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
他是真高兴！
牧澜坐在病床前看着身体缠满绷带却眉眼带笑的男人，从他的眼神里能充分感受到满满的兴奋。
牧澜有些拘谨，她不太擅长面对这样的人。
——从前在家，父母都是严谨略刻板的人，并不会同她们这些子女表达自己的情绪；到了这里，相当于长辈的琳娜因为是邻居，她也并没有太过亲近的感觉。
但是这个人不一样，她是‘牧澜’的父亲，是她这具身体小时候渴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她感同身受，却有些惶恐。
“怎么不说话？你可不像会被吓到的样子。”乔舒亚手在牧澜面前晃了晃，然后在她耳边碎碎念：”“老大过两天才能去做手术，到时候营养仓里泡上两天就不用这一身绷带了。这会呢，你先和老大说说话，顺便劝劝他，营养液是得泡，别总提什么男人有疤无所谓！一两道还好，这一身真的磕碜。”
卡里看不过去立刻把他提走，关上门之前乔舒亚还使劲对着牧澜做着‘营养仓’三个字的口型。
牧澜目送两人，然后转头又迎上那个充满笑意的目光。
“呃，您好，我是牧澜。”她眼睛下意识闪避，看到了床尾的护理记录上面写着‘牧长洲’的名字时顿了一下，“他们说，你是我父亲。”
绷带男子-牧长洲眼角弯了一下，似乎想点头却实现不了，只得用力眨两下眼睛，表示肯定。
您不用着急。她正准备说话，就见对方眼神和手指的指向一直示意她看向床尾，“是要我拿什么吗？”
牧澜有些疑惑地拿起床尾的文件夹朝牧长洲扬了扬，“这个有什……嗯？”还真的有东西！
哗啦啦被甩动的护理记录表里，掉出了一张照片。牧澜捡起来仔细观察。
虽然照片表面有细微的划痕和一角烧焦的痕迹，但显色及清晰度都极好，娃娃脸男青年一手抱着婴孩一手揽着温柔少妇的模样，那眼神和此刻的牧长洲一模一样。
在照片的背面，龙飞凤舞的一排字清晰记着：星历2371年，牧长洲携妻女摄于乐清摄影公馆。
“这就是我么？”牧澜指着照片里裹着毯子的小婴儿一脸的不可思议的在心里赞叹着：未来世界真的无所不能！她没见过自己小时候的模样，所以现在看到‘牧澜’小时候觉得好神奇。
牧长洲看着眼前故作成熟却瞪圆了眼睛的小姑娘，比了个正确的手势，心里却是喜悦与酸涩交加。
多好的小姑娘，是他牧长洲的闺女！可惜长这么大他没有照顾过对方一天，是怎样的磕绊才让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孩这么早熟。真是该死的帝国，该死的叛乱者，早知道不该只炸了那个实验室的，他就该把目标定在帝国中心，看看那群侵略者们还能怎么嚣张！
牧长洲忘了，要是目标设定在帝国中心，指不定他这会还没法这样安逸躺在床上和女儿见面呢。
牧澜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但是看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突然有些悲伤与愤慨，只得不太熟练的拿话来转移对方的心绪：“那个，我和您说说我自己吧！”
她想着既然是未曾谋面的亲人，肯定想知道很多。
于是开始从脑海中挑一些好的经历出来分享：什么邻居祖孙一家照顾她很多肯定会好人一生平安啦、自己凭借实力称霸学校高分榜还在这次联考中考上很好的学校啦、自己以一挑十战胜坏蛋同学什么的……虽然话里话外有些夸大其词，且讲述也干巴巴的，但对方确实听着她话而慢慢迷离了眼，他很开心听到牧澜这样拉进彼此距离。
末了，牧澜还说起即将入学的那件事。
“我应该谢谢您争取的这个名额。”看这一身伤，要是在她那会，可能人都去了。
牧长洲弯起眉角，缓慢的动了动手，看得出很艰难，但是他还是一点点地抬起那只没有裹在绷带里却还是伤痕遍布的手，慢慢的放在牧澜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不需要的。他的眼里这样说着。
牧澜不由自主地反手轻握住对方，语气也轻柔：“那我就不谢您了，毕竟您是我……爹。”她换了个称呼，这代表她其实已经认可了这个人，承认这份更亲近的关系。
牧长洲也若有所感，喜悦之情就快要压不住，父女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对视了几分钟，氛围甚是温馨。
然而，有的人就是这么不会看场合——脚步声还没到，大嗓门已经冲进了病房，打破了这一室安逸。
“老大，和女儿叙完旧了么？反正你这会也说不了啥，过两天你们再好好聊啊！”
