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非》四非

3、第三章

　　我和海还是住下来了。
　　我依旧经常看见那个中年妇女，偶尔也能看到他的丈夫和她一起买菜回来。那些女生每次在过道看到我，都会笑着和我打招呼。
　　他们是你们真是的存在。
　　但海却看不见他们！
　　海的工作很辛苦，我却不知道具体是做些什么，他每天一脸疲惫地回来后总要讲一轮电话，每次他要打电话时，都会要我去洗澡或做饭。
　　他和谁通话？
　　我好奇。
　　趁着海去上班，我按了“重拨”键。
　　“喂？”那边是把低沉的男中音，我舒了口气。
　　我不该对海产生怀疑的，他那么爱我。
　　正当我想放下话筒时，那边传来了急切的声音。
　　“难道是子了？是子了吗？”
　　“你……认识我？”我略微迟疑地低问。
　　对方的声音似乎真的有点熟悉。
　　“我是欧强啊，你怎么了，子了？我们虽然分手了，但你也不用对我这么绝情吧？”那边的声音充满了抱怨。
　　“欧强！”那个一笑起来阳光灿烂的打男孩！我的初恋情人！
　　“子了，你近来过得好吗？”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关怀。
　　“好……很好。”和海在一起，每天都很幸福。
　　“海的病情稳定下来了吧？”
　　我怔住了，病情？海有什么病？
　　“他没有再幻视幻听了吧？”
　　幻视幻听？！等等……
　　“你说海的病是……”我压下心中慌乱的情绪，故作镇定。
　　“怎么啦，子了，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自从小欣死后，海就疯了啊。”
　　我把电话挂上了。
　　“子了？”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转过身，我看见海正站在身后！
　　“海！”我失声大叫。
　　“子了，子了？”他担心地走了过来。
　　“你……不是已经去上班了吗？”我嗫嚅着。
　　“我忘记拿东西，所以折回来了。”海紧张地看着我，“你没事吧？脸色那么白。”
　　“……海，我刚才、刚才和欧强通电话了。”我看见海的脸马上呈现一片死灰。
　　“你……说你和欧强、欧强？！”
　　“对……对不起，海，我按了重拨。”
　　“但，但是子了，欧强已经死了啊。”
　　犹如晴天霹雳，我的脑子只觉得一片空白。
　　“……那么，海，你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呢？”为什么呢，海？
　　“我没有给他打电话啊。”海一脸莫名，“我说出来你不要生气，我是打电话给小欣。”
　　“……海，小欣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我只感到背脊骨阵阵发凉，头皮一阵麻栗。
　　海似乎被我的话弄懵了，好久才叹了口气：“子了，是欧强告诉你小欣已经死了吧？”
　　“嗯”我点点头。
　　“他在说谎，子了，小欣说的才是真的，死的是欧强啊！”
　　死的是欧强……？
　　小欣说的才是真的？
　　那么，是小欣告诉海，欧强死了？
　　“海……海，你刚才那样说的话，不就也承认了我刚才真的有跟欧强通话吗？”
　　我和欧强真的通过话了？
　　然而，欧强却死了？
　　海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一把抱住我，把我用力地按进怀里。
　　“子了，别管他们，别管他们，我们过我们的，再也不管他们。你别再打电话给欧强，我也不再打给小欣了！”
　　他突然推开我，两三步走到床头柜前，拿起了那部电话就要砸。
　　我蓦然瞪大了眼睛。
　　“海！”
　　他停下动作，看向我。
　　我惊恐地望着他。
　　“海……那部电话根本没接线啊。”
　　海的目光略微呆滞地、缓慢地从我身上转到电话机上。当他看清楚那部电话真的没接线时，脸色顿时煞白无色。
　　欧强没有说谎，小欣……已经死了。
　　小欣说的话也是真的……欧强已经死了。
　　“子了”海把电话放下，走到我跟前，抱住我。
　　“他们死了，我现在才想起来。”
　　在海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些片段。
　　我们，我和海，约了欧强和小欣到以前的高中教学楼顶见面，打算把我们之间的事情说清楚。
　　小欣当时非常激动，闹着要跳楼。我担心她会出事，于是上前想拉住她的手，她愤恨地用力一甩，我撞在了低矮的栏杆上，没有稳住身子，一头栽出了外面。海惊叫着冲了过来拉我的手，结果我们一起跌了下去……
　　跌下去的，是我们……？
　　我们死了吗？
　　“子了，他们死了，从楼顶摔下去死了。”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死的……是他们？
　　我的思维混乱了。
　　“海……”我把头埋入他胸口。
　　海的双臂微微发着颤，但却紧紧地抱着我。
　　只要能在一起，能和海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了。
　　死的是谁都无所谓了。
　　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像这样紧紧地拥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