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文野乙女]颠覆世界，逆转生死（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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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第四次了，他想。
“这正是——”
“一场自由的争夺战！”果戈里大笑着，从高处俯冲下去，披风一抖，就裹住了惊愕的你，跳跃起来，风穿梭流连于你们之中，“来欣赏魔术吧，小姐。”他在你耳边轻声道。
这个才第一次见面的银发青年，想要做什么呢？
果戈里想要做什么呢？他只是、想要你自由而已。
最初的相遇是一次偶然，但你看到他时露出的惊讶让他好奇极了，尽管询问得到的答案只是对于自身装扮的惊讶。果戈里笑吟吟地给你表演了个魔术，就当做是信了，临走前，他问：“提问！小姐喜欢什么花~”
“勿忘我。”你说。
此后经常“偶遇”。也曾经告诉过你他的理念：杀掉挚友的话，不就能将自己从感情的洗脑中解放出来了吗？得到了你的肯定。
蓝色的裙摆如花朵般盛放，胸口的蝴蝶胸针展翅欲飞，似有一股忧愁随之飞上眉睫。少女的神情是那么温柔而忧郁，轻轻地点头，琥珀色的眼瞳浅淡，眼神却是那么地包容、理解，仿佛一切都被她允许。啊啊，如此、如此冷漠无情，果戈里的舌尖抵了抵牙，他几乎要因兴奋而战栗。
虽然不符合常识，但他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你想。
你是真的在赞同他啊，他想。
“但是，这是一种逃避吧。感情不会随着人的消失而逝去，说不定会因此更深刻，如果这样的话，不就是落入另一种束缚了吗？”那不就、更不自由了？
准备离开的青年听到你的话，又转过身，那张精致又被扑克牌和疤痕掩盖的脸，露出了惊喜甜蜜的微笑。
那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但是却如此、如此地触动他。
“送给美丽的小姐，可不要忘记我哦☆”青年笑嘻嘻地给你鞠了个躬，空荡荡的掌心一翻就多出了一束勿忘我，在你的怔然中，优雅退场。
再次见面就是你死时了。
那一刻，心是如何悸动的呢？
果戈里第一次见你是主动找你搭话的。在第一眼，他就被你吸引了——与世界深深的疏离，被困于一隅之地不得解脱的痛苦与麻木，对自由的向往和这种被追求自由的想法束缚因而落入窠臼不得自由的窒息……这正是、这正是来自灵魂的共鸣啊！
只需这一眼，他就读懂了你。
在说出“勿忘我”的时候，你的眼神是何等的寂寞与痛苦啊！
如此不自由的灵魂，如此渴望自由的心，果戈里深深地为你着迷。
而这种来自两个灵魂间的共鸣、吸引也是束缚——他应当解决你，摆脱这种束缚，让自己自由，也让你自由，而他还没有动手时，你就“自由”了。
为你悲为你喜，他忽然有了种不知道应该做什么的茫然，心中空荡荡的，这是否也是自由呢？
直到果戈里知道了一切，主动找上门的■■告知了你被世界束缚的真相。
愤怒，胸口燃起熊熊愤怒的烈焰；欣喜，竟有不知从何而来的、名为狂喜的情绪不受控制地支配了他。
果戈里忽然想起你那天说的话：“感情不会随着人的消失而逝去，说不定会因此更深刻……”
他应当让你自由，他想。他应该让自己摆脱你的束缚，他想。所以，为此，他将把你从世界的针对中救下——
这太有趣了，不是吗？他告诉自己。
记忆一幕幕从眼前流逝，果戈里神情激动，他笑得狂放而快乐，如同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他甚至高兴地亲了一下你的脸颊。
你们在城市间穿梭，乘着风，如同自由的飞鸟。
青年欢笑着，眼瞳闪过泪光，他不管你是如何茫然，仿佛什么也不用说你就能懂他。
“我将带你逃离死亡的束缚，小姐。”
“让我们一起追寻自由吧！”
“自由！”飞鸟对着它心爱的花朵高歌。
死亡亦不能夺走你们的自由！
纵使一次次失败，果戈里也坚信这一点。
然而，飞鸟一次次地振翅重来——
仍是被束缚在天空之上。
【向往自由的飞鸟、】
【又怎么会知道——】
【最终竟是自困轮回呢？】
05
第五次，他无声开口。
“织田先生下午好！”你朝红发男子露出一个笑。
是不自觉地亲近、依赖，只有在他面前，你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织田作之助看着你明媚的笑，似乎完全不知道接下来的命运。他垂了垂眸，在你的对面坐下，和往常要了一样的特辣咖喱饭。“虽然还是正午，不过……下午好。”他纠正。
你闻言露出了惊喜的笑意，忍不住问：“这是吐槽吧？这是吐槽吧！”你让织田作之助吐槽了哎！这可是太宰治都没做到的事！心中居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也许吧。”他答道。
你们接下来谁也没有说话。店内一时安静极了，却有一种美好的氛围在你们间流动。你享受这种氛围，不如说，和织田作之助在一起的每一秒，都让你觉得安宁静好。
少女自如地品尝着她的那份特辣咖喱饭，时不时会因为过于刺激而吸气，脸颊已经辣得通红了，热气往外冒，还在继续吃，并且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
