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别太冲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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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沿着马路路沿，慢慢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许久，林章长舒一口气才开口，声音甚至有些颤抖：“徐恩慧跳楼的那个白天，突然来上我的课。其实，她并没有选修我的课，在课上也没有她的朋友。她当时自己找到一个角落就坐下了，我并没有在意，以为只是旁听的学生。”
林章顿了一下，又像鼓足勇气似的，望向前方：“我也忘记具体是因为什么，她跟我起了争执。好像是关于一个问题的回答，她突然情绪激烈地跟我争吵，我甚至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我安抚她，说讨论就此结束，可以下课后继续交流，先上课……”
“然后呢？”
林章想了想：“后来她情绪有些失控，说我不懂电影不懂艺术等等一些很难听的话。最后，她说对我说‘他们都被你骗了’，就离开了教室。说实话，当时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并没有很在意。后来出事之后，后悔莫及，如果——”林章的眼里已经泛起了水雾，“如果我及时发现她情绪不太对，可能也不会出现后面的事情。”
“可你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她？”陆新声轻声问，此刻林章伤感的神情竟让他有点不舍。
“我见到她跟郑诚在一起过。”林章回忆着，“所以，郑诚应该也在怪我。”
“这就很奇怪了，她为什么要找到你说一些奇怪的话。”陆新声疑惑不解。
林章深吸一口气，尝试驱散心中的阴霾：“后来，他们发现了她的遗书，控诉自己被人一点点控制，灵魂没有了自由。”
“控诉谁？”陆新声问。
“我不知道。”林章摇头。
“按说应该是很亲密的人才对。”陆新声分析道。
“警方确实约谈了郑诚，但没有后续。”林章说，“而且据说他们两个月前就已经分手。”
“分手了？”陆新声蹙眉，“所以这也可能是自杀的导火索？”
林章摇头：“不能这么说。我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人没有死，虽然仍旧重度昏迷，至少还是有希望的。”
陆新声突然想安慰她，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本就是与她无关的一场意外，只是莫名被卷了进去。
林章低着头，情绪很低落。
“郑诚出现在你家窗外，看来是把这场事故迁怒于你了。”陆新声缓缓地说，他又想到了郑诚的眼神，里面暗含的情绪，应该是仇恨。
“你为什么知道她出现在我家窗外？”林章问。
还没回答，一个人影闯入他们的视线。
是郑诚！
很显然，郑诚闷闷地低头走路并没有发现路沿上的他们。
陆新声故作虚张声势地伸出手，远远地高声叫他：“喂，小子，郑诚是吧？”
郑诚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眼，认出了他们，没多想转身就跑。
“跑……跑了？要追吗？”陆新声有种在拍警匪片的错觉。
“怎么跑了？”陆新声还不太明白。
林章无语地瞪了他一眼，迅速追了上去。
“哎，你刚刚那眼神什么意思？”陆新声虽有不满，但内心隐隐感觉到刚刚确实是自己有些冲动了，就不跟她计较了。
郑诚跑得飞快，路过了陆新声的商务车。
“晓柠！晓柠！拦住他！”陆新声张牙舞爪地叫蹲守在车里的晓柠。
正在刷八卦的晓柠闻声抬头，只见林章老师跟陆新声一前一后地正朝他这个方向跑来，再往后看看，也没看到有人在追他们，为什么跑呢？
晓柠慢吞吞地下车：“怎么啦，声哥。”
陆新声一把抱住他，狂喘气：“你、你、你干嘛呢，怎么不抓人呢！累死我了……”
晓柠更迷惑了：“抓人？抓谁呀，声哥？”
陆新声嫌弃地一把推开他，继续追，带他真是相当于带来一个废物！
郑诚却早已跑远，林章老师跌倒在路边，膝盖磕破了血。
陆新声一路小跑过去查看，下意识地就要查看林章的小腿：“没事吧你？那小子怎么跑那么快。”
林章躲开陆新声的手：“没你的提醒，他也跑不了那么快。”
“你这是什么语气？？我没想到他能跑呀，他怎么这么心虚，像刚刚杀人放火了似的。”陆新声抱怨道，“暂时不说这些，先送你去医院。”
“不用。”林章丧气地说，看来电影真的没戏了。
陆新声试图扶林章起来，林章迅速躲开了他伸出的手，试图自己站起来，但是膝盖一下拉扯的疼痛又让她坐下。
陆新声摇摇头站起身：“瞧你这架势，是暗示让我公主抱了吗？”
