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妞萧晓》李度儿

3、3

　　咖啡厅的大玻璃窗在暮色中宛如一面镜子，萧晓看着玻璃窗里另一头的自己，忽然想起有一首歌叫《往事只能回味》，记得有两句歌词是，时光已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心中不由暗自感叹，二十六岁，真是变了好多，早已不再是那个青涩的小丫头了，以前的马尾辫儿现在像瀑布一样垂在腰间，常年坐办公室，肌肤也比以前丰肌白皙了许多。

　　时常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一生的幸福已经用完，真不知道这样的心情是否就是传说中的抑郁。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好想永远都停留在那段幸福的时光里，耳边永远都能听到那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不要像现在这样，只有在梦里才能相依相偎。

　　萧晓发觉程思杰是个很有修养的男人，无论她怎样的四处神游，他都不气不恼，只是静静地看着陪着。如果说林曲生带给她的，是激情和从未有过的幸福感，那么眼前这位程思杰带给她的，就是温馨与祥和。假如没有遇见曲生，也许她会喜欢上这个宁静、深沉的程思杰，那么她的生活也一定会完全改变。

　　外面的夜色渐深了，咖啡厅的光线黯淡柔和，照在萧晓的脸上，更衬托出她那一脸落寞的神情，配着优雅的音乐倒比平时憨憨的她多了几分动人。萧晓除了眼睛大点儿，其他条件其实都很一般，比模特身高矮半个头，她总是喜欢这样形容自己，好像与模特身高沾点边儿，其实就是一个中等个。身材嘛，比搓衣板强点儿有限。以前在校园里和曲生走在一起，周围的女生总是把花痴的眼神投给曲生，把一脸气恼与嫉妒投给她，她却傻呵呵地笑着，一副挺自豪的样子。

　　“我读过几篇萧女士写的文章，挺精彩的。”或许是两个人就这么坐着，一言不发太奇怪了。程思杰打破了寂寞。

　　“哦，马马虎虎，混口饭吃。”这可不是萧晓敷衍他，这是她的真心话，成天采访的都是财经界的大腕，文章也都是胡乱的臭吹一通，谈不上什么精彩。

　　“萧女士谦虚了。”

　　“你可以叫我小萧，或者萧晓。那样我自在些，呵呵。”萧晓傻笑着说，她实在是不想再听到“女士”二字了，否则，真能听到鸡皮疙瘩落地的声音。

　　程思杰在关注她，萧晓能感觉到，从他凝视的眼神中，他好像在探究和挖掘什么。她感到有一丝的不安和困惑。论姿色，鱼不沉雁照飞，是那种放到人堆儿里就找不到的主。论才智，绝无易安、文姬之才，只是勉强糊口。上大学时，同宿舍的女生曾用饭勺和筷子，架在她的脖子上，叫她如实交代，以她的样貌是如何钓到像林曲生这样的校草的。

　　她只记得，自从报到那天见过林曲生，他就一直徘徊在她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那时的她，从未奢望过做林曲生的女朋友，只是想再见他一面，只要能看着他，就心满意足了。她找林珊珊去要林曲生的手机号码，理由就是对他帮助她拿行李的无私举动表示感谢。起初林珊珊听了她的话，一脸警惕，不过转瞬间就恢复了正常。萧晓能猜到她此刻想的是什么，“以你萧晓的样貌，是追不到林曲生的。”她也因此顺利地拿到了林曲生的手机号码。

　　约林曲生吃饭时，她才知道林珊珊只是他的表妹，他其实并没有女朋友。她激动地用筷子连夹了三个蜜汁小枣放进嘴里，还大言不惭地嘀咕着，“好，太好了！”，结果，舌头不够用的，一个枣核儿滑进了肚子。林曲生被她的话搞得莫名其妙的，用一双摄她魂魄的眼睛盯着她，她也觉得这样太露骨了不好，忙打岔地说，“哦，我是说这个蜜汁小枣好，太好吃了！不过，你刚才说的没有女朋友也很好，学生嘛，精力应该放在学习上。”说完后还傻笑了两声。林曲生是个不爱讲话的人，萧晓却激动的像个话篓子，眉飞色舞地讲个不停。从小学到高中，甚至连幼儿园的事儿都倒了出来。

　　“上高中时，我是话剧社的，虽然只演过配角，但也是有几句台词的。”
　　“哦！还好，有台词。”林曲生似是赞赏，似是安慰。
　　“上幼儿园时，我假装睡午觉，等老师一走，我就把所有的小朋友叫起来，在地上爬着玩。”
　　“嗯！不错，从小就聪明。”林曲生微微颔首。

　　萧晓看着林曲生的反应，心里美滋滋的，也越发受到了鼓舞。她把剩下的半杯子饮料一下子喝光了。忽地站起身来，冲着林曲生大喊道，“我能做你的女朋友吗，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想做你的女朋友。”

　　记得当时的林曲生望着她发了会儿呆，接着环顾了一下周围吃饭的人们向他们投来的异样的目光，他的脸变得与喝醉酒的人一样红，只丢下了一句话，“我还有功课要做，”就落荒而逃了。

　　萧晓可没有因为一次的失败就放弃，那时的她总是喜欢去曲生的宿舍楼下等他，开始时，是要请他吃饭什么的。后来，就是假装偶遇，再后来，就成了习惯，每天下了课，就在他的宿舍楼下等他，跟着他一起去食堂，好像林曲生的小尾巴。

　　也许是老站在那棵树下等，搞的那个楼里的男生都认识她了，一看见她就大喊，“林曲生，有人找。”那时的她也不知道害羞，还喜滋滋地挺感谢帮忙喊的男生，可以早点见到曲生。

　　林曲生开始还抗拒她，质问她，“不是你说的嘛，学生，精力应该放在学习上。那你为什么还老跟着我。”

　　“我精力过剩，可以分出一部分跟着你。”整个一个不可理喻，后来干脆随她去了，愿意跟着就跟着吧。

　　从此，关注校草的女粉丝们都知道林曲生有女朋友了，是中文系的，叫“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