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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意中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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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饭,林云之给了大伙儿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好让他们养精蓄锐,下午好继续干活。她的工作不能够再拖了,本就是好不容易赢得的机会,颇有戴罪立功的意思,只有尽早完工才能够弥补先前落下的缺憾。
午餐结束,王梓贤便回了营帐,因为金若晖的事情让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焦灼,想回到营帐里歇息歇息。在翻皮箱的时候,翻出了她带过来的口琴,虽然不是崭新的,但也不像破旧的样。
擦拭一下口琴,她想到了来之前她写好的一首曲子,很遗憾还没有机会弹给林云之听。不过,好在曲子是自己写的,所以能记得,大致旋律完全可以用口琴的形式表达出来。
王梓贤拿着口琴,坐到了床上,望着叠的整整齐齐的羊毛毯,她柔柔的一笑,将口琴放到嘴边,按照脑子里的韵律吹奏,不是钢琴的风格,却别有一番风味。
正好林云之从影响外面路过,听到了这曲悠扬的口琴声,不由得听的入了神。
直到大概五六分钟过去,一首曲子吹奏完毕,林云之在门外支会:“我可以进来吗”
好巧王梓贤心弦一紧,不晓得对方可有听到这曲子,便旋即道:“进来吧。”
林云之掀开了营帐的帘子,嘴角嗪着一抹笑意,道:“你吹的很好听,有一段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是你作的吗”
王梓贤点点头,招手示意林云之坐在她的旁边,道:“原来你还记得,以为你忘了。”
林云之晃了晃头,道:“我的记性可不像你说的这般差劲,自然是记得,不过我对音乐不甚了解,故而怕是听错了,不敢笃定。”
王梓贤内心自然是暖暖的,又道:“怎么样把那首曲子重新编入另一首曲子之中,听起来可有不同”
林云之仰了仰头,半咬着下唇,做着思考的表情,不过多会儿,道:“不同我觉得上一首是这一首的铺垫,如同感情的逐渐升温,由朦胧到隐晦到澎湃,透着浪漫奔放的气息,如同百花盛开的烂漫春日。”
听着林云之一句句认真的分析,王梓贤不由得望着她出神,她不太理解,为何不论她写什么,林云之总能道破其中隐藏的作者的心情,甚至于感情的变化。
那她的感情可是真如同林云之所描述那般,已经演变成澎湃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这只是我的浅见。”林云之讪讪一笑,被王梓贤盯得感觉浑身不自在,“曲子写的出神入化,你很厉害”她大方称赞着王梓贤的音乐才华,“只是能够写出如此细腻的旋律,心中没有故事怕是难以促成。”
“你是想说,我可是有意中人了”王梓贤读懂林云之话中隐含的意思,便道破了其中。
“呃,我可是唐突了,不该问这个问题。”林云之面上略显僵硬,实在是这个话题敏感,叫人不好回答。
王梓贤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是淡淡的一笑,她的内心不再焦虑不再混乱,而是弥漫着淡淡的忧伤。因而从口中溢出的话也免不了黯淡,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口琴,缓缓道:“本是没有,可如今,我也模糊了,究竟对她是何种情感,我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想象,可好像它不知不觉偷偷的在我的心里扎下了根,我似乎抑制不住它的蔓延,愈发蓬勃。”
声音越来越软,越来越弱,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停在逼迫她,她就快要撑不住,泪水决堤。
“那人是谁”林云之察觉了王梓贤话中的忧伤,也听明白了,她心中已有中意之人,思及此,她情不自禁沉了声,“可是金若晖”
提及金若晖,王梓贤吃惊的蓦地抬头,望着林云之灰暗的眸光,她竟会说她的意中人是金若晖,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王梓贤不知为何紧张,解释道:“不是他我与他,就是朋友之间的关系,我希望你不要误会了。”
闻着王梓贤亲口说出的解释,林云之心下稍稍松了一把,其实这本与她无关,心情却不知不觉便随着节奏的变化而变化。抱歉道:“不好意思,是我妄加猜测了。”
王梓贤眼中露出了疲惫,事实上是心累,她有些懊悔方才说出那样一番话,那不但容易引来误会,林云之也听不懂,若是听得懂,也未必能明白其中。