什么？！林章顿时气得胸口疼，想到电影可能拍不成了，也用不着跟低声下气地跟他说话了：“陆新声，你们可以走了。”
陆新声觉得好笑：“陆新声？怎么，翻脸不认人了么？我跟你不一样，可是很善良的人。”
说完，陆新声就弯腰试图将挣扎的林章横抱起来，但——刚抱了离地面2cm，就倒了下去，陆新声差点趴在林章身上。
陆新声不敢相信地愣住。
好——丢——人！
“你多少斤？”陆新声问出了最欠揍的一句话。
果然，一记重拳打在了肩膀上。
林章白皙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一副恼羞成怒的表情。
“啊！好疼！”陆新声尖叫着跳起来。
陆晓柠终于追了上来，看到了受伤的林章：“啊，林老师受伤了。”他赶忙蹲下，“老师，来，我背你。”
晓柠轻松地背起林章回到了商务车上，陆新声全程呆若木鸡地望着两人的背影。
“小胖子这么有劲儿吗？”陆新声举起自己的肱二头肌，“你们怎么回事？都睡着了吗？！醒醒，快醒醒！”他使劲地揉了揉胳膊，看来确实该锻炼了。
包扎好了伤口，他们把林章送回了家里。
这次，陆新声第一次以跟苍苍在现实生活中面对面。
他蹲下身，仔细打量着苍苍，苍苍自顾自地舔毛，并没有打算理他。
“很平常一猫啊。”陆新声自言自语，“为什么就……”
“它就是苍苍。”林章想起陆新声曾问自己是不是养猫，于是主动介绍了一下，“谢谢你们送我回来，关于电影的事，我明天跟学院商量一下，给你们一个答复吧。”
林章灰心丧气极了，可今天郑诚见到他们掉头奔跑的样子，已经说明了一切，郑诚不太可能回来做导演了。
“可以换个导演呀。”陆新声淡淡地说。
林章眼睛一亮：“可以么？你们会同意么？”
当然，变数越多，关注度越高，在某个层面上来说，还是一件好事呢。
不过，陆新声可不会这么跟林章解释。
他笑笑：“我同意就可以。”
林章脸上掩饰不住的惊喜，甚至想为刚刚对他恶言相向的行为道歉。
“但是我有个条件。”陆新声轻描淡写地说，“把你的猫送给我。”
？！
包括陆晓柠在内的俩人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苍苍？”林章再次确认。
“对，我很喜欢它，把它送给我，我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好不好？”陆新声笑眯眯地看着她。
“不可能，苍苍是我的家人。”林章严词拒绝，“你这个要求很荒谬。”
“为了一只猫，放弃你们全戏剧的梦想么？”陆新声反问。
“这不是一回事。”林章辩解，“我不可能答应无理的要求。”
“无理？”陆新声觉得莫名其妙，“我又不是让你把自己送给我。”
林章的脸“唰”一下红了，咬牙切齿地说，“你们可以走了。明天我会和学院商量，让学院正式发函，取消这次合作拍摄。”
陆新声不以为意：“别太冲动了，给你一个晚上你再好好想想。明明有个很容易实现的条件，干嘛那么执着呢？”
林章没好气地关上了门，眼泪要不争气地流下来。
“奇怪，为什么要哭。”，林章自问，可心里就是空落落的，她抱起苍苍轻轻抚摸，“苍苍，我不会把你送给任何人的，你放心。”
她回想起第一次见苍苍的场景。
那天林章带社团去外面的剧场表演，演出很成功，结束后大家一起回到学校对面的餐厅庆祝，一直快到凌晨才散场。
林章喝了点酒，决定步行回教师公寓。
当她刚走出餐厅的大门，就隐约听到了一声“喵”叫声，她停下脚步回头寻找，是猫咪么？
“喵～”这次声音更清晰了。
林章壮着胆子拐进了餐厅右手边的昏暗胡同里，从摆放杂乱的垃圾桶旁，真看见了一直通体黑色的猫咪，而且，身上竟然有些暗红色的伤痕，爪子也在流血。
那只猫咪抬头看着她，眼神里竟让林章感受到出一丝沧桑感。
“你受伤了么？”她并没有养宠物的经验，但那天，也许是喝酒后的勇敢，让她慢慢靠近这只黑色猫咪。
“喵~”黑猫的声音软软糯糯，像是在回应她。
又好像怕这一身的伤痕吓到她似的，故意发出奶奶的小猫音来安慰她。
林章查看了黑猫的伤情，如果她不救他，恐怕他没办法挺过这一夜。
于是，没考虑太久，林章就把黑猫抱回了家。
从此，黑猫有了依靠，还多了一个名字叫“苍苍”。
从此，林章也多了一个陪伴，哪怕大部分的时间，黑猫也只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平时除了贪吃时，才讨好一下林章，绝大部分的时间总是一副傲娇的模样。
但彼此的陪伴已经度过了很长时间，已经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手机提示音响了一下，林章才发现程羽给自己打了很多电话，自己都没有接到。
程羽发来信息：“郑诚联系上了么？先不用着急，明天我也去学院，到时候见我们一起商量怎么解决这个事情。”
林章看完信息，安心地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别太冲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