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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PART.6 ...

  •   将这份情愫藏在口袋里,默默的守护,幸福只要陪在喜欢人的身边就满足了。

      我也相信格宝莉•爱伦与我怀着同样的心情踏上安得利伯爵的领土。

      旅途间的趣意带了点醋味,但我却羡慕格宝莉•爱伦的爽性,尽管她用了很多修饰词来掩饰她拐弯抹角骂我为胆小鬼,我报以回笑,因为我不知道安瑟尔公爵是怎么想的。

      马车里很温暖,促长了我的惰性。闭上眼享受马车内部的摇晃,我把它看做成母亲的摇篮。

      格宝莉•爱伦恶作剧的戳着我脸颊,压着嗓子戏谑:“睡鬼,小心我踢你下马车,让你用走的到南面的城镇。”

      公爵低低轻笑,我收进耳朵里睡得更加香甜。

      乍然车轮一个颠簸,我的头顺势歪向另一处枕在宽厚的肩上。

      公爵瞅着我的睡容,宠溺的弯弯嘴角。格宝莉•爱伦厥起红唇,起身硬是挤开碍眼的俩人,我只觉得两个人的位置顿时拥挤。鼻子闻到一股浓郁的脂粉香,下意识头又转回原来的地方。

      格宝莉•爱伦恶声恶气的捏着我的鼻尖叫道:“我就知道你在装睡!”

      我张开嘴呼吸,随她怎么折腾。反正到了晚上的宴会,我养足精神好好奉还她的所作所为。

      接近傍晚,马车终于在一处富丽堂皇的建筑外停下。

      我跳下车,抬手等着格宝莉•爱伦覆上手。

      她顶着华丽的羽帽环视四周。屋前挖的长长的池塘内浮着一层薄冰,映着夜晚的喧嚣。池边吊着一排橘色的油灯指引贵客来到安得利的官邸。

      金色的光在向我们招手。公爵挑挑眉,接过我递给他的手杖。马车上的行李交给安得利伯爵的仆人,之后会交还几把钥匙。

      轻快的乐声催促着我们的脚步穿过拱形的里门,是一场惊艳的宴会。他们带着千奇百怪的面具穿梭在外厅。

      格宝莉•爱伦迫不及待的戴上门口发的面具,搁在自己的小细鼻梁骨上掩住上半脸。面具表面点缀着宝石却不抵她眸光的璀璨,整个人散发着神秘。

      公爵随手把面具按在脸上遮住他好看的右脸,没有花纹的修饰,单单露出一只眼睛,则另一半脸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让人陶醉,似有种冲动去拨开面具,欣赏完美。

      我套着丑陋的马头跟在他们的身后,嘴里奸笑着,等格宝莉•爱伦回头一刻的尖叫,我便是愿望达成。

      盛大的宴会让在座的达官贵人蒙上一抹喜气,伴随着悠扬的乐曲,翩然起舞。

      我不时扳开马嘴在自己的口中塞入食物。格宝莉•爱伦似乎爱上了美酒,一杯杯下肚,殊不知这惊人的酒量招来许多单身绅士的窥伺。

      亲爱的公爵大人不似我们的粗鲁,捏着酒杯走向一位臃肿的贵人前。那人先是诧异,然后抖着八字胡笑得非常讨厌:“欧,安瑟尔公爵,您的出现让我宴蓬荜生辉。”

      公爵笑而不答,暗想安得利伯爵真会摆架子,非要命一个侍者送张纸条“请”他主动上前,无非是增添老伯爵的脸面。的确,周边的人都注意到那个恐怖的黑暗公爵主动迎上宴会的主人,不禁赞叹老伯爵的手段是如何笼络了他。

      打着宴会幌子的交际,通常为了达成某种协议。

      安得利伯爵招呼安瑟尔公爵到楼上的房内一聚,并熟悉的走到吧台内调了两杯鸡尾酒,一杯递给公爵:“见到您让我欣喜万分,万圣节万岁,干杯!”他一口饮下,公爵却摇了摇杯底,未有喝下的意思。

      老伯爵不悦的问:“怎么不喝?我对我的手艺绝对有自信。”

      公爵揶揄的举起酒杯,透过灯光看着杯底来不及融化的沉淀物:“我当然相信你的技术,可我不会就着迷药喝晕自己。”

      安得利伯爵立刻面沉铁青:“哼,若是你突然发狂攻击我,为了自保我固然要先下手为强。”

