眼疾手快地双手掰住许琬琰两边脸颊，让她面向自己，义正言辞不可侵犯道，“我！妈妈！我！”
所有人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
许琬琰本要说教，只这一下又消了不悦，她拿下两只小肉手道，“没人要跟你抢妈妈，安安不可以推哥哥，知道吗？”
安安直接钻进妈妈怀里，霸占着她的小位置揪着妈妈的衣服小声道，“妈妈安安的，安安的妈妈！”
老母亲瞬间软乎了心头，不过该教育还是要教育，许琬琰将她板正，“没人跟你抢妈妈，安安不可以退哥哥，推了要道歉，说‘对不起’知道吗？”
安安最近尤为霸道，很依恋她和林长熙，但一看到她俩亲昵又要横插一脚，占有欲很强，许琬琰绝不能容忍自己养出一个熊孩子。
许灵均扶起自家儿子，儿子胖嘟嘟的，这点力气一点影响都没，小孩子互打互闹也很正常，等会儿没两小时又凑一起去了。
他现在关注的是自家儿子的反应，被推后还只顾着吃，是不是有点短路？
唐靖心也没说什么，安安确实骄纵了些，不过女孩子养得娇气也好，她现在的关注点跟丈夫一致，儿子的反射弧是不是有点迟钝？
“来，安安跟哥哥说对不起。”许琬琰拉着安安站到淘淘面前。
“对不起……”安安纠着两只手，不情不愿道。
对面并无反应。
淘淘依旧吃着橙块，吃得手上汁水淋淋。
没有得到反应不知该怎么办的安安无辜地看向母亲，一脸“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呀”。
“淘淘，妹妹跟你说对不起了，你要说什么？”唐靖心引导道。
淘淘没反应。
“儿子，妹妹跟你道歉了，你要说什么？”许灵均把儿子拉到跟前。
沉迷于吃的淘淘这次终于抬起了头，先是看了看父亲，然后看看母亲，最后才望向妹妹笑眯眯道，“没关系，你要吃吗？很甜哦。”
说罢伸手往盘子拿起一块橙块递给安安。
看着哥哥沾着果汁的手，安安非常嫌弃，非常明显，一个转身直接投入妈妈的怀抱。
众人无语，憋笑。
这俩小孩，一个吃货，一个娇气包。
许琬琰重新揽着安安，“你看，哥哥对你多好，被你推了还拿果果给你吃，安安下次不可以推人了知道吗？”。
“嗯……”小女孩扭着自己的小身子，知羞了呀。
“还要吃吗？”
“安安自己吃。”安安拿过许琬琰手中的果肉，倚在她怀里小口啃着。
诶，这是被刺激到了吗？许琬琰一乐，终于肯自己啃了？
许琬琰把安安抱到大腿上，“啊——张大嘴，让妈妈看看你的喉咙，还疼不疼？”
“啊——”一个悬雍垂啊。
扁桃体正常红，看来已经全好了，八颗小乳牙分布均匀，白糯糯的很是可爱。
“好了好了，吃吧！”不再逗弄女儿，许琬琰就搂着她在大腿上安家落户了。
“安安好厉害呀，可以自己吃了！”元悠然夸道。
“嗯，安安厉害，安安厉害呦！”
哼，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小屁孩，一点都不害臊。
三个人在许家吃完晚饭回去，元悠然又像往常一样打包了一系列东西让她们带回去。
“你自己留着吃！”
“本来就是买给安安的！”
林长熙抱着安安，“奶奶，家里都有呢，安安说是不是，我们家里是不是还有很多果果很多好吃的呀？”
“对呀！可是妈妈不给我吃……”小团子一脸惆怅。
“哈哈哈！”大人们被童言稚语打败，许琬琰睇着亲生女儿，哪有不给你吃，是定量给你吃。
“那安安也把这些带回家怎么样？回家，吃！”元悠然做了个吃的动作。
“嗯……”安安语调飞扬，明显已经动心了，但还是很有眼色地歪头看向妈咪。
“家里已经有了，这里的留给奶奶吃好不好？”林长熙道。
“好！”安安是个乖孩子，安安爱奶奶，冲她甜甜一笑软绵绵道，“安安给奶奶吃，安安吃，妈妈买。”说完一把扯住站在旁边的许琬琰肩头。
“哈哈哈！”元悠然笑得花枝招展，骆姝萌在一旁捂着嘴，林长熙也是一脸无奈。
这可真是中国好女儿，许琬琰在心里感叹，虽然说得对，“好啦好啦，回去啦！”
三个人上了车了。
元悠然看着她们翩然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