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契阔之水随风逝》海的莫愁

227、请君入瓮

　　戚海！
　　我的心一痛！为什么戚海要诈死？究竟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不能告诉我？难不成要我把这遗憾带入棺材中吗？
　　“主上，在这里！”司叶在一旁突然轻声唤住我，我四下一望，发现这是一座典型的北方风格的大宅，高高的门头，两边同样有石狮子，但是全部的建材都是石质的，显得粗犷而扎实。木质的大门漆成黑色，紧闭着。
　　门檐上的匾额写了几个奇怪的字，我不认识。
　　“是这里？”我有些怀疑，这里可是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标记啊？
　　“主上，是这里！”司叶说着，便走上前，伸手拍门，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门吱吱呀呀地开了。
　　探出一个年轻人的脑袋，狐疑地看了看我和司叶，用卢腊话问了几句。我猜无非就是“你是谁，来找谁”之类的。
　　很快，门开了。
　　小伙子微笑着将我们往里面引。
　　关上门，便开始说了我能听懂的话了。
　　“小钱，几个长老到了？”
　　“回三官人，除了大尊使还没到，其他三个尊使和四个侧使已经到了。”小钱一边走，一边用眼睛悄悄地看着我。
　　“三官人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不能带不认识的男人进来的吗？”小钱的脸上透着担忧，“这要是给大尊使知道了，会责罚您的啊！”
　　司叶笑了一下，看了看我，“如果大尊使见到了这位贵客，只怕会乐得合不拢嘴呢！”
　　小钱似乎听懂了司叶的话，眼睛一亮，嘴角含着笑，连忙把我们往里面引。
　　司叶让我坐在了主位，“主上，我先去后堂去请几位尊使，您在此稍候啊！”随即便走入后堂。
　　我默不作声，仔细打量着屋里的摆设。这屋子似乎是个典型的大户人家，想着刚刚进来时的几进院子，觉得这大户人家应该还是有些家底的。
　　而进了这大厅，我到觉得这大户人家更像是个官宦人家。见着厅上的摆设，左右两侧的十六张椅子，加上我坐的和身边的紫檀木太师椅，加之雕工精巧，这没有几千两的银子，根本买不到的。
　　厅中高悬了一张五福临门画轴，见着有些东朝的味道。而两旁的长联上的字，却是我不认得的。
　　我眉头一皱，耳中传来了轻不可闻的脚步声，人数颇多，可是并没有进来，似乎躲在一旁偷偷地看我。我将手按住了凤吟，有些对自己的鲁莽而后悔。对一个什么都不了解的人，一个什么都不了解的地方，我就这样贸贸然闯了进来。
　　我被自己的没脑子气得无奈地笑了起来。
　　想起上次的没脑子，轻易相信了那个老杜，让我差点失去了性命，这种错误我不能犯第二次。瞬间我敛去笑意，绷紧了身体，空气也在这一刻凝滞。
　　“出来！”我的声音里没有温度，“既然想见我，就出来，别鬼鬼祟祟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先发制人吧，我抽出了凤吟。
　　同时，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面朝着内室的方向。
　　听到我的话，里面的人顿了一下，似乎呼吸都停了一下。
　　随着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声，几个人走到了我的面前。带头的正是那个司叶。
　　司叶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哭过了，瞧着我的眼神，也有了几分失落。

