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春意迟迟心荡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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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在回来之前，小姑娘还是蛮担心张仲景的态度的。
临走的时候，她收刮走了药庐中大部分压箱底的药丸，在外面没有任何音信的晃了几个月，并且回来的时候没有携带任何特产和礼物……呃，重点是，要怎么告诉他，基本上，张神医的大部分积蓄，被她一路天女散花的共产主义均富处理了……
不过张仲景现在大概还不知道这一噩耗，热情地狠狠地熊抱了自己游离归来满脸心虚的徒弟。
师徒相戮，人间惨剧啊，赵云明知内情暗地叹息，相当明智的提前告辞了，他可不想见到某小混蛋被愤怒的大夫追打，谁叫她一见着衣衫褴褛的烂民就情绪激动，拦都拦不住……
该给个教训！他笑眯眯的策马回山。
有同情心当然很好，但我的话还是要听的。
且不管山下这对师徒怎么闹腾，有一件事情却是不得不办了——赵云的冠礼。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童渊早早的算好了凶吉，又请了周边德高望重的老人们过来商量仪式流程。张仲景仗着神医的名头偷偷摸摸混在人群中间，看着一群白胡子为了给赵云取字抓耳挠腮，又很不厚道的溜回去和小衣取笑。小姑娘笑眯眯的揪住那一小节他特意染白的胡子问最后定案是什么，张神医愣住了，这个这个，把正事忘了……于是又灰溜溜跑回去听墙角。
“子龙，师父给我取字为子龙。”赵云抽空到药庐探望小姑娘，看着那双雾蒙蒙的眼睛解释道，“风从虎，云从龙。”
然后叹了口气，很是苦恼的样子：“还有，师父说，他可以假装没有看见某不速之客登堂入室，也可以假装没有听见某卑鄙小人躲在墙角里笑话他取字，但是，如果让他两天内三次看到某张熟悉且碍眼的脸，不要怪他心•狠•手•辣——话说，你师父呢？”
小姑娘不答，遥望远方打了个寒颤。
行过冠礼之后便是成人，赵云把原本扎在脑后的头发束在一起，用头巾扎起来。原本被遮掩住的轮廓变得清晰，棱角分明的英气让整个镇子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起来。
这样的少年，前途可望，武艺高强，正直敦厚，温文雅量，最重要的是，在童渊日复一日的摧残下，居然没有长残掉——良人如此，更复何求？
适龄少女们羞答答的活动起小心思，开始以地下工作者的耐心和严谨收集起赵云的爱好和习惯，并有志一同的选择性忽略了跟在他身边的小丫头。
这种大背景下，小衣很悲伤的发现，原本就不咋地的人缘，现在已经破了跌停板。张仲景急得口角起泡，一日，拉来了附近一带最有名的媒婆。
小姑娘瞪大眼睛：“干嘛的？”
张仲景循循善诱：“丫头你今年也二八了哈？葵水没来没关系，咱先定一门亲事再说哈？喜欢什么样子的，师父绑架下药都给你弄来哈？”
小衣眨巴眨巴眼睛，心里嘀咕着我喜欢云哥你敢到童师父那里掐架抢人么，不过毕竟还是架不住好奇心看他和媒婆一左一右把一堆画像抖落的噼里啪啦响，面上一红，象征性的在原地扭了扭，就一蹦一蹦的跳了过去：
“三围？身高？都有画像不？长得好看不？有房有马不？”
……
各位看官都知道，如果说媒婆是后天的职业性话唠，张仲景那就是先天的，小衣被憋屈了些日子正愁没有人唠嗑，于是三个人一拍即合，碎碎念聊得风生水起热火朝天，那媒婆当场拍板要帮自己的小忘年交寻个天上有地上无的东床快婿。小姑娘把一张脸捂在爪子下面，呜呜泱泱一大串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媒婆也权当小丫头皮薄害羞，收了张仲景的红包，拍拍屁股就去办事儿了。
要说这媒婆还真是个靠谱的人，第二天，张神医家小姑娘要找婆家的消息就挤进了八卦榜前三，在这之前的第一第二分别是赞皇官衙庆祝建国XX周年的贺词和童渊小徒弟的冠礼实时播报。
衣小一年方十六，皮肤白皙如玉，琥珀色的盈盈杏眼中泛着江南独有的温婉水意，玲珑的身段比着一众北国佳丽的丰满高挑更招人怜爱。常常有年轻少年借着头疼发热，找上张仲景的药庐，趁着机会逗那小姑娘笑出酒窝，就算值了药钱。不过赵云向来领地意识强烈，对待同性竞争者态度凶猛，有他在，一干闲杂人等轻易不得近身，也不过只能白看看罢了。可如今张仲景放出风声为爱徒寻觅佳婿，并特地点明了不要会武功的——多么明显的偏向性——少年们窃笑着，幸灾乐祸的讨论着赵云算是彻底没了戏份。
