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调味料》年唯

8、Chapter8 其实我是冤枉的

　　咯啦。
　　我听见骨头里这么响了一声，然后一股血腥味就从喉间涌了上来，慢慢地蓄积，然后顺着嘴角滑下。
　　说实话第一次喝自己的血，不好喝，腥味太重，副作用太强——感觉快要没气了。
　　不过重点是为什么我没晕啊？为什么不晕过去啊？晕了就不会痛了嘛混蛋！
　　身体的疼痛越来越清晰，眼前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不能呼吸了……
　　喂——麻婆豆腐……
　　我想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麻婆豆腐与我是有心灵感应的。
　　喂……豆腐……还不快出来，快憋死了啊喂……
　　我不叫豆腐。
　　哈啊？死混蛋还不快点出来，要憋死了咳咳咳……
　　叫名字。
　　什么名字咳咳咳——
　　我的名字。
　　你、咳咳、你不就叫豆腐嘛咳咳咳——麻婆！麻婆咳咳咳——
　　……不是这个。
　　名字……名字……我发现脑内缺氧严重，想什么都是一团浆糊，除了麻婆和豆腐我实在想不起她还有其他的名字。
　　……直到你想起来为止……
　　她的声音淡去了，连带着我的希望一起潇洒而去了。
　　好吧，我的小命就这么断送在这白眼狼手里了……怎么可能！！
　　“你……个……混……蛋……”我使出最后吃奶的力气掐着那只掐着我脖子的手，很明显我只是在给“他”瘙痒而已。
　　……来……人……啊……
　　世界很快黑暗了，所有的光慢慢汇聚成一个点，biu的一声收缩，屁都没留下。
　　这世界就是个屁。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想要流泪，不是因为我要死了，而是觉得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原来我也有死不瞑目的一天啊。
　　我看见了那个白得耀眼的世界，还有那个白得耀眼的男人。
　　噢，竟然不是爹爹，可是，那是谁？
　　我如盲人摸象一般慢慢地走近他，他的身子很挺拔，看上去那肉就不止二斤，肥瘦均匀入口不腻……哦，他不是东坡肉。
　　可是那脸上就跟糊了几十层面糊似地，怎么看也看不清。
　　于是我的眼泪就这么滑了下来。
　　莫名其妙，这是为什么？
　　“……”
　　有人开口喊了一声什么，我肯定他叫的不是佐藤君或者亚之类的名字，可是我的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
　　丫的混蛋，别流了！
　　背后有人拉住了我，轻轻舔舐着我的眼泪，说实话如果是一般时候我大概会立刻呕吐出来然后一记左勾拳让他永远失去冲我后脑勺吐口水的能力。
　　但是我看清了，那个人是爹爹，没带那副黑框眼镜，眼里充满了温柔的……杀意。
　　哗啦——
　　幻想如潮般退却，我倏地瞪大了眼睛，眼前是我栗色的发尖在滴滴答答地落着水。
　　嘶——好凉！
　　我腾地坐立起身子，胸腔里的鼓噪声震得我的耳朵嗡嗡直响，许久之后才慢慢聚起焦距看清了眼前的境况。
　　一堵黑乎乎的没什么美感的墙，我肯定这不是我的队舍。
　　扭头，再扭头，从头到脚一顿乱拍。
　　嘛，我竟然没有翘掉，我竟然没有痛感。
　　那我到底死没死？
　　哐当咕咚——
　　我转头，一个木桶正在外头的地面上缓缓滚动着，还有一点阴风正透过铁栏吹着。
　　如果我没有记错，其实这地方我应该来过。
　　十番队地下重犯牢室。

　　※

　　在这个徒有四壁的地方呆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我醒来的地方不是四番队那白花花的土得掉渣的病护房？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仍然没人来给我送饭？
　　其实我才是受害者吧啊喂！为什么我要受到犯人一样的对待啊？！
　　我安抚着空荡的肚子一边在这牢室里搜寻着，除了墙还是墙，这里未免也收拾得忒他妈干净了吧？为什么连根草都没有？有根草至少我还能塞塞牙缝啊！
　　肚子叫得更响了，在安静得像停尸间一样的地下牢房里就犹如惊雷一样。
　　轰隆隆轰隆隆——
　　嘛，不是我夸张，这是真的。让我饿肚子比让我死还难受。
　　于是终于在饿得要疯狂的时候我抓住了那隔绝了我和外界的铁栏，并温柔地摸了摸。
　　“乖孩子，不要怕，我只是想试试你的粗细，看看你与我的嘴的契合度有多高，要知道找到一根跟我上下颚间距相同的铁棍子有多困难，这都是缘分啊……啊嗷……”
　　“你在干嘛？”
　　草鞋，白袜，羽织，死鱼眼。
　　倒转九十度或许我能够更好地跟他进行眼神交流。
　　十番队队长，旁边有个大胖子，后面有群黑瞎子。
　　我讪讪地开牙，收嘴，铁棍上还留有几滴我晶莹的口水。
　　“早上好啊，天气真好哈哈哈哈——我在试试我的牙口有没有退化哈哈哈——”
　　冬狮郎头上的青筋跳了两跳，对旁边的胖子说了句什么。旁边的胖子又对后面的人说了什么。
　　一人上前给我开了铁栏，铁栏上升一阵轰啦乱响。后头的黑瞎子一人给我上了一条链，然后一个黑袋一套，世界又黑暗了。
　　“……喂——能不能先开饭啊？？……”

