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山寨体验第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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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赵云在伏龙寨收徒授艺，小衣的待遇也跟着水涨船高，再加上小丫头心狡嘴甜，没过多久，就将山寨上下的大老爷们儿哄得服服帖帖。
那是，现在谁见着她不是笑得牙眼不见呐。
小姑娘很得意，拽的三五八百的和赵云炫耀，说我阔别人情多年今日稍微一试大小通杀宝刀未老。彼时赵云正翻看着廖化不知哪儿抢来的兵书，廖化忙着端茶倒水鞍前马后的讨好新师父，听见她得意洋洋毫不知耻的发言，两人不约而同的扭过头去，谁也不乐意搭理她。
伏龙山腰山势较缓，上了山头那势头便一下子挺拔起来。山寨建立在最高的地头，背部靠崖，前门环水，放在兵书上，就是易守难攻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典型案例。赵云对这座山寨的建造者极其崇拜，连带着对廖化的口气都缓和很多。
不过那老话怎么说来着。
堡垒之所以坚固，是通过抵御一次一次的进攻来验证的。
如果他坚持住了，就仍然是不破的马奇诺；但如果被攻陷了，他就什么都不是。
赵云到达山寨没过几天，就很幸运的亲眼见证了这座寨子的防御功能。
“廖化，滚出来。”
大清早的，一队骑兵绕过巡山队，在箭塔射程外叫嚣。
寨内的强盗们纷纷爬上箭塔和屋顶，瞪圆了眼睛骂回去。小衣揉着眼睛从睡梦里挣扎着爬起来，翻个身推了推在床下打地铺的赵云。赵云出门在外的这几个月充分保持了晚睡晚起的习惯顺便验证了近墨者黑这一真理，睁开眼睛的时候也很是不爽，三下两下系好衣带，牵着小衣走出去看个究竟。
“这些黑头蛆，恶！”廖化眉毛扭成八字形，正准备招呼弓箭手好好招待他们，赵云小衣在他身边站定。
“这些是什么人？”赵云吐出胸中浊气，吹起额发一阵乱动。小衣懒洋洋靠在他身上，清晨的微风这样温和，她舒服的连眼皮都不想抬起来了。
至于赵云和廖化间窸窸窣窣说了些什么？
天神在上，谁在乎这个呢？
下面的骑兵见没人搭理，态度越发放肆起来，更有口角不干净的，开始将目标转到在场唯一的异性身上。赵云大怒，拍拍她的头让她站正，口哨唤来自己的坐骑，翻身跃上马背，单人单骑冲了出去。
那群黑甲骑兵还真没想过这群半农半贼的窝囊废集合体里还有人敢迎战，而且只有一个人，顿时沸腾了，嗷嗷叫着扑上去，大有用人海战术淹死你杀不了你也要窒息你的势头。赵云眼都不眨，一挥手便放倒了冲在最前的两个。前车之鉴，后面的人放缓了速度，开始郑重的大量面前年仅十六七岁的白衣少年，他甚至都还没有戴上护甲。
小衣站在上头，手舞足蹈欠扁的一塌糊涂：“大哥，打TNN的！”
赵云回头猛瞪：“女孩子家，说话干净点！”
小衣眼皮向上一翻，扎到廖化身后冲他做鬼脸。
赵云心满意足的回头，笑眯眯的，很谦逊的探讨态度：“下一个到谁呢？”
骑兵们齐刷刷后退一步。
赵云更满意了，本也无意和他们纠缠，脚下一蹬就打算回寨。却见箭塔上的守卫神色惊慌，心知不妙，回□□，只听一声惨叫，那偷袭的人已是被挑下马，赵云向前几步，准备补上一枪，银光抵在那人喉口，正待用力刺进去，他却犹豫了。回头探望，那小家伙把头缩进廖化身后，看不清神色如何。
他面色沉了下来，收回手里的长枪——
“滚吧。没有下一次。”
廖化兴奋的跳出来，围着赵云咋呼。小衣低着头，看不出她的表情，只不过是一瞬的失神，又不知道被欢呼的强盗们冲到哪个角落去了。
晚饭刚过，赵云打发了廖化去消化下午学的那几招，自己一个人登上箭塔，坐在木架上，俯视着山下深深浅浅的绿色。忽然不远处的山丘后传出一阵阵微弱的轻轻哼唱，没有词句，没有格律，似乎连歌声的主人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哼些什么，只是随性所至，随心而发。