很容易地就想起了之前的事。你眼神闪亮亮地看着他：“好好吃！本来其实不喜欢咖喱的，没想到这里的咖喱饭这么好吃！而且越辣越过瘾。”说到这里还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回味一样。“谢谢织田先生的推荐！”
织田想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递了一杯水过去，就见你自然地朝他一笑，接过水灌了一大口。有几滴水珠顺着下巴滴落，打湿了领口。
于是他别过眼神，看向窗外的风景。你长长地、满足地舒了口气后，听到对方问：
“你有什么愿望吗？惠小姐？”
你闻言有些诧异。你看向织田，你们的眼神碰撞在一起，“愿望的话……”
“想要被记住，无论是谁都好。”你说道。
想要被记住，无论是谁都好。织田的心声与你同时开口。已经听你说过四次了，但重来一遍还是会问你，因为想要听你说出口。
就好像在跟着你一遍遍发誓一样，提醒着自己守护你的心愿的决心。
你看了眼时间，该向织田告别了。你和他就像饭友一样，每天只会在这个吃饭时间有交流，只聊一些日常话题。不过是认识织田以后你才会固定在这个时间来这家店。
“织田先生，是在苦恼生日送我什么礼物吗？”
织田看见了少女带有朋友间的嘲笑意味的轻笑。
最初是你主动问了青年的生日，对方收到礼物时的表情你到现在都忘不掉。后来织田主动回礼，因为注意到你似乎喜欢勿忘我，每次送礼物的时候都会考虑到要有勿忘我的元素。结果意外地和别人送的撞了。
本来不应该知道的，但你实在太想看他不一样的神色。于是你告诉他“织田先生这次的礼物又和别人撞了哦~”甚至都没有怀疑过你说谎的可能，就开始陷入了“啊，又撞礼物了”的淡然和“下次到底送什么呢”的苦恼中。
这样的织田先生，实在是太有趣了。
“并不全是吧。”红发青年一脸平淡，你却知道他在烦恼。
但是今天、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简单地调侃后就应该离开的，就好像两条平行线一样不再相交，但你贪图他的温暖。所以在他开口时停下，听到了……完全意料之外的话。
“叫我作之助吧。”
你惊愕地回头，对上了织田的眼神。
“嗤”，像一簇小小的火苗被点燃一样，微小而明亮，坚定而温暖。
你落荒而逃。
距离上次见面应该是三天了，你想。终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向后转身，对着看似空无一人的前方说道：“织田先生，好歹我也是是港/黑的成员，您的跟踪能走点心吗？”
就算你不是黑/手/党成员也没有他这样跟踪的吧？因为太过光明正大甚至不知道是否算作跟踪。
感觉到有不对的视线，却回过头看见某人，然后某人还会淡定地点个头向你示意，这样的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了。你真是服了，多年来的修养甚至要为此破功。
织田，好厉害一男的jpg.
假装在某家店里隐藏着的红发青年看似慢吞吞地出来了，他说道：“不是跟踪……”
你几乎要气笑了。但你内心又确实有疑惑，因为你并不觉得织田会是一些告白失败后跟踪他人的变态失败男子。
长长的黑发像流苏一样披散着，如果用手指从发丝间穿过，手感想必是很好的，好听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发出，让人疑惑在其他时候会发出怎样动听的声音呢？
织田看着你不停开合的唇，眨了眨眼，“不是跟踪……”
是保护。他想要这样说。强烈的危机感却骤然发起警报，异能力发动，在看到悲惨未来的那刻起就已本能地试图改变。
他伸出手拽住你，拦住了来自左边的子弹。
砰——
他瞳孔一缩，怎么会？
后方子弹与空气摩擦的声音，突兀向前倾的你一声闷哼，与他同时发出的声音，大脑已经无法处理这些嘈杂可怖的声音了。他只能看见银色与血色交织而成的灿烂花朵。
不在预料中的子弹？是异能力的失误？还是可以规避自己异能的异能？
应该去思考的，可是只能看见你了，只能看见怀中的你。织田呆呆地看着你，手却下意识地为你打理，你应该是干净的、美丽的，而不是这幅样子，你那么讨厌脏兮兮的。黏腻又湿滑的触感传来，视线里……是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这是你流的血，还是从他身上流的呢？已经、已经无法分清了。他凝视着你的脸庞，不说话，似乎仍在笑。
“织田先生……”
“织田先生……”
……
凝视着你安静的睡颜，织田想，他还清醒着吗？不然为什么总是能听见、你一直在对他说话呢？脑海中又反复播放着那只没来得及抓住的、你垂落的手。
简单地张口，却像是在拼命扯动喉咙，被撕裂的感觉从伤口贯穿到咽喉。
“是…保护…”沙哑的、拼凑不出完整模样的声音，他终于把这句话说完了。
密密的阴云遮住了蓝天，横滨忽然下起了雨。
雨淅淅沥沥地下，似乎想要将血迹冲洗干净，但是，那么微弱的雨，怎么冲刷得掉罪恶呢？
他最后一次抱住了你，用力到、要将你揉进他的骨血一般，如果你还醒着，大概会跳起来喊痛吧。
又失败了，他想。没关系，再来一次好了，不论多少次，他都不会放弃。织田作之助对自己说。
心中突然跳出■■的话：“有想过成功后要做什么吗？”
