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红马黄沙锦马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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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小童大夫一改以温和朴实面貌见人的风格，操起一只大铁锅追打着那个新来的年轻人整整绕村十圈。最后的结果，那个看上去文雅俊秀的年轻人居然脸不红心不跳还能时不时回头安慰——或者说刺激更为妥当——后面的老帅哥几句；而情绪激动的张仲景很快喘得死狗一样，被闻讯赶来的童渊拖了回去。
小衣拉着赵云在村口的树下坐好，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让他卸甲、抬脸、闭眼，然后捧着他脸上那条虽然浅但很长的血口子叹气：“就我师父那身手，他可伤不了你。”
感觉到小姑娘近在咫尺的吐息，赵云忍不住笑出来：“就是一头养了几年的猪白白被人牵走，主人都会开骂喊打，何况是弄走了家里娇滴滴一个大姑娘……反正伤口不深，很容易就、嘶——”
“抱歉啊，一时失手~”小姑娘谄笑着赔礼，手下的劲却一点都没松掉，敢把我比成猪？
赵云一时错口，这时候一点点的皮肉折磨是免不了了，不过看他龇牙咧嘴的样子，痛得很自觉自愿嘛~
童渊是个好猎人，所以晚餐很丰富。
红烧野猪腿、蜜蜡长尾鸡、烧烤鲢鱼……
全是肉……
与色香味俱全的菜色摆在一起的，是张仲景那张横眉竖眼的臭脸。
俩年轻人面面相觑，还是小衣笑嘻嘻恬着脸靠过去蹭：“师父~”
张仲景在这丫头面前总是撑不住场子，五官软化下来，硬生生扭曲出一个笑容：“乖，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插手大人说话~”歪着脑袋琢磨半天，终究还是不甘心，很是认真的问：“赵小子人才品性都好，可惜走的是和刀枪打交道的路子，今天有的东西，或许明天就没了。如果有一天，他什么都没了，你还愿意跟着他？”
衣小一眼珠转了转，反问：“还有呼吸吗？”
张仲景傻眼了。
小姑娘扫了眼唇角上扬的赵云，咬牙道：“只要他还有气儿，我就愿意跟着他。”
“你就拧巴着吧，以后有你好受的！”张仲景恨铁不成钢，伸手去戳她额头；小姑娘也乖觉，丝毫不反抗，只木着小脸，他点一下，那脑袋瓜子就摇一下，倒把他自个儿心疼得不行，于是板起脸正式谈判：“当年阿岚出嫁的时候，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十里长街作嫁，御封诰命相迎。”言下之意，怎么着也要差不多档次吧。
赵云那张俊脸抽抽，花轿正室那是理所当然，可后面的也太……
张仲景可不管他，掰着指头一条一条的数：“我们不占你便宜，我会给衣衣办嫁妆，再怎么样，我们姑娘也是有娘家的人；再来，男主外女主内天经地义，以后财政大权得在她手里；最重要的，以后绝对不能讨小老婆，否则，老子让你师父阉了你；还有……”
赵云默默向高人求救，童渊不负众望，悄无声息绕到后面，一个干净利落的手刀，世界就安静下来。
“这样比较快。”童渊对目瞪口呆的小辈解释，再次拖着名为张仲景的尸体游村一次。
“帅！”望着那坦荡的身影，小衣由衷赞道。
赵云挑眉，小姑娘连忙转过身大献殷勤：“果然还是大哥最俊了~”那德行端的是没羞没臊，他也照单收下，牵着她优哉游哉溜马去，全然不管张仲景如何。
赵云也倒罢了，衣小一也看热闹似的，将二十四孝•张这一番为她打算的心情付之流水……
皇天在上，我们不说先天基因，也不说后天教育——这绝对是赞皇的风水有问题，压根儿就养不出一个好人……
先前只是赶路，如今有了时间细细看来，凉州风土民俗又是不同，爽朗朗的天广阔阔的土，极目望去，满眼中，没有比人更高的风景；再加上坏境恶劣野兽横行，这里的人与天斗与兽斗，崇尚武艺，热情奔放，赵云小衣牵着马一路而行，就有一路信天游相伴。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衣一一和赵云觉得这里好，心里舒服，不用装腔作势；村民们也好奇着呢，漫天黄沙他们早习惯了，可是水灵灵的人却少见，这两人，一个白衣银甲，一个白裙青衫，在周围麻布色黝黄脸的民众相比，就像是无端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赵云能卷起袖子打跑上前向小姑娘搭讪的愣头青，对那些拉着他自荐枕席的少女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不然呢，打吗？他捏起来玩大的拳头只消一下，那些豪放大方的姑娘们就得变得血糊糊。眼见小衣袖手旁观蹲在一旁看好戏，赵云眼一闭心一横，拨开尖叫的丫头们，伸臂一捞，把小姑娘带上马，狼狈逃窜。
