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契阔之水随风逝》海的莫愁

104、惨剧

　　见到我轻声唤停了马车，瑾磊与瑾钧异于我的表现，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眼神中露出疑惑的询问。
　　“好像不太对，我们下车！”随即，轻盈地跳下车，慢慢地往前走。
　　自从练习这青凤诀后，我的五感得到极大的提升，尤其在这寂静的黑夜，很多家都安睡了，我的听力和嗅觉就异常的灵敏。毫不夸张的说，现在就算随风飞过一只羽虫，我都能立刻辨别出它体型的大小。
　　漆黑的街道，没有行人，我刻意放轻了脚步，仔细感觉着周围的动静。
　　伸手示意其他几个人停下，我也轻轻停下脚步，闭上眼，微微抬头，仔细分辨这被风带来的一丝丝血味道。腥味中有甜味，不像是动物血。而且血气绵长，似乎不像一般人家里病人的一两口吐血，像是裸露的一滩，而且似乎被一种什么香料或者中药掩饰了不少，气味不明显。
　　我眉头皱了起来，时间虽然不是很晚，也快接近亥时了，普通人家不可能说病人吐了一滩子血，到现在也不收拾，而且需要用药物混合这血液，掩饰气味。
　　看到身边的几个人，明显的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什么也没有闻到。
　　“小五，瑾钧，你们在前，我与小珠在中，瑾磊押后，好像出事了！”
　　听我这么一讲，几个人顿时紧张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瑾磊压低了声音问我。
　　“感觉！”我也不知道会是哪里出事。可是，只是这血腥让我难受。
　　我让小珠牵着，闭着眼，轻轻地感觉着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声音，反倒是越接近四合院，那血腥就越浓。
　　我的心开始不安起来，房里应该就是戚海和张伯在，难道……
　　其他几人也开始闻到血的味道，惊异地对视着，面上带着紧张。
　　小珠搀着我的手，也越拉越紧，哆嗦了。
　　离四合院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越跳越快。
　　瑾钧伸手推门，门从里面栓了，小珠紧张的把我的胳膊都掐痛了。
　　我停下脚步，小五看着我，我朝他点点头，他一个纵身飞身登上围墙，跳进去，迅捷打开了拴住的门。
　　迈步进门，我仔细听了四周，似乎没有人！
　　没有人！！难道……
　　“小五去后院，瑾磊在前厅搜一下，小珠和瑾钧跟我去书房。注意安全，最好不要点灯。”我叮嘱着。
　　满鼻浓浓的血腥，让我几欲疯狂。
　　戚海！张伯！
　　难道就在我离开的这大半天的时间里，就出了不该出的事情了吗？
　　小五的房子，张伯在这里住了很久，一直安然无恙，如果出事，就一定是有人来寻我的麻烦了！
　　思于此，我不再犹豫，大声叫了起来。
　　“戚海！”“张伯！”
　　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可是却没有人回应。
　　“大姐！快来！”小五在后院叫了起来。
　　我提气纵身，迅速往后院掠去，把小珠和瑾钧甩到了后面。
　　小五站在原本我住的屋前面，看着我的身体绷得笔直，眼睛看着我。身后的房门虚掩着，门里有着灯光，浓浓的血腥味，从屋里散了出来。

　　连忙上前，我伸手推开了门，昏黄的油灯下，张伯满身是血的绑在屋中间的一把椅子上。
　　看到老人的样子，我身体晃了晃，几欲晕去。老人的面目痛苦而狰狞，嘴巴大张，血凝固在嘴里，双眼已经被挖去，空留着的空洞透着森森地寒意。浑身的衣裳被血染红，捆着绑在凳上，一条胳膊被砍下，丢落在我睡的床边。
　　“啊！”小珠惊叫起来，“张伯啊！”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张伯！”小五哽咽住，但是几乎是立刻，他就一个箭步上前，去解张伯的绳子。
　　“瑾钧！去别的屋子，看看有没有别人！”戚海！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立了，戚海的武功应该很好，希望他能躲过一劫。
　　小五用带着的佩剑，三下五除二把张伯身上的绳子全部挑断，顾不得血迹，小五就将张伯横着捧到了床上。我咬着牙，浑身战栗，上牙和下牙不自觉的抖着，气得我快疯了。
　　小五跪在床边，轻轻地摸着张伯的身体与四肢，“肋骨都断了，像是被掌力给震的，头骨也折了，腿骨断了……”
　　小五抬起眼，眼里晃着亮亮的水：“张伯，跟我在一起五年了！”
　　我走上前，手轻轻搭在小五的肩头，咬着牙说：“我以我的命发誓：若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会跟他血战到底，就算拼了我的命，我也要给张伯报仇！”
　　我坐在床边，心里有无限的愧疚。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没来的时候，老人和戚海住在这里，一点事情也没有，可是我来了，他就……
　　这是第一次，我见到熟识的人在我面前惨死，
　　张伯，已经快七十岁了，他那么善良，那么忠厚，我才来两天，这老人就像爷爷一样关心着我的起居与安全。可是我却把他想平安的终老一生的简单愿望，给破坏了。
　　从未有过的心痛淹没了我，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有着非凡的超能力，祈祷着自己有着起死回生的金手指。
　　一定要强大自己和身边的人，只有这样，才能不受伤害。
　　“暖暖，没有见到别的人了！”瑾钧绕了一圈急急地跑了进来，跟在身后的瑾磊看到屋里的惨烈，也惊得张大了嘴巴。
　　“没事吧？”瑾磊担心地问我。
　　我摇摇头，坐在床边看着张伯血迹斑斑的脸，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瑾钧去调集一些人手来，这地方不能住了，我们要把这里的东西收拾一下，搬走。”瑾磊朝瑾钧轻声言道：“再去买一套老衣和一口上好的棺木！”
　　“还有，”我想了一下，“买几件孝服，张伯孤寡，我们就是他的亲人！”瑾钧朝我怜惜地看看，点点头，领命而去。
　　我朝瑾磊感激的看了