她自己尚未明确自己,又如何解释那丝丝缕缕的情感呢
“我过来是打算告诉你,下午可有时间,同我转一转,找找水源,解决一下洗浴的问题。”林云之想着结束了方才那让人难堪的话题,便索性扯到水源上来。
“可以。”王梓贤勉强作出轻松的样子,不让心底糜烂了的那份淡淡的忧伤表现出来,最少不能让林云之看到,“打算几时去,届时招呼一声便是了。”
“嗯。”林云之应了声,下了床,“那行了,你休息一会儿吧,待到去的时候我会喊你。”
说着,便转身要走,王梓贤也并未说一字送别的客套话,而是用极淡的眼神目送着林云之出了营帐。
林云之走了,她的心也一瞬间空白,方才发生了什么说过什么,全然无知。
唯一记住的,就是她说了一堆糊里糊涂的傻话。
走出营帐,林云之抬头望了望头顶上稀稀疏疏照下来的阳光,心里乱七八糟没个头绪,这个心情在问完王梓贤那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存在。
她一直以来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但是这一次她却格外想知道王梓贤藏在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但是,她又告诉自己,这是别人的事情,她不需要这么紧张,与她无关而已。
而与此同时的金家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全家上上下下急破了脑袋,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救出金若晖。他们谁不知道警察署是怎样一个阴暗的地方,他们的公子向来文弱,若是被严刑拷打,那要如何是好,说不定会出人命。
金老爷到处求爹爹告奶奶为金若晖开脱,花钱一个个找那些当官的,希望能够帮金若晖一把,可通常那些人都是拿了钱不干事,只会让金家白白花钱。
金老爷于是千方百计,花了不少大洋才将警察署现在的署长请到饭桌上来,可何灿却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刚坐下吃两口就要走。
金老爷金夫人无不赔着笑脸,恳请着何灿帮金若晖说说好话,救他出来,这纡尊降贵的样子让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金若珺受不了,拍了桌子就道:“爹娘,你望望这人什么态度,摆明是要趁机捞好处,还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
就这么一番话,让何灿来了兴致,整顿饭吃的都没让他有什么乐子,可就是金若珺的这番任性话让他觉得有意思。上上下下打量着金若珺,意犹未尽道:“这位就是金家的大小姐吧,有脾气有意思。不过”他马上脸色一转,“别忘记大小姐,你们家现在是在求我,说实话我能救你哥,那得看你们是怎么一个态度怎么一个表示,就你这样,就没戏”
金老爷当场就虚了,忙说好话,给金若珺的话给圆回来,金夫人则赶紧安抚住这个口无遮拦的千金。
“何署长,真是不好意思,小女年轻无知,说错了话惹得您不高兴了,是我这当父亲的责任,您要是怪就怪我,千万不要怪她”金老爷央求着,“何署长,我知道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说要怎样都行,只要您能把犬子放出来,我就是给您当牛做马就行”
这时候,金夫人已经悄然落泪,金老爷也是语中哽咽,有苦难言。活了这大半辈子,他什么时候做过这般践踏尊严的事,可是金若晖是他们家唯一的儿子,唯一的血脉,他就是受再多罪,哪怕拼了他这条老命,也得把他救出来
何灿这才淡定些许,重新坐了下来,想了想道:“金若晖这是涉及到政府的,关系到上层,说白了他就是乱党,要杀脑袋的”
“不不不,不能杀脑袋,不能杀啊犬子不是乱党,绝对不是,他就是老老实实的一个报社主编而已,怎么会做那事呢”金老爷抓着何灿的手都在发抖。
“是不是乱党也得好好的调查才行,咱不是空口说白话,要拿的出证据才成”何灿说得头头是理,“虽说总统把这事交到了我手里,可我为政府办事,那就得负责人,秉公办事如实办事。”
金老爷心凉了半截,想着这何灿是不肯帮了。谁知他转口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只要能够证明金若晖是清白的,那我自然会放人。”
何灿说着便起身,走时拍了拍金老爷的肩膀,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金老爷要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金钱解决不了的。何某先告辞了不必送。”说着,何灿拿起了帽子戴在头上,转身便出了包厢。
于是包厢内便只剩下了金老爷一家人,空气中弥漫着忧伤的味道,金夫人在默默的流眼泪,金若珺依然气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