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契阔之水随风逝》海的莫愁

157、收服

　　蛇不动，我们也不敢动。
　　烛光下，小蛇的身体似乎显得格外耀眼，时不时吐出的鲜红而灵活的舌头，让人看着恐惧。
　　全身紧绷，让我有些累，我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门口僵立着的小五和贺十郎。
　　突然灵光一闪，我记得曾经在书上看过，眼镜蛇喜欢喝牛奶。这条小蛇会不会也喜欢喝呢？我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连忙跟小五说：“快去弄点牛奶、羊奶什么的，送到我屋里。”
　　深夜里，我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响亮，让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突然觉得奇怪，“客栈里其他人怎么没有起来？为什么没有被惊醒？”
　　我一句话出来，已经转身准备出去的小五转身过来，一边奇怪地摇头，一边挠挠头：“是哦，我们打了这么久，为什么没人出来呢？店家也没有出来呢？！”
　　我心里突然涌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莫不是人都被这蛇咬死光了吧？我看看脚下的蛇，想着刚刚的念头，自己也觉得有趣。这蛇才多大，怎么可能一口气咬死这么多人啊？
　　“十郎，你把门口的人处理一下，然后到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我看着十郎，他手里拿着个瓷瓶，正敞着口冲着我。
　　我眉头皱皱，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小姐，这蛇很少见，我想逮住它！”十郎磕磕绊绊地说，把少见说成了“烧见”。
　　哦，我笑起来，这蛇如此的毒，怎么逮啊？还那么小，看着十郎憨憨的样子，我摇摇头，心里认定这贺十郎是不能捉住这条蛇的。于是我就笑笑：“去到客栈四周看看，看看有无其他人员死伤，赶快来跟我说！”
　　门口的耍蛇人面朝下趴在血泊里，八成是活不成了，贺十郎和小五下手还不是一般的重。这也难怪，这两个可是杀手中的高手，碰到敌人，自然不会手下留情的。
　　处理掉一个人，对于贺十郎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可是要是整间客栈都没有活口了，那一但给官家知晓，那麻烦可就真大了！
　　十郎朝我点点头，担心地看了一眼我脚下的小蛇，提起耍蛇人的腰带，纵身离开。
　　小蛇依旧盘在我的脚下，仿佛睡着了一般。
　　我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处理。
　　“小姐，我搬个凳子给你坐，可行？”小珠怯怯的声音响起。
　　我实在是累了，朝小珠点点头，“你把凳子搬得远点啊。”可是转念一想，赶快又说：“别搬了，我自己过来。”
　　不管凳子搬得远近，我都要走过去坐下来的，即便在我旁边放个凳子，我也要动身做下去的，如果身形一动，它就要咬我的话，我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的。既然是这样，我还能怎么样呢？横竖是一口，早死早回家了！
　　我不再顾及其他，抱着视死如归的心，大步迈向中间大桌旁的圆凳，一屁股坐了下来。坐定，方觉似乎没有觉得什么东西咬我。
　　我大喜过望，连忙看刚刚站立的地方，发现竟然没有了那条蛇的踪影，咦？蛇呢？我连忙左右看看，都没有看到那蛇的身影。
　　我咧着嘴，看着小珠乐：“小珠，那蛇没有喽！”
　　小珠冲着我挤眉弄眼，手不停地往我的脚下指：“在、在、你脚下啊！”惊恐万状。
　　啊？我连忙撩起棉袍，往自己脚下看，果真看到那条小蛇正在我的脚畔游动。
　　咦？它在我脚下？为什么没有咬我？

　　我不由奇怪起来。
　　它为什么不咬我？那个弄蛇人把它塞到我屋里，很明显是对我不利的，否则，他也不会在小五和十郎问他是谁的时候，主动与两个人动手。
　　可是这蛇进屋了以后的表现，着实让我大跌眼镜，非但没有咬我，似乎还在帮我，这是什么诡异状态啊？
　　我坐在凳上，看着脚下懒懒游动的小蛇，心里困惑非常，现在可是冬天啊，蛇不是要冬眠的吗，为什么这蛇没有冬眠？
　　白蛇？在现代，我只看过白蛇传，可是真正看到白色的蛇，也就是黄金蟒了。可是黄金蟒的颜色偏淡黄，跟这条白色偏粉的小蛇，一点都不像啊。这是个什么品种？会不会就是普通的一条有着白化病的小蛇呢？
　　正在困惑间，小五端着个碗飞一般来到了房门口。见我端坐着，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警惕的眼神扫视了一遍，落在了我脚下的小蛇身上。
　　香香的牛乳味道散播在空气中，我紧盯着这小蛇，果然发现它的头抬了起来，朝着小五的方向转了过去。鲜红蛇信加快了伸缩。
　　我突然心念一动，连忙转脸跟小五说：“把牛奶放到地上，我过来拿，你离远点！”我脸上没有一点笑容，慎重地看着小五，显然小五也很紧张，连忙将碗放在了地上。
　　“姐，你过来拿，蛇会不会咬你啊？”
　　我哪里知道！
　　脚下的蛇身高高地扬起，我鬼使神差般，对着蛇慢慢地说：“小蛇啊，我去给你端牛奶，你在这里等我啊！”随即便轻轻起身，头都不敢回，便走到门口，端起碗，往回走。
　　待我转过身，赫赫然发现那条小蛇，正歪着脑袋停在原地等着我，我端着碗就如同被定身一般傻在了当场。这蛇——太诡异了！人话都能听懂？！
　　一边的小五和小珠脸色都变了。小珠捂着嘴，瞪着大眼睛浑身哆嗦。
　　“姐，你走过去，把碗放在它前面，它应该不会咬你的！”小五突然说。
　　我点点头，一边在脑子里拼命地想象着，这条蛇是我家养的狗狗嘟嘟，一边微笑着把碗放在了小蛇的面前。
　　小蛇头歪歪，眼睛灼灼地看了看我，便将身体俯下，开始喝碗里的牛乳。
　　“我摸摸你，行不行？”我慢慢地蹲下身子，“你不反对，是不是？那我就摸摸你，你可不要咬我？明天，我还给你喝牛乳啊！”
　　小蛇压根就没搭理我，继续闷头吧嗒着牛奶。
　　小五和小珠紧张地呼吸都粗了几分。
　　我慢慢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触到了小蛇的头顶。
　　没反应？
　　两根手指摸摸身体，还是——没反应！
　　我张开手掌，如同摸着家里的狗狗一样，抚摸着小蛇细细的身体。就像是回应我，小蛇纤细的身体扭了扭，用头蹭蹭我的手掌。
　　“啊！”小五又惊又喜，“姐，这蛇喜欢你！”
　　被蛇喜欢，是好事还是坏事？
　　门口传来贺十郎倒吸凉气的声音，“大小姐，这蛇……”
　　我安慰地朝他笑笑：“没事，这蛇不咬我！”
　　“哦！”十郎有些吃惊，用敬谢不敏的眼光看看我，撇了撇嘴，“大小姐，客栈里一共一十八人，无人受伤，不过都在昏睡，应该都是被下了迷药。”
　　迷药？怎么别人都迷倒了，我们却没事？我心里疑惑。如果是专门针对我们的，也应该是把我们迷倒啊？
　　突然手被一凉，我低头一看，那条小蛇正顺着我的手努力往上爬呢。我连忙放低手臂，看着小蛇缠在了手腕上，不再动弹。它貌似睡觉觉了？
　　我囧！
　　而小五看到这一情景，则乐得脸上如同绽开了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