      “好吧,你三番五次发请帖给我,到底何事?”公爵跳过他的无礼,叫他尽快切入主题。

      老伯爵耸耸肩,邪佞的说:“时局不同往日,当一块肥肉分得不够均称,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自问自答式的接着话尾道:“抢,或者拿出一半来分给其他人,你说呢?安瑟尔公爵。”

      话有所指,公爵嗤笑:“如果是我,绝不会分给别人,一丁点都不会,是我的就是我的,想要各凭本事!裘森皮斯一世让你做说客来了吗?贪图他人的产业,不思进取,身为君王的他,如何站在臣民的面前作为领袖?!”

      “住嘴!你想被皇室除名吗?你企图扩展领土是想着造反,推翻你舅舅的王国,你的一举一动全在君王的眼里,我提醒你交出一部分土地和权势是保护你自己,不要等着大炮轰到你的面前才后悔莫及!”

      公爵哈哈大笑,视老伯爵为君王的走狗,要他投降,那他就不是别人口中的黑暗公爵了。

      “我拒绝!”

      安得利伯爵忿恨的瞪出眼珠:“您当真独断独行?连你母后的安危都不顾了?”

      “裘森皮斯一世敢这么做,我就有血洗皇室的一天!”森冷的目光投向安得利伯爵,他惊骇的闭不上嘴。

      “反了,反了…你再这么固执下去,你随行的人将受到神的惩罚!”说着,他按了遥控器上的圆钮。

      公爵看见一个柜子自动撤离表面的一块木板,数十台显示屏呈现在眼前“噌”的亮起,画面是从房内不同角度安置的监视器拍摄而出。

      其中有五个对着一楼的大厅。人声被响起的圣歌盖住。六个穿着修士衣服的男人带着白色面具,手捧着烛盏绕场一周,接着回到中心上方的位置,领头人拔高嗓音说了一大段难懂的话语。此时,所有人都安静的站在原地作祈祷状,骤然领头者拔出半寸长的短剑在半空中比划。

      公爵眯起眼:“驱魔仪事?”

      门外即刻冲进十几个军人,手持□□指着公爵。

      安得利伯爵挺直腰板,眼里一副得意之色:“反悔还来得及。”

      公爵不惧的鄙夷他,瞧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安得利伯爵走到桌前拿起麦克风:“女士们,先生们,为了庆祝一年一日的万圣节,按照游戏规则,今天我们将再次把祭品送给伟大的神来驱走黑暗。首先由神的使者来选择祭品。”

      大厅里倏地黑暗一片,一只白色的圆灯在人们的头上游移。他们屏住呼吸,等待混在人群里的“鬼”被揭开身份。

      我踌躇在大厅的角落,察觉出一丝不祥。

      人群中忽然发出哄声引起我的注意,然后“伪善”的修士们抓起某人的手脚举过头顶。

      我远看那身华服的颜色和蕾丝如此熟悉,脑子轰的炸开了。

      “你们要带她去哪?”我边叫边往人群里挤。我听见格宝莉•爱伦的怒骂,她挣扎着仿佛是砧板上的鱼。

      大厅的上方又一次回荡方才的声音:“她就是这次的鬼,驱魔猎人们,拿起你们的武器捉住她。终点是中庭花园,神会再次降临满足得胜者的任何愿望。”说完,厅中的众人跃跃欲试的欢腾着。

      格宝莉•爱伦奋力蹬开一名修士的脸,嘴里骂道:“鬼才相信你们抓得住我!可恶,放开我,你们这些蠢货。”另一脚甩出她的高跟鞋掷到修士的头上。两脚一空,方便她踹飞拽着她手的修士。

      未得喘息,人一波波的朝她扑来,她惊恐的瞪大眼珠,竟有人不知从哪找来的绳子一扯一拉向她逼近,表情甚为恐怖。她脚步不稳,怪叫自己贪酒食多。就在一个人准备扑上来时,我大喝一声,把他踩在脚下,紧跟着我拉着她就跑。

      半拖半拉,显然我忘记脱了头上的马首,她以为我和其他人一样,狂揍我的背部,我忍痛哀叫着,可是她发癫的时候什么都听不进去,最后骑到我背上敲我的头,也许我应该打晕再带她逃亡。

      一声枪响,格宝莉•爱伦猛地跳下地,我冷汗涔涔,要不是马首的脖子长,中弹的几率铁定是百分之百。现下马首开花,冒出一撮头发的我立刻脱下马首,往楼道另一端跑去。

      格宝莉•爱伦跟在我身后惊呼:“原来是你,我还以为是抓我的人呢!天,他们竟然动真家伙!那是违反规则的!”

