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Daisy》红萝卜骨头汤

23、失败的夜游

　　不知过了多久，西莉迷迷糊糊看到马尔福鬼鬼祟祟地跑出了休息室，看起来正要去做一件急事，以至于没有发现他们。西奥多敏捷地拉着她跟上他的步伐。

　　马尔福一路走得很急，以至于没有发现后面有人在跟踪他。月光落入城堡，在地上洒下影影绰绰的倒影，冷风呼呼地灌进走廊，西莉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动静，他们赶紧藏在阴影里，甚至忘记了自己已经施过幻身咒。

　　“马尔福！”原来是麦格教授，她穿着格子花纹的晨衣，戴着发网，怒气冲冲地过来揪住马尔福的耳朵，“关禁闭！斯莱特林扣掉二十分！半夜三更四处乱逛，你怎么敢——”

　　尽管马尔福疼得“嘶”了一声，他还是不忘记说：“你没有明白，教授，哈利·波特要来了——他带着一条火龙！”

　　“可是海格为什么能生出火龙——”西莉压低了声音。

　　“我们弄错了。”西奥多说。

　　“完全胡说八道！你怎么敢编出这样的谎话！走——我倒要看看斯内普教授怎么处置你，马尔福！”

　　“梅林啊，他要惨了。”西莉在心里为他默哀，并后悔之前为什么不悄悄给马尔福也来一个幻身咒。

　　麦格教授正揪着马尔福的耳朵往斯内普教授办公室的方向走去，突然又松开手，转身一步步朝着西莉的方向逼近。

　　“咒立停。”冰冷的单词一个一个从麦格教授嘴里滑下来。

　　西莉的内心在咆哮。

　　事情糟得不能再糟了，马尔福用十分复杂的表情看着西莉和西奥多，可以说是悲喜交加，他们现在都完蛋了——麦格教授正把他们领往斯内普的办公室。

　　她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斯内普的地下办公室里了，这里的光线十分昏暗，靠墙的架子上摆满了无数玻璃标本罐，有些长相可怖的玩意泡在发绿的水里，西莉根本不敢抬头看。

　　“洛佩兹、诺特、以及——马尔福先生，”斯内普猛地把双手拍到桌子上，身体前倾，愤怒地打量着他们，“还真是——蠢得不可理喻。”

　　“你们以为夜游城堡就显得自己与众不同、勇气可嘉吗？然后再像那群莽撞的格兰芬多一样朝你们的室友分享夸耀自己非同凡响的经历？你们在做出这个蠢到极致的决定之前是否想过你们可怜的老院长呢？”他缓缓地直起身子，像是故意放慢速度，气氛变得更加令人恐惧了。

　　三个斯莱特林低头沉默。

　　“很好，斯莱特林即将因为你们的傲慢无知被扣去二十分，每人，二十分。”

　　“教授——”

　　“闭上你的嘴，洛佩兹。”

　　“以及，每个人都要关禁闭。”

　　*

　　西莉这天之后的日子变得很不好过，她从原本没有什么存在感到现在变成了众矢之的，其他斯莱特林畏惧马尔福家族和诺特家族的权势而不敢找他们麻烦，几乎没有人愿意给她好脸色看，就连达芙妮也有一段时间没和她说话了。

　　娜塔莎经常会找机会和她聊天，这让她的心情没有那么低落。

　　马尔福对于被扣分的事情感到很气愤，以至于忘记问他们那天为什么在外面。

　　格兰芬多的沙漏莫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陷，大家都摸不着头脑，直到后来有人透露这是哈利·波特和另外两个愚蠢的格兰芬多干的好事，斯莱特林们一下欢呼雀跃起来，有些人甚至故意在遇见哈利时，朝着他又是鼓掌又是吹口哨，欢呼喝彩：“谢谢你，波特，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马尔福、西奥多和西莉从被扣分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他们都在各自擅长的课上努力举手，尽量把扣的分加回来——即使西奥多并不是喜欢回答问题的学生。

　　马尔福和西莉的关系因为这件事大概得到了缓和，至少他们现在见面的时候不再像以前一样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两个人就要互相扯着对方的头发，直接扯到进入医疗翼。