两桩未定的婚事，两个要相亲的人，让这个镇子彻底沸腾了。
赵云两天以后才感受到笼罩在山下的桃色气氛，他是想心平气和的和小姑娘谈谈来着，不过在药庐前与某求亲者的狭路相逢，让他觉得，有时候武力威慑才是男人之间最有用的外交手法。
“你居然，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打人！”陪着笑脸送走了鼻青脸肿神色畏缩的受害者，小衣恨不得扑过去咬下赵云一块肉，特别是这人还一副理所当然拒不悔改的样子：“你学武就是为了欺负弱者吗？”
赵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欺负弱者？在打他之前，我压根没想过世上还有这么弱的人……你什么时候这般好胃口，连这种软脚虾都行？”
这男人一旦嫉妒起来，比女人可难缠多了，不光一根筋，他还能记你一辈子。小衣不想在这种时候浪费唇舌，丢下句“粗人”，一扭身摔开门帘子进去了，只留赵云在原地跳脚。
还没过门呢就开始爬墙，真当我是死的？惯得你一身毛病！赵云咬牙——不是说我粗人吗，行，我也玩点有技术含量的让你瞧瞧……
说做就做，赵云同学一改之前的作风，主动在镇上扩展人际关系网。十几二十几的男孩子大多还在崇拜武力热血沸腾的年纪，若是之前看赵云还有点高山仰止的味道，现在人家都放下身段来结交，渐渐混熟了，觉得这人武功好人品地道还很讲义气，那就更没说的啦。于是赵云每次下山一呼百应，完成了从少女杀手到全民通杀的进化道路。
相比之下，小衣那边就有些憋屈。
这两天不知怎么搞的，原先争着抢着要媒婆说好话的人现在又以当时几倍的热情哭着喊着把画像要了回去。
隔壁的书生苦着一张脸扯着张仲景的袖子不撒手：“张大夫真不是我出尔反尔，可你评评理——衣姑娘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行，女人嘛，都有点小小的嫉妒心，还挺可爱的。可不能看别的女人，不能和别的女人说话，这也太那什么了……我家还有一帮子姐姐妹妹呢，难道为了娶媳妇都不要了？”
当铺的少爷也来了，捧着红包心疼的和什么似的：“咳，小衣姑娘漂亮又聪明，可是我听人说，她在三个月内花掉了张大夫大半辈子的积蓄？……谁说的？唉，人也是好心提醒……是，我家是有钱，可也不能这么花，谁家的钱不是钱？这事儿啊，还是算了吧……”
到了后面，连最坚定的县官公子也扛不住了，托他家老爹来贴小姑娘的冷脸，一套官腔耍的花样百出：“犬子年幼，自小被我夫妇惯得不成样子，有人让着还好，可两个人都这脾气，那可不好……唔，我不是说衣姑娘脾气不好啊，只不过确实……”
……
张仲景小心翼翼的瞄着自家徒弟，心底抱怨着媒婆不厚道。小衣倒要反过来安慰他，这绝对是人为的捣乱，至于那混蛋人选简直不做他想。
你说她还能真蹬了赵云吗，不过是附和着师父瞎闹腾而已。
可这有人喜欢总比被人嫌弃要舒服的多，小衣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行市从顶一路滑铁卢，心情真是——
赵云，我无人问津，你觉得面子上好看了吗？
不过这么一闹，赵云的行情也降了很多，少女们普遍认为，这样刻薄的对待旧日情人，赵云也未必是丈夫的最佳人选，镇上不还有很多宽厚的男人们么……
于是一阵秋波狂闪。
少年们很满意，因为被赵云抢走注意力的姑娘们大部分都褪去了狂热。至于小衣……呃，牺牲她一个，保全一大群，显然是一笔合算的买卖……
于是又一波眉来眼去。
赵云心里面放宽了，再过几天他得单独去一趟洛阳，这下总算能最大程度上保证自己领土的独立性……
于是放下身段，主动上门道歉哄小姑娘。
小衣扒拉着爪子，小算盘晃得噼里啪啦响，基本上已经确定了赵云在赞皇的相亲市场上没了什么竞争力……
于是和和气气接待了赵云顺便临别题字赠言——“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这座镇子春色正浓，与此同时，在连绵山脉之外的中原大地上，星星点点的战乱之火开始逐渐炽烈。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春意迟迟心荡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