      我没时间对她开玩笑:“你记得中间一句的规则是什么吗?拿起武器捉住你,所谓的武器不打双引号呐,还不快跑。”

      格宝莉•爱伦提着裙摆撞翻了廊道边的花瓶和椅子:“这该死长裙老绊倒我,埃米亚斯,我跑不动了!”

      哭腔着,她速度越来越慢,她身后紧跟着一群疯子。

      我伸手拉住她加快奔跑的速度,眼看着人群中举起的枪口,我回头扔出一只工艺品,子弹击得粉碎引起他人片刻失神。

      我们拐过弯尝试着扭动门把,希翼这最后一个门能否推开。

      格宝莉•爱伦抱头吼道:“不,埃米亚斯,我们要被他们抓住了!”

      我急中生智,不能在这里放弃!

      “咝啦——”

      她尖叫着:“天,你撕我的衣服

      干什么!混蛋,我要告诉公爵处决了你!”环住胸口,身着轻飘飘的内衣以为能勾起男性的色欲?错!我们危在旦夕,哪有时间想入非非,我厉声说:“你要命还是要你的衣服?”

      她喏喏的回答:“当然是衣服……”冷风吹来,她酒醒了大半。

      我头疼的把衣服撕成两半,分一半指示她用来爬柱。

      俩人费力的抱着柱子往上爬,险些因为布料太滑,整个人摔下去,憋足一口气等一群疯子经过。

      杂沓的脚步声因失去目标盲目的跑向另一端,少有一些人徘徊在老地方。趁他们不备,我与格宝莉•爱伦双双跳下柱子,手起刀落,敲晕一个是一个,后来被人发现,我们再次步上逃亡之路。

      我曾示意格宝莉•爱伦与我分散逃跑并在二楼集合,那时候我发现游戏并不简单,除了在场的人追着她,还有一票人追着我,看他们的手脚速度像是接受过训练,并且每人配有一支枪让我醒悟,他们趁游戏的名义想杀了我们。

      安瑟尔公爵,您在哪里?会不会被敌人软禁?

      此刻我和格宝莉•爱伦兼顾不暇。再强的体力也会用尽,近身搏斗中我抢了把枪,丢给格宝莉•爱伦掩护我。

      我拉下墙上装饰用的棒槌,紧跟着丢向玻璃窗。格宝莉•爱伦上膛开火,暗杀者一个都不敢冲上来,躲在转角等待时机。

      我脱下礼服折成一个厚度盖在凌乱的窗台上,随后抱起格宝莉•爱伦助跑,跳窗。

      惊叫淹没在风雪里,我希望屁股下的雪地够厚。

      *

      监视镜头纪录了公爵的随从和他到挂名夫人跳窗的那一幕,惊险刺激也让看者惊心动魄。

      安瑟尔公爵的掌中一片湿热,心宛如提到嗓子眼。

      安得利伯爵拍手叫好:“漂亮的一跳,可惜…照样留不住一条命。”

      眼前一花,公爵神不知鬼不觉的闪到他面前,一只手扣着他的脖子。

      “放了他们!”命令式的口吻,眼睛急忙搜视屏幕。

      其他人见主人被公爵收作人质,枪口近了近,却不敢开枪。

      镜头里的我们并没有脱险,摔闷在雪地上一时无法动弹,二楼便有人往下扫射子弹。

      “啊!”格宝莉•爱伦痛叫出声,我死命活动四肢朝她爬去,天,她中弹了!血染红了她脚边的雪,我呼吸不畅,它让我看见一个幻影。

      “亚伯!”不知名的力量使我站起,决不能死,我心中呐喊着。

      拖着格宝莉•爱伦滚向枪的射程范畴外。我吃力的呼气,吸气,此时怀中的人哭的快断气了:“埃米亚斯,你…呜呜…你全身是血,我…我…”

      断断续续的话给我抛之脑后,我急躁的检视她的身体:“你痛哪了?该死的,让我看!”