牧澜感觉自己能看到缠满绷带的脑门上浮现出来的黑线，原本笑意盈盈的眼睛瞬间被杀气说取代，偏偏罪魁祸首还不自知。
乔舒亚大大咧咧地来到父女边上，一边打量一边调侃：“果然是老大的闺女，这站一起感觉就很和谐。你们看我做什么，继续聊呗。”
跟在后面的卡里直接侧过头：这姓乔的呆头鹅该增加多少训练量才能平息老大的这股火啊！
感叹中突然感受到同款视线，战场上带下来的警觉令他连忙转移话题：“老大，其实我是来问牧澜，她是打算今天就去报名还是等……”卡里的目光停在绷带之上，话未说出口但在场的乔舒亚和牧长洲却都意会到。
乔舒亚有些错愕，愣怔了一下看回自家老大，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事实上牧长洲的伤没有乔舒亚说的那么简单。如果牧澜得等他身体好了之后再入学，那代表小一年的时间她只能和牧长洲待在这个疗养院，远离人群生活。这种事对一个积极求学的年轻小姑娘来说不亚于一次重大打击，所以乔舒亚听到卡里这样说才会不舒服——他内心极为崇拜自家老大，当然希望老大可以有亲人在身边顾着；然而他也是真的蛮喜欢那个眼神里有韧劲的小丫头的。
当然牧长洲没让他失望，就在卡里话还没说完的时候，牧长洲已经眼神凶狠地瞪向了对方。
卡里点头表示明白，随即说道：“既然决定今天报名入学，那就得趁早。联一每年的入学军训都是在报完名的下午开始的，如果因为迟到被教官记住，那牧澜之后的日子可不太好过。”
“谁敢让她不好过，问过她乔叔叔了么？”乔舒亚冒出头，“我倒要看看今年是哪个团的崽子接到的休息任务！”没错，去学校军训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就是休息。
“听说是西里斯将军的六三戍边军。”卡里凉凉地说。
六三戍边军，就是传说中的‘军神’西里斯所带的‘敢死军团’——曾经以两支十人小队阻拦帝国一支千人军队的秘密进攻，并且完美进入敌方的阵地捣毁他们的重要据点，毁掉了很多不利于联盟的消息——而这支军队向来以‘疯’著称。
乔舒亚咂舌，退到病床后手动把嘴巴拉上。
卡里才不理会乔舒亚的作怪，等待着牧长洲的决定。
牧长洲手指微微指向角落的柜子，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牧澜后就闭眼摆手，自顾自休息了。
三人面面相觑，卡里近前拿出柜子里的包裹，拉着两人无声退出复健厅。
“呼~”一进走廊乔舒亚立刻一个大喘气，“老大怎么搞的突然就要睡了，这还不到点吧？”
卡里并不想接话并且丢了个白眼给他，他决定明天就去打申请，宁愿上前线也不要和这个没脑子的组队了，分分钟被坑！
略过那个不稳定因素，卡里快速带牧澜离开了疗养院。
经过2小时的开车+星轨路程，终于在中午前赶到了位于中央星东北方海通洲的联邦第一军事大学，飞快地办完入学手续、领完学生生活用品后，在牧澜一头雾水中拿出那个重要的包裹递给她。
“我想老大是不好意思直接面对你，所以才让我代为转交。”卡里指了指包裹，“但这是老大自己准备的，他猜你会喜欢，我觉得也是。”卡里突然笑了一下，“你不拆拆看么？”
牧澜拆开那个包得有些松散的盒子，露出里面精致的盒子，大概一个胭脂盒大小，铁质表面刻着一行小字：送给我的囡囡。牧澜一滞，装作不经意地抿了抿唇后打开盖子，随后那份感动突然就退回去了。
呈现在眼前的正是她之前见过的、罗布朗手里那个最新型号的光脑——或者有点不一样，毕竟小胖子没有戴这么粉的。
卡里一本正经：“小姑娘粉粉嫩嫩还是很有必要的，你就体谅体谅老大第一次做老父亲的心吧。”说完他差点忍不住笑，克制一番之后他说出了最戳中牧澜心思的话：“里边有绑定老大工资卡的副卡，老大这十几年的工资和奖金随便你刷，不差钱。”
叮~
如果眨眼有声，那牧澜眼珠子应该就像闪动的钱币一样，翻滚不断声也不断！
这绝对是现阶段牧澜最喜欢的大消息了——作为一个穷学生，她真的好难。
“行了小姑娘，给你一个忠告，联一的军训积分会计入学年总分的。如果学年分数不及格，那入学免费的名额可能就会被取消；而你的卡也会因为你的消极举动而被停掉。希望你能好好享受你精彩的军训生活，加油！一个月后我会再过来接你的去见老大的，再会！”
看着卡里远去的背影，牧澜突然不爽：“威胁我？那就拭目以待，看我能做出什么成绩吧！”
再抬头看着学校门口立着的女帝雕像和驶向学校操场的一行军绿车队，——或许接下来的生活，真的会很精彩吧。
那就接招吧，教官们！
作者有话说第5章 Chapter 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