大概是因为，他坚信，一定会成功吧。
那个时候，再陪他吃一次咖喱饭吧，惠小姐。
【一定会成功。】
【他告诉自己。】
【于是开始了漫长的旅途。】
06
最后一次，他合上书。
于是那些关于你的记忆就如流水一般在他的心中流淌。
并非给他的、却再纯粹不过的微笑，怔怔地看着海面时流露出的茫然与渴望，被他故意戳到痛点时躲在无人处的哭泣……太宰治终于发现，原来，在他的记忆里，你是发着光的啊……
世界一片漆黑，唯你拥有色彩。
但在最初，他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你身为前任首领的养女，却选择了森鸥外，他开始记住你；你费力地促成中原中也无遗憾地加入组织，他讨厌你莫名其妙的善意；你忠于森首领，却背叛他放走了织田作和安吾，太宰治感激你……
叛逃后来到武侦，太宰治才终于开始真正注意到你。你到底在想什么呢？你做出那些举动的时候都是为了什么呢？
无法理解、无法理解，但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血色的夕阳下，你撇头，让他带着织田作离开，将后续的安排托付给他。
你的侧脸在昏黄的阳光下，竟显得有些冷酷，你仰头看向落日，语气出奇地柔和，“太宰先生，离开港/黑吧。”
那幅绮丽而梦幻的场景，你温柔浪漫近乎诡谲的神情，深深地印在他心中。
从此以后，你们本该再无交集。
直到一本书落到他手里，直到他玩笑般地将这件事告诉了打起来的敦与芥川。
叮，像水晶骤然破碎前一秒的声音，绝不会是幻听，太宰治想，并深深地困惑，直到得知你死亡的消息。
不可置信，又不得不信。他拿起了原本以为会被自己搁置的书。
第一次，他选择了森鸥外，第二次，是中原中也，第三次，是敦……太宰治利用书倒流了多少次时间？数不清。所有人叠加的无穷次数，与他本身为你而做的努力，已经数不清了。
思维高速运转着，经过数次的尝试，他终于能够肯定——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知道书的存在。
而书不能被超过三个人知道。
太宰治的脸上浮出了一个虚幻的笑，眼神破碎。
啊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所有的信息被串联到一起，他终于明白了一切。
你的死亡，正是他造成的啊！！！
在他告诉敦与芥川的那一刻起，世界为了不因书而毁灭，本能地选择了解决不应该存在且最好针对的你。
所以不管如何努力，死亡是你无法摆脱的命运。
世界自救成功了。
崩溃原来只在一瞬间。
比心上人死亡更痛苦的事情？大概是心上人的死亡由他一手造成吧。哈。
全身似乎陷入了泥潭，他几乎要无法呼吸，只有一线希望仍拉扯着他的理智。痛苦，但是不能放弃。
他想到了书。
他一定要救你。
风轻轻地吹，书在风的助力下哗啦啦地翻着，某刻，它停留在空白的一页。一只手捧起了书，手的主人凝视着那一片空白，似乎能看到什么一样。
成熟的男人手擦过你的耳垂，将你的发撩到耳后；年轻的干部轻轻地捏着你的下巴，为你别上发卡；人虎少年贴着你坐下，和你一起眺望海景；小丑大笑着搂住你的腰，带着你在风中穿梭……
那么多人，那么多人都可以和你靠得那么近，太宰治死死地盯着只有他能看到的画面。
嫉妒，猛烈地嫉妒，但还是要放手。苦涩，密密麻麻的苦涩，但仍然……这颗心仍然为你跳动。
“太宰干部？”你的声音唤醒了他的思绪。
“您叫我有什么事吗？”你有些惴惴不安，他为什么要你来楼顶找他？你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不，不可能，现在的他不是过得很好吗？你也找机会提醒他那件事了啊。
“太宰、干部？”你困惑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少年。太宰治却在想，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啊，惠酱啊。”太宰治轻飘飘地笑了一下，将手中捧的一本书丢给你。
然后，他朝你做了一个口型，你震惊地瞪大双眼，他在说……？！
——回家吧。
少年像是心满意足了一样，微笑着，就这样放开怀抱，静静地向后一倒，就好像身后是一片柔软的草地，而非万丈高楼。
“太宰治！”你瞬间崩溃。
来不及、来不及，伸出的手来不及抓住那个人。
耳边呼啸的风，飞速流转的、模糊了的世界。
恍惚间能听到你的呼唤，于是他闭上眼。
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真心的笑。
就这样记住他吧，小姐。
织田作、安吾、敦……
还有我，太宰想。
你曾救过他们。
不断拯救他人的少女啊、
这一次，让他来救你好了。
颠覆整个世界，也要逆转你的生死。
【坠落的星。】
【枯萎的花。】
【原来是……不可结缘。】
07
你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他们。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文野乙女]颠覆世界，逆转生死（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