      格宝莉•爱伦托住我的脸,颤抖的说:“冷静!呼…冷静,呼…子弹只是擦过我的手臂,反而是你,流了好多血。”

      我体力不支的抱住她,她的话让我安心也随之带来身体上的痛楚,一心为了救她,我拼命在枪林弹雨中牵着手不放,我好怕她像亚伯一样,闭上眼睛醒不过来。

      格宝莉•爱伦摇着头:“不,我不想死…”她哭的好悲伤,手指牢牢的攒紧我后背的衣服,小小的身躯恍如惊弓之鸟。我呆滞的听着雪地踩碎的沙沙声。

      公爵大人,您到底在哪?我已无力量再保护格宝莉……

      *

      “公爵,你不能杀我,呵呵,只有我能救他们,答应我的条件。”肥肥的腮帮肉抖动着,满头沁出热汗。

      公爵龇着獠牙,红芒浮在眼底,终究恨恨道:“我答应。”

      松开尖锐的手爪,老伯爵即刻连滚带爬的捡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麦克风,绕到桌前的按钮,正准备按下。

      “砰——”

      屋内的人顿时四肢僵硬,雪地外的枪声就像是公爵绷断的神经,透过镜头画面,有两名暗杀者被匕首击中倒在他们身旁,则缺乏防守的正面被另一个暗杀者有机可乘开枪破膛,他的随从挡在格宝莉•爱伦的身前。

      两道赤色的红芒旋即疯涨,嗜血的魔鬼仿佛从地狱而来。

      老伯爵双腿打颤着退后:“不,不要过来,怪物,呜——”食指利落的穿透他的脖子,墙灰簌簌的往下落。

      屋内的其他士兵吓破了胆,纷纷举枪射弹。公爵躲避的奇快,没有人能伤他一寸肌肤,满屋飘着血腥气。公爵向雪地外的逞凶者丢了一具尸体,力气之大,当场把那名士兵压死。

      我倒在格宝莉•爱伦的怀里困难的吐息,眼前全是鲜血。两把刀子能杀死俩人,则最后一个生生是用我的肉板护住了身后的人。

      我轻轻的叹息,果然生死离不开公爵,只是我挺不到最后了。

      “埃米亚斯,埃米亚斯……”恍惚间,泛白的嘴唇富有感情的呼唤着我,我淡淡的笑了。

      “格宝莉,你哭得好丑…哎,你好像从来没对我笑过呢,枉我曾叫你一声公主…本想到了春天带你去听风笛,看来只有公爵能替代我了呵…”声音听起来很微弱,但我忍不住打趣她。

      “笨蛋,说什么蠢话…你都想好带我去了,不许抵赖!你,我还有公爵,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听,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

      止不住的泪水让我在临死前还要向神忏悔:上帝,这位姑娘要恨我一辈子,通融下,别让我下地狱行吗?她要是大人有大量,我们之间的感情说不定早有转机,非要等到流血流泪的时候才能说出真话吗?

      “公爵!”格宝莉•爱伦倒抽一口冷气。

      染血归来的公爵面无表情的蹲在我们的身边,他轻轻划开腕上的一个口子:“喝下去。”目光殷切。

      我费力的扭过头:“请坚守你的原则……”

      “你会死的!艾米亚斯!”他的声调有些颤抖。我重新转过头凝视他。

      公爵就像是接受血的洗礼,他杀光了所有人,身后是死一般的静谧。我并不觉得可怕,温暖极了,如胎儿沉睡在母亲的羊水袋里。

      我探手抚摸他的脸颊,光滑细致,一辈子摸不够:“我的使命已经完成可以回家了,但你呢?死能涤荡一个人的罪,就当我多事吧,您的杀孽由我来背负,将那些死去的怨魂一起带往地狱。”

      “不…他们的命怎么能与你相提并论!”公爵痛苦的闭住双眼,这不是他要的结局。

      生命在一点点的燃烧殆尽,所以我珍爱这最后的一点一滴。

      “卡斯珀…卡斯珀…卡斯珀…”我第一次亲昵的唤公爵的名字,爱意始终没有说出口。黑洞洞的眸子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我能感受到他脸上淌下的液体,慰烫了我的灵魂,愿意为他死,愿意为他还罪。

      在这里死去的亡灵和我一起安息吧……

      我唤着他的名字终结我的一生,一刹那我想起了自己的姐姐艾米丽,不知不觉我叫出了她的名字,之后我结束了我的25岁生命。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PART.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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