　　看到司叶的样子，我有些抱歉，看样子，一定是被那几个人训斥了。我歉意地朝司叶点了下头，她见我的样子，眼眶又红了，头低了下去。
　　看此情形，我知道这司叶一定是因为我不是她们所说的什么主上，所以才被这几个人骂的狠了。
　　出来的除了司叶，有七个人。四男三女。老老少少，高高低低的，穿的衣裳也是千奇百怪的，让人看不懂。看服饰，有东朝人，有卢腊人，还有两个，一男一女，瞧着都像外国人。
　　几个人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更没有让人一见就忘不了的面貌。
　　其中有两个虽穿着女子服饰，可是却显得异常英武，服饰也很特别，年纪看起来有四十岁了，很有些沧桑的味道，可是眼睛里透出的精光，让我意识到，这两个的不平凡。
　　“你叫什么？”其中的一个穿青衣的女子眼光锐利，口气冲的要命，“你是怎么骗了我们司叶的？让她相信你就是主上？”
　　嗬！我忍不住笑起来，那有这么说话的？这简直就是演电影嘛！看着她不讲理的模样，我起了捉弄她的心。
　　我眼睛翻翻，微笑着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你说的那个主上呢？”
　　“你！”她愣住，一时语塞。
　　“你！你这个女人，做我们主上可是很危险的，她，她是中毒之人啊！命不长久了，你没事的话，赶快离开，别自讨没趣！”她的话音一下子变低了，人有些颓丧，似乎斗口也没了兴趣。
　　原本玩笑的心情，一下子消失殆尽。
　　我吃惊地看着她，眼睛看着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见我如此，旁边的一个女子似乎完全没有心情跟我说话，而是直接对司叶命令：“送她出去！直接送到馆驿！让她不许瞎说，否则……”她冲着我眼睛里露出狠意：“我会要了你的命！”
　　我完全没有理会她的话，想起阿音说的话，有些狐疑地问：“你们主上该不会中的是蛊毒，没几个月好活了吧？”我背后的那朵花，已经开到一半了。
　　完全没有料到，这句话犹如炸弹，震得在场的几个人有如木鸡。
　　“你怎么知道的？”第一个说话的女子话音哆嗦了起来，而另一个则是剑眉倒竖，冲我眯起了眼睛，露出了杀意：“你听谁说的？说！”
　　“母子蛊！”我的心凉了，曾经以为是玩笑的一句话，没想到……
　　所有人都愣住了。
　　面面相觑，看着我！
　　“你们说的那个中了母子蛊的人，应该就是我了！这是音儿给我的信，你们看看吧！”我将怀里的信扔到了她们眼前。
　　神色紧张的他们，在看完信后，相互看了一眼，统统跪了下来。
　　“拜见主上！请主上责罚！”
　　“我是你们主上，那我是谁？”几个人摇了摇头，俯身将头磕在了地上，“主上能否等总使大人来了以后再向您禀告呢？”
　　也是，这事情也急不了一时的，不过……
　　“如果你们当我是主上，帮我两个忙……”

　　天黑得很了，风带着哨音，呼啸着。听着外面的更鼓一刻一刻打着，我睁开眼，晃晃仍旧昏昏的头，活动了一下被绳子捆得麻木的手脚，挺直了坐的僵直的腰，这么捆着，只怕有两个时辰了。
　　这是个不足十平方的小屋子，全是用石头搭成的，高高的墙上有着一个一尺见方的小窗口，而且用手臂粗的两条铁棍做了“防盗网”，这要是凭着一己之力想打破这个房子的话，除了打开那个石门，就只能用炸药了！
　　“天真冷啊，我们去喝几口暖暖身子！”
　　“好啊！”门口看着我的两个人，脚步渐渐远去。
　　我闭上眼，不禁对自己的判断有了一丝怀疑，难道不来了吗？正在我沮丧地准备就这么熬一宿的时候，我敏锐地听见了门口的一丝异样。
　　没一会儿，石门“吱扭”一声开了。一个穿着夜行服的人悄悄地走了进来，也就在一瞬间，天上撒下了一张大网。来人不慌不忙，往旁一纵身，正欲躲开，旁边紧接着，从三边又抛开了几张网，这一下，把来人罩了个严实。
　　似乎这样还不过瘾，一张用细细铁环密密制成的网再次从天而降，罩住了来人，将他裹成了个粽子。
　　到了这时，我才松了口气。
　　门口几个细细地衣袂声过来。
　　我轻笑了一下：“请君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