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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独孤颖篇(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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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窗外零星的散落着星光点点,照亮了院落中较为阴暗的一角,我立在此处久久,迟疑着,犹豫着,抬首,见殿内烛光摇曳,树影婆娑,映在窗棂上,亦倒映出里头他伏案习字的侧影,落寞,孤寂的让人心疼。
他是我最亲的元恪哥哥,亦是我深爱多年的男子,我早已忘了自己如此等了多久,恍恍惚惚的,一年接一年的过去了,我越来越爱,他越来越沉默,偶尔,姑母同父亲提起我们的婚事,他总是寂寂地,坐在角落处不发一言,脸色阴沉,我小心翼翼的揣测着他的心思,轻轻的,不敢触碰太多。
每每想到此处,我都会来他院里站一会儿,静静的看着他伏案习字,食盒里的糕点和亲手沏的茶,慢慢变冷,难道俩人亦如此一点点变冷么?我不愿意,舍不得,鼓足勇气,缓缓施以莲步,走向他的房内,却半分没有惊动到他,他总是如此不顾作息,埋首于书卷之内,忙到不知时日。
我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一丝紧张,唤道:“元恪哥哥… …”
闻声,他快速放下手里的笔,含着灿然的微笑抬头望来,见是我立在门口,迟疑了片刻,淡笑着道:“是颖儿啊!还以为是翩翩闹着玩呢!”
翩翩是他最疼爱的宫女,自幼伺候着他,他待她一日比一日恩宠,如今看着他从惊喜到失落的脸,心口似被人狠狠捏了一把,又疼又酸,面上却依旧浅浅微笑着,点头道:“元恪哥哥,我见你不曾歇息,路过,进来看看你。”
他微微眯眼盯着无处遁形的我,我不敢看他漆黑而冷冽的眸子,侧过脸,轻咬着唇,却闻他靠近的脚步声,一股疯狂的气息流窜在两人之间,身子不由的朝后缩了缩,忽然,手腕被他用力捏住,轻哼道:“路过?那这些是拿给谁的啊?”
“这个… …”我迟疑着,抬首,看着他狡黠的笑意,侧目道:“元恪哥哥,我先回去了,你早些歇着吧。”
说完,匆匆忙的逃离他的视线。
岂料,他伸手拉扯住我的衣袖,趁我发愣之际,狠狠将我整个人拉了过去,(注意:因为现在螃蟹横行,所以省略。晚来的同学请自行想象~~)早已分不清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是他的还是我的?
他暖暖的大掌(注意:因为现在螃蟹横行,所以省略。晚来的同学请自行想象~~)微微挣扎了一下,唤道:“元恪哥哥… …不要这样子,我… …”
他根本毫不理会我的话,拦腰抱起我,走向他的内阁,低头道:“颖儿,我爱你,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元恪哥哥…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难以置信,还是欣喜若狂?我早已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如此倚在他的怀里,乖乖的做他的女人,自幼,我就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独孤颖,你就是为了他而存在,为他而生的。
他轻放我在床榻上,俯身,吻了吻我的唇,霸道道:“颖儿,不要叫我哥哥,叫我名字!”
“元…恪 …”
不待说完,他俯身压了下来,(注意:因为现在螃蟹横行,所以省略。晚来的同学请自行想象~~)脸上蓦地一烫,微微侧首。
整夜,元恪都是极度疯狂而炙热的,我紧紧抿唇,(注意:因为现在螃蟹横行,所以省略。晚来的同学请自行想象~~)模模糊糊的垂下头,疼的晕了过去。
待我再睁开眼,元恪已不再房内,低头,见自己衣衫已穿戴好了,心内一阵暖意,将头深埋于他的锦被内,依稀还残余着他身上的香气,还有,昨夜,两人欢愉过后的暧昧香气。
正欲起身出门,忽闻见外头一阵脚步声靠近,正踌躇着跟他说些什么,耳边却传来一阵刺耳的冷笑声,“这老四真够勤快的,又去父皇那守着了,哼!”
说话的男子是大皇子,他不喜欢元恪,很不喜欢,常常于皇上面前刁难元恪,所以,对他,我总是避之莫及,于是,躲在内阁里不敢再喘一口气,免得又捉到元恪痛脚,皇上面前责难。
“二弟,我们也快些去吧,免得让老四又得了便宜。”
听闻他欲离开,心内欢喜,正欲稍稍喘息,却闻见又有人道:“我不走,我在这里等他回来,我一定要问明白为什么他能狠心答应父皇绝不娶颖儿呢?”
“二弟,你真是个死心眼的… …”
他们还说了些什么,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身子一软,跌坐青石砖,望向床榻上那一抹醒目的殷红,两人恩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缓缓阖上眼,再睁开时,蓄积了满眶的泪水串串落下,亦看到眼前模模糊糊立着的男子。
“颖儿!?怎么在这?都听到了?”他伸手扶了我起来,轻拭着我脸上的泪水,微微叹气道:“不哭了,我先送你回去。”
我躲闪开他伸过来的手,抿唇,倔强的问道:“元泽哥哥,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么?我不信呐,不信… …”
“颖儿,别这样,听话… …”他轻轻拥住我,叹道。
“这么说,都是真的呢?我还是不信,不信… …”挣开他的怀里,缓步走到床榻边,半蹲在床角恸哭不止,心内,我绝不相信元恪是那种一向贪欢,转首无情的人,可我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了解元恪么?了解他么?我摇了摇头。
半晌,身后传来一声极力隐忍的愤怒声,问我道:“他碰过你?”