衣小一还不放过他，笑着调侃道：“啊呀呀，赵将军的处女败，居然奉献给了一群小姑娘。”
赵云狠狠捏了把她的腰，衣小一笑倒在他怀里，还被他贴着耳朵威胁：“晚上收拾你。”
“不如先收拾了那群吵着宽衣解带的吧~”小姑娘杏眼一瞪，真当我不发火来着啊？
被酸醋呛了一口，赵云忙陪笑脸：“又哪儿跟哪儿啊，我连她们长得是圆是扁都没留意。”
算你识相，看了也白看，反正没我好看……衣小一在自己长得比对方好看的前提下，总是以外貌协会的眼光解决一切问题的。
就在两人晃悠悠离村子已经两个山头的时候，山路拐角的另一头传来沉重的马蹄声，重骑兵独有的声音。
虽然听上去只有一骑，赵云还是空出一只手，搁在身后的银枪上全神戒备，衣小一这怕死的娃就更不用说，一早扎进赵云怀里，只露出脑袋探望外头的动静。
慢慢与那骑兵距离越来越近，原来却是一个狮盔银铠的玉面郎，与赵云一般大小，通身贵气，年轻的脸上萦绕着骄横之气，但并不令人讨厌。似乎这个少年，天生就该这样肆无忌惮。
他的视线渐渐也看向这边，越来越灼热，小姑娘不好意思半捂着脸，心说糟糕我又让别人陷入无望的爱恋中了我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嗷嗷嗷——
“喂，那边的！”少年扬起下巴：“你的马，开个价吧！”
咦咦咦，衣小一伸出手来掏耳朵。
是漏听字了吧，应该是“你的马子，开个价吧”？
赵云淡淡瞥了他一眼，只顾着用披风把怀里不安分的小混蛋遮严实，压根就没空搭理他。
那少年将军被冷在原地，一脸的不可置信，好像从没被人如此冷落过。眼看着赵云等人已经快走远，他才如梦初醒，追赶上来：“喂，本将军在跟你说话呢！你是聋子吗！”口里说着话，手上也开始动作起来，架起长枪追过来。赵云皱起眉毛，眉间的川字越来越深，小衣知道他脾气可不是像长得那样平和，转身握住他的手：“强龙不敌地头蛇，大哥且忍忍吧。”
赵云深呼吸，勒着照夜白回转，言语间还是冷冷：“你座下坐骑也是千金难求，何必还要强买他人心爱。”
“好马配英雄，你的白马虽然难得，给我用也不算玷污了。”那少年晃动银枪，挑衅着跳下马：“你我下马比上一场，如果你赢了，我连这匹追云都送给你，但赢家若是我，你的马就是我的。”
赵云思忖片刻，觉得与其任他唠唠叨叨跟上一路，还不如一战解决，于是拍拍小姑娘让她松手，自己抱着银枪跳下去。
两个男人一色战袍，居然也武力相当，厮杀半晌，却无高下。小衣以前还没感觉，现在看赵云和人刀枪相见只觉得心惊胆战，揪着胸前的衣服越捏越紧。
“马将军，”小衣试探着叫出声，身在凉州，武艺高超，又能这般年纪，应该也只有一人。
那少年果然回头，抽身出来，趁着小姑娘搭话要求中场休息。赵云没说话，却收起武器，走到白马前轻轻抚摸它的鬃毛。
“你认识我？”马超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你还挺漂亮的，要不要跟我回去？”
衣小一大汗，马超这样问并不是对她起了心思，只是对她美貌的赞美而已，就像他觉得那匹马好，也会想办法弄到手。可好妒的身边人未必这么想，于是她连忙压住赵云的手；赵云虽能轻易挣开她，却一次都没有挣脱过，这次也只能被她攥着手站在原地。
小衣敬谢不敏，马超果然也不生气，再次深深看了他们一眼后翻身上马，策马离去。
“回去吧，”赵云足尖一点，落到小衣身后。
童渊和张仲景协商的婚期在下个月初二，龙抬头，易嫁娶，除此之外，三月之内再无良辰吉日。在婚期之前，小衣和赵云只能分居。对此先抗议的居然是小姑娘，她已经被赵云这移动暖炉惯坏了，一个人躺在冰冷冷的床上，翻来覆去都暖和不起来。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小姑娘眼泪涟涟感慨着，拉住赵云的袖子死活不放。
赵云在这种事情上的坚持也很让人无奈，摸着她的头百般安抚，就是不肯松口。
不过，如果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赵云未必会这样郎心如铁。
……
23日，刘备信使到，官渡之战，曹操大败袁绍的优势兵力，迅速崛起成为一代霸主，并挥兵南下，直指汝南。
24日，赵云辞别童渊张仲景，带小衣离开凉州。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红马黄沙锦马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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