　　西莉对考试的看法因为这件事情得到改变，她真心庆幸快要考试了，她必须埋头复习，这使她能够暂时忘却扣分的烦恼，她不知不觉中就加入了西奥多和马尔福的学习小组，每天复习到深夜，尽可能地记住那些复杂的魔药配方，以及那些魔法和咒语，记住重大魔术发明和妖精叛乱的日期。

　　马尔福并没有接纳她，但是他现在被扣分的事弄得很烦躁，完全没时间对她说什么尖酸刻薄的话。不过马尔福学习起来的确有一套，听说他开学前每天被爸爸关到书房里学习，如果在学校的考试没表现好就要接受惩罚。

　　西莉忍不住庆幸自己没有出生在老派的纯血家族。

　　她已经不关心海格的孩子是否变异成火龙了，她早就该发觉，以海格那惊人的体魄，他要是想保护什么，绝对不需要两个一年级小不点的帮助，他一屁股就能把类似马尔福的图谋不轨的人坐死。

　　她和西奥多发誓以后再也不要管别人的闲事，他们要好好学习，斯内普对魔法石有没有想法、奇洛是否需要帮助、缇娅·罗希尔偷听秘密谈话的目的……这些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了。

　　这样平静又充实的生活在一个普通的早晨被打破，西莉、马尔福、西奥多在早饭桌上都收到了字条。三张字条的内容一模一样：

　　【你的禁闭从今晚十一点开始。去门厅找费尔奇先生。】

　　【——斯内普教授】

　　“梅林！我差点都忘了要关禁闭！”她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脸。

　　“十一点？而且还是费尔奇那个老家伙！不——我不要费尔奇！”马尔福对这个禁闭意见很大。

　　夜里十一点，他们三个一起下楼来到门厅，马尔福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抱怨连天。

　　他们到达门厅之后又等了一会，哈利、赫敏和纳威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原来大家一直在讨论的两个格兰芬多笨蛋是赫敏和纳威……西莉和赫敏见到对方的时候都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跟我来，”费尔奇说着，点燃一盏灯，领他们出去，“我认为，以后你们再想要违反校规，就要三思而行了，是不是，嗯？”他斜着眼看他们，见他们都没有什么反应，就继续说道，“哦，是啊……如果你们问我的话，我得说干活和吃苦是最好的老师……真遗憾他们废除了过去那种老派的惩罚方式……吊住你们的手腕，把你们悬挂到天花板上，一吊就是好几天——”

　　“瞎扯，那样会渴死的。”西莉小声嘟囔着，好在费尔奇并没有听到。

　　“我办公室里还留着那些链条呢，经常给他们上上油，说不定哪一天就派上了用场……好了，走吧，可别想着逃跑。如果逃跑，你们更没有好果子吃。”费尔奇的口气十分欢快。

　　他们大步穿过漆黑的场地，纳威不停地抽着鼻子。

　　月光很皎洁，但是不断有云飘过来遮住月亮，使他们陷入一片黑暗，海格小屋那些映着灯光的窗户在黑夜中变得清晰可见，接着，远处传来一声十分突兀的喊叫。

　　“是你吗，费尔奇？快点儿，我要出发了。”是海格的声音。

　　西莉不知道哈利干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只见费尔奇突然转过身来，把油灯提到他的面前，凶巴巴地说：“你大概以为你会和那个蠢货一起玩个痛快吧？再好好想想吧，小子——你是要去禁林！如果你能安然无恙地出来，就算我估计错了。”

　　三个斯莱特林同时停住脚步。

　　西莉总感觉黑漆漆的禁林里面有什么东西的影子在不停穿梭，还有一些不知名动物的叫声，在晚上，这些东西总是能加剧人的恐惧感的。

　　“禁林？”马尔福的声音远远不像平时那样冷静了，“我们不能在半夜里进去——那里面什么都有——我听说有狼人。”

　　她赶紧点头，并往西奥多那边靠近了一点，好像这样做她就安全了。

　　这是自从开学以来她第一次如此赞同马尔福说的话：“如果学生出了问题你也要负责的。”

　　“那只能怪你们自己，是不是？”费尔奇说，声音喜滋滋的，“你们在惹麻烦之前，就应该想到这些狼人的，是不是？”