　　大概是审讯房一样的地方，反正就是一群人围着我坐一副三堂会审的模样。
　　大爷，能不能先赏口饭吃？
　　冬狮郎大爷像模像样地走进来，在我斜上方站定。
　　“十番队队士佐藤亚，涉嫌杀害十一名同僚……”
　　我不由吃了一惊，你在开什么玩笑？
　　冬狮郎却一眼瞪过来。
　　别多话。
　　我张了张嘴，最后老实闭上。
　　“由于证据不足，另加上十番队队长申请作保，故备案缓释。”
　　咦？那就是说我能出去了？
　　果然不多时来了人给我松绑，冬狮郎示意我别说话，一旁又来个人给了我个套头黑。
　　我说能不能别再套我头了？
　　当我迷迷糊糊地跟着冬狮郎走出那个鬼地方后才发现外头原来已经是黑夜了。
　　“……你还好吧？”
　　冬狮郎难得慢声慢气地跟我说话。
　　我呆愣地看着他许久，冬狮郎皱眉。
　　“喂，你……没事吧？”
　　眼皮一翻我向前扑倒。
　　扑通——
　　好家伙竟然不接住我！？
　　不过冬狮郎还是立刻蹲下身来一边掰着我的身子一边急切地问：“喂喂！你没事吧？”
　　我颤抖地从尘土里抬起头，虚弱地吐出几个字来。
　　“我……饿……”

　　“加上发现你到现在也不过一天时间你至于吗？”
　　“呜呜嗷嗷呜呜嗷——！”（“饿一天你试试——！”）
　　“切——”乱菊大姐翻了翻她那美艳的白眼，顺手又丢过来几个饭团，“吃慢点，噎不死你。”
　　“嗷嗷啊——”（“谢谢啊——”）我毫不介意地接过饭团——噎死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祝福。
　　乱菊大姐一副无力样，再懒得理我，自己勾过酒壶自饮自酌去了。
　　一顿胡吃海塞后我才满意地摸摸肚皮，长长地出了口气。
　　“嘛，冬狮郎呢？”我拈了根牙签剔着牙。
　　“一早就会队首室了，公文档案积压多了赶回去加班呢。”
　　“阿勒？冬狮郎不是一向都很勤奋吗？”少有会堆积的文件，当然也包括乱菊大姐的那一份，这样想着我不由看了一眼一副优哉游哉事不关己模样的乱菊大姐。
　　“还不是因为你。”乱菊大姐白了我一眼继续喝酒，“你的小命能保下来就要滚回被窝里偷着乐了。”
　　我不爽，“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凭什么抓我啊啊啊？”冤死我了！
　　乱菊大姐意味深长地盯了我一眼。
　　“凭你活下来了。”
　　“哈——啊？”这算什么道理？
　　“嘛，这种事情你就别管了，小命要紧知道不。你只要知道还要留着命继续吃就行了，其他的事少管。”乱菊大姐看来还算严肃地道，这种神情不常见，于是我乖乖点头闭嘴。
　　……不过感情我在你们眼里就一吃货？
　　低头拣了根骨头在盘子里划着，有些郁闷。
　　乱菊看着酒杯里的酒没喝，半晌嘟囔了句。
　　“……这就是静灵庭的做法啊……”
　　不过我没听见，我在思考着另外一个严肃的问题。

　　——在牢房里是谁他丫的泼我水的？！

　　※

　　我在队首室外探头探脑，可是里头并没有冬狮郎的影子。
　　抓脑袋，“怪了，那个家伙跑哪去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浑身一抖，僵硬地转过头。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皱眉？能不能不要皱眉？！我就那么不招你待见？
　　“嘛，冬狮郎……”
　　“日番谷队长。”
　　“……”
　　……乱菊大姐说过，小不憋则乱大号。
　　冬狮郎与我僵持一会，便直接越过我进了队首室。
　　“进来。”
　　“哦——”
　　在办公桌前坐定，冬狮郎从一旁抽了份文件道：“正好，给你传达个任务命令。”
　　“欸？”
　　冬狮郎面无表情地递了张纸来，我伸手接过。
　　“岗位更替？”
　　“是的，从今天起你就分派至藤原家守卫。”
　　“咦咦咦？他们不是有自己本家的直属护卫队吗？”我瞪眼，凭什么让我们护庭番队去守他们私家的门？
　　冬狮郎看我一眼，又重新看回他的文件，“非常时期，四大家族皆有另添守备，这是中央四十六室与总队长共同决定的。”
　　“非常时期？”
　　冬狮郎绷着下巴沉默，我眨巴眨巴眼睛。
　　好吧，我不问了。
　　默默拿着一纸调令走出队首室，许久之后办公桌前某人才皱着眉喃喃。
　　“……那家伙到底来干嘛的？”
　　（其实我是被乱菊大姐怂恿着去道谢的囧）

作者有话说

　　【霸王有害健康 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