元泽待我很好,很好,甚至比元恪更明白我在想什么,我要什么,但凡我难过,伤心,孤独的时候,他总会陪在身边,静静地,可是我只爱我的元恪哥哥,没有人可以替代他。
但听姑母和父亲提过,元泽哥哥不是好人,他会抢走元恪哥哥的一切,所以,心内,我是排斥他的存在的,更厌恶他对我的好,总是躲着,避着。
“嗯,是我愿意的。”我点了点头,很坚定的回道,想笑一笑,盈在眼眶的泪水却汩汩而落,无法抑制的心痛。
忽然,整个人被他自后抱在怀里,他的头抵在我发间,温热的气息,流窜在我的脑后,我一惊,连忙伸手去推开他,蹙眉道:“别这样… 放…”
正说话的当口,侧首,却看见元恪立在内阁门口,冷笑的看着我们,那么冰冷,不带一丝温度,隐忍着一丝怒意,冷哼道:“你们在我房内想做什么?”
那一瞬,我已忘记了方才悲痛欲绝的自己,猛力挣脱开元泽,忍着身下不断传来的疼痛,快速朝元恪奔去,摇头道:“元恪哥哥… 我没…”
他身子微微闪躲,避开了我,冷声道:“不必费力解释,我只是想说,你们以前做过什么,或者现在想做什么,都该避开我,找一处没人的地,这里恐怕不是妥当之地吧!?”
“元恪!你怎么能说出这番话呢,颖儿她… …”
元泽还未讲完,元恪捏住我下巴,冷笑一声道:“独孤颖,我看错你了。”说完,拂袖而去,决绝的不带一丝留恋,面对他,我是永远都学不会决绝,一开始,我就败在他的手里,心甘情愿的义无反顾。
元泽追着元恪出去了,他越是如此替我出头,我越是恨他,恨他,总是横在我和元恪哥哥之间,恨他,总是无处不在的照拂,恨他,改变了我的元恪哥哥。
元泽的生母是皇上的发妻,在皇上还是王爷时,他的母亲是正妃,姑母是皇上登基之后册封的皇后,他的生母在这此之前已经离世,前些年,皇上不顾父亲姑母的反对,毅然决然的追封了他的生母为孝元皇后,姑母为此病了整整两月,自那往后,皇上待元泽日益恩宠,元恪处处冷遇,整个人越发深沉内敛,有时,连姑母亦不知他心里想着什么… …
跌跌撞撞,我不知是怎么走回长乐宫的,躲开宫人们的视线,悄悄回到房内,早已撑不住身下撕扯般的疼痛,微微蹙眉,合着衣,躺倒床榻上,冰冷冷的,如此躺了不知多久,模模糊糊听见姑妈的声音,皱了皱眉,翻身又睡了过去。
“郡主!郡主… …出事了,快醒醒!”
闻声,猛然睁开眼,坐直身子,桃枝一个劲的晃着我肩,焦急的说道:“二皇子和四皇子他们被皇上罚在仪鸾殿外,跪着呢,娘娘已赶过去了。”
我心下一惊,莫非是因为方才… …想到此处,我亦顾不得身下的酸痛,快步朝仪鸾殿跑去,远远看见他们俩人跪在殿外,怒目相对,加快脚步走了过去,亦跪在元恪面前,抿唇道:“元恪哥
哥,是因为我才被罚跪的么?元恪哥哥… …”
不待说完,元恪猛的抱住我,霸道的吻上我的唇,蛮横而激烈,可我心内很清楚,他是在气元泽,他在示威,因为他在皇上面前从未赢过元泽,即便多么不想承认这残忍的事实,我还是缓缓阖上眼,配合着他的需要,但我不是同他一样在演戏,我是真心的,真心爱他。
许久之后,他缓缓松开我,唇角浮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很久都不曾看到他这么自信得意的笑了,像个孩子一样顽皮的笑着。
“朕不会让朕两个儿子为了一个女人,争得头破血流!”
殿内,传来皇上暴跳如雷的声音,我可以想象得出他凶狠的表情,姑母曾说过,他是这个世间最薄情的男子,父亲亦说过,他是这个世间最忘恩负义的男子,而元恪却说,他是这个世间唯一能给他想要的的君主和父皇,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眸中闪着很耀眼的流光,我想,终有一天,他一定会跟他的父皇一样,指点江山。
“正是如此,皇上不如早日下旨让恪儿和颖儿成婚。”
蓦地,听到皇上带有讥讽的冷笑,轻哼道:“朕劝你不要再存着这个念头了,恪儿已经答应决不会娶独孤家的女子。”
皇后并未表现出过度惊讶,要挟道:“那皇上亦不要想着让颖儿嫁给元泽!”
“呵——这点皇后大可放心,在朕心里,独孤家的女人配不上朕的儿子!”
皇上和姑母吵了很久,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只是有种惊心动魄的恐惧,原来,他不是骗我的,元恪真的不愿娶我,抬头,迎上他深不可见的眼眸,抿唇,摇头,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