　　海格巨大的身影从黑暗中大步朝他们走来，牙牙跟在后面。海格带着他的巨弩，肩上挂着装得满满的箭筒，他看起来简直像即将踏上战场的勇士，给人一种十分安心的感觉。

　　“时间差不多了，”他说，“我已经等了半个小时。怎么样，哈利？赫敏？”

　　“不应该对他们这么客气，海格，”费尔奇冷冰冰地说，“毕竟，他们到这里来是接受惩罚的。”

　　“所以你才迟到了，是吗？”海格冲着费尔奇皱起眉头，说道，“一直在教训他们，嗯？这里可不是你教训人的地方。你的任务完成了，从现在起由我负责。”

　　“我天亮的时候回来，”费尔奇说，“收拾他们的残骸。”他恶狠狠地说罢，转身朝着城堡走去，那盏灯摇摇摆摆地消失在黑暗中。

　　这时马尔福转向了海格，他惊恐地说：“我不进那个禁林。”

　　“如果你还想待在霍格沃茨，就非去不可。”海格毫不留情地说，“你做了错事，现在必须付出代价。”

　　“但这是仆人的差使，不是学生干的。我以为我们最多写写检查什么的。如果我父亲知道我在干这个，他会——”

　　“——告诉你霍格沃茨就是这样的。”海格粗暴地说，“写写检查！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得做点有用的事，不然就得滚蛋。如果你认为你父亲情愿让你被开除，就尽管回城堡收拾行李去吧。走吧！”

　　西莉忍不住感慨海格对待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方式还真是天差地别，如果那天在湖边，她没有称他为“先生”，会不会也被训斥一顿呢？

　　马尔福没再动弹，他愤怒地看着海格，但随即又垂下了目光。

　　“好吧，”海格说，“现在仔细听着，今天晚上我们要做的事情非常危险，我不愿意让任何一个人冒险，先跟我到这边来。”

　　他领着他们到禁林边缘，把灯高高举起，指着一条逐渐隐入黑色密林深处的羊肠小路。他们往禁林里望去，一阵微风吹拂着他们的头发。

　　西莉觉得自己的腿有点发抖，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跑回城堡的想法了，但是她又不想被开除，只能乖乖地走进禁林。

　　“你们往那边瞧，”海格说，“看到地上那个闪光的东西了吗？银白色的？那就是独角兽的血。禁林里的一只独角兽被什么东西打伤了，伤得很重，这已经是一个星期里的第二次了，上星期三我就发现死了一只。我们要争取找到那只可怜的独角兽，使它摆脱痛苦。”

　　“如果那个伤害独角兽的东西先发现了我们，怎么办呢？”马尔福问，声音里的恐惧已经无法被隐藏了。

　　“只要你和我或者牙牙在一起，禁林里的任何生物都不会伤害你。”海格说，“不要离开小路。好了，现在我们兵分两路，分头循着血迹寻找。到处都是血迹，显然，它至少从昨天晚上起，就一直跌跌撞撞地到处徘徊。”

　　“我要牙牙。”马尔福看着牙牙长长的牙齿，忙不迭地说。

　　牙牙看起来很厉害，西莉打算无论如何都要和它待在一块，如果遇到危险海格只能射箭，但是牙牙除了拳打脚踢以外，它还可以用牙齿咬。

　　“好吧，不过我提醒你，它可是个胆小鬼。那么，我、赫敏、纳威和西莉走一条路，马尔福、诺特、哈利和牙牙走另一条路。如果谁找到了独角兽，就发射绿色火花，明白吗？把你们的魔杖拿出来，联系一下——对了——如果有谁遇到了麻烦，就发射红色火花，我们都会过来找你——行了，大家多加小心——我们走吧。”

　　“海格，”西莉指着牙牙，“我要和它一组。”

　　“好吧——来，赫敏和纳威，跟我走这边。”

　　他们很快就在一个岔路口分开了。禁林里头黑黝黝的，一片寂静，他们大气不敢喘，生怕发出动静吸引禁林里某些可怕的生物。

　　时不时的，一道月光从上面的树枝间洒下来，照亮落叶上一块银蓝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