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契阔之水随风逝》海的莫愁

203、衣锦还乡

　　看着瑾磊如同吃到苍蝇的尴尬表情，不由我呵呵地笑起来。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捉狭地朝他笑笑：“你难道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吗？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进京吗？”我的眼变得犀利，“我不可能是文暖了，她已经死了，只怕天下都知道了。那我回来，既然面目变不了，总得有点什么变化吧！”
　　瑾磊沉默，呆呆地看着我，眼里流着悲哀。
　　我背过身，想着脑中刚刚一掠而过的一个念头。
　　既然我是南疆王献给云沐天的，为什么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呢？我大可以让瑾磊通知云冈，端足了昭南郡主的架子，大摇大摆地去京城啊。
　　假如，假如，戚海还活着，我就不信他真的不来看我，我在心里暗暗地赌着。他如果心里还有一点点我，他心里应该有一点点我吧。
　　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他活着，我就干脆装作不知道吧。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还不如干脆用自己为饵，引他出来。
　　这几天来，玉儿和大刘经常往我这里走，但是就没怎么见到玉儿哭泣。开始，我还以为是她坚强。现在想来，她知道戚海没有死，只怕哭也哭不出来。小五和小珠倒是经常弄得跟兔子似的，可能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我在房间里慢慢地晃悠。
　　“瑾磊，你马上回去，通知云冈，让他带着昭南郡主的装扮，过来接我。”
　　瑾磊愕然。
　　“顺便跟他说一声，雷家，作为昭南郡主在东朝的娘家。”我走到门口，伸手推开门，站到了门外。
　　北风依旧凛冽，可是我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寒意。外面有火光闪烁，耳听得乒乒乓乓的鞭炮声，似乎还沉浸在冬节的节日气氛里。
　　凉凉的风吹在脸上，感觉竟然还不错。深吸了口寒冬的空气，凉意直达心脾。
　　我突然意识到，似乎在回来了以后，我就不怕冷了，手脚也变得温暖起来，不知道这是不是蛊毒发作的现象之一。
　　“暖暖？”瑾磊站起身，走到了门边，“先进屋吧，我待会就回去了，去找王爷。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你回去，跟老娘她们说一声，让他们别声张，还是当我是南疆的郡主就行了！”我想了想，“你把小五、小珠先都带回去，然后在接我的时候，再把她们带来就行了。还有把小鹭、小蕊她们也一道带来。伺候郡主的人不能少了！”
　　瑾磊奇怪地看着我，没说话。
　　“还有，多带几套衣服，适合郡主身份的衣裳！”
　　“暖暖？你要干吗？”
　　“对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一个要求，是提给你的，瑾磊！”我深思地看着他：“如果，你还叫我暖暖的话，只怕我还要死一次了！”
　　“弄不好，还有一帮人陪葬，也许里面还有你！如果你不想让老娘她们伤心，你就想好了下次怎么叫我！”我柔和地提醒了他一句。
　　瑾磊在我身后半天没有反应，只有粗粗地呼吸。
　　我诧异地转过身，这才发现他正压抑着自己，努力控制着情绪，眼睛似乎看见了什么让他惊异的事情而大睁着。
　　“别吃惊，人是会变的！你待会出去的时候告诉玉儿一声，我有点饿了，让她把我喜欢吃的剁椒鱼头弄一份，顺便给我热一坛子上好东酿。”
　　“嗯。”瑾磊点点头，迈步走了出去。

　　我目送这瑾磊往外走，发现瑾磊的背影跟戚海的有几分相似，但是肩膀比戚海更宽些。不过瑾磊的腿没有戚海的直，有点罗圈，我琢磨着瑾磊的腿跟他常年骑马有点关系。瑾磊的手掌上有着厚厚的老茧，应该是常年握枪的缘故。
　　戚海就不是，他指尖上有茧，掌心并没有厚茧，应该是不经常握刀剑的。
　　我伸了伸腰，几天没有运动了，身体有些拘谨。说真的，戚海的死，真的打击了我，几天的颓丧让我心力交瘁，而现在我却又有了想活动的欲望。
　　而且，我感觉到我饿了！
　　我看看身上玄色的长衣，心里的悲哀让自己绝望。我实在不明白戚海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他想走，我顶多也就是难过一段时间，我不会阻止他的，可是他为什么非要用诈死来搪塞我呢？
　　云沐天又在耍什么花样？
　　按照时间，他应该早一周时间就到了京城，可是听瑾磊说的，他到现在也没有露面，这是为什么？没理由啊？
　　现在京城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我实在很迷惑，老爸的忠心云沐天应该知道，为什么会让他赋闲在家？瑾磊呢？
　　可是在南疆，是云冈和林云陪着云沐天去的，春雨爹爹都没有跟着，也没有见到金九公公，他出来这么久，就不怕人发现吗？
　　越想越奇怪，总觉得这一切应该有个什么原因造成的吧？可是，这究竟是什么呢？
　　突然，耳中似乎捕捉到了雪花的声音，一抬头，果见一粒凉凉的雪花，从深灰色的云层中落了下来，随即又有更多的雪花洋洋洒洒地飘下。
　　又下雪了！
　　我歪过头，鼻尖突然闻到了剁椒鱼头的味道，紧接着，我就听到了玉儿、小五和小珠的脚步声。
　　“吱扭”，门开了，玉儿推门而入，小五和小珠各拎了两个食盒跟在后面。
　　见我站在院中，玉儿吃了一惊，还没等她说话，小五一个箭步就窜到了房间里，把手里的食盒往地上一放，拿了我的披风就返回到了我的身边，随即就披在了我的肩膀上。
　　“姐姐，你……”玉儿面色复杂地看着我，“刚刚雷将军说，你要走了，是真的吗？你是不是在怨我？”
　　我细细地端详了玉儿一会儿，没有说话。她见我如此，似乎有些紧张，呼吸都加快了几分。
　　“玉儿，我没有怪你！原本我就是准备在这里借宿一宿，第二天就走的，现在都晚了几天了。”我微笑了下，“戚海一定也希望我尽快回到京城去，我还是要嫁给皇上的！”
　　“什么？！”玉儿震惊地看着我，“公子尸骨未寒，你怎么就……”她美丽的脸有些愤怒。
　　“如果没有皇上的帮忙，我没法给戚海报仇的，这你知道！”我的一句话成功堵住了玉儿的嘴。
　　“公子虽然不在了，风煞依旧存在啊，你可以做风煞的头啊！”玉儿叫了起来。
　　我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那天的剁椒鱼头烧的不错，五彩鸡丝味道鲜美。我吃在嘴里，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第三天，我就在小五和几个小姑娘的陪同下，穿着瑾磊带来的全套的郡主服饰，坐着四匹马的马车，前呼后拥地，去了京城。
　　走之前，我去了戚海豪华的墓地告了别，果然豪华的很！我看到了玉儿有点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