还能有谁，赵云在心里闷笑，这地儿统共就一个人能得瑟成这样。
他上身前倾，冲下头招手——
“小混蛋~”
被点到名的小姑娘到后一跳，夸张的捂住胸口，作惊吓状：“大哥，不带你这么玩儿的。”
赵云笑骂：“你胆儿能盖过天去，会被这个吓着么？还不上来！”
小衣耸耸肩，慢吞吞的扶着梯子往上爬，上来以后就没脸没皮的往赵云身边蹭。赵云跟她相处已久，照说脸皮厚度也算是颇为可观，但架不住这厮层出不穷的调戏啊，于是，还理所当然的小红了下脸：“女孩子家的坐没坐相，见着人就扑像什么样子。”
小衣不答，靠着他自顾自揪头发尖儿。
自打来了这儿就没剪过头发，虽然护理起来麻烦了些，但长长披下来，却意外有了黑发如瀑的意思。
赵云也不作声，垂下手，借着宽大的袖口悄悄移过去，握住她的。少年少女的手一样白皙，但毕竟不同。握惯长枪的手掌生满了厚厚的老茧，甚至舍不得使太大的力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把那细细软软的手腕握断掉。
“我以后，唔，可能，会弄脏自己的手，”赵云在心中仔细斟酌着遣词用句，竭力想表明自己的意思：“我现在有点明白夏侯师父为什么宁可赴死，沾过血的手，不敢去触摸身边的人，生怕会留下肮脏的印子。但是有些事情我能避免，有些事情却不得不做。你要明白我。”
小衣偏过头，琥珀色的眼睛里是他清晰的倒影，她半是安慰半是叹息：“何必突然说这个？现在我们的手还是一样干净的，啊？”
“我是说以后，”赵云俯下身子，额头抵着额头，强调道：“一路上你什么都不说，但我知道你不喜欢……”
他有些犹豫。
不喜欢白骨遍野狼烟四起，不喜欢满地黄沙满地血，但是你无能为力，所以只能任我掩耳盗铃，遮住你的眼睛；
不喜欢生相隔死别离，不喜欢得到后又失去，但那也不是你能左右的，所以你尽量少的接触生活在赞皇的人，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这样就能避免真定的悲剧。
你不喜欢的事情太多，可几乎都不能随心所欲，只能压抑。
可是我既然选择了兵器，以后必定会走上收割生命的道路，做着你所厌恶的事情，成为你所厌恶事物的一部分。即使我顶着挽救和忠诚的名义，即使我发誓绝不违背自己的良心，也不能掩盖我即将满手鲜血的事实。
那么你，你还能坦然的陪在我身边吗？
小衣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楞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去扯他的脸，硬生生扯出个嬉皮笑脸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这几天怎么想不开呢，原来是为这个？”
她坐下来捧着脸，“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的家乡，没有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会觉得害怕是当然的。可是，既然来了这里，就得接受。再说，一边接受你的保护，一边厌弃你手上的鲜血？我做不到。”
“……虽然还是会有点心理障碍，但你杀人我救人，也算是一种天理循环，是吗？”
她笨拙的抱住赵云些许僵硬的身躯：“为什么你觉得我会讨厌你呢？你难道不知道，我在这里，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上了你。”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漫天银河星辉，在他看来，却一点一点全印在她的盈盈眸光里。
她说，我是多么庆幸，遇到了你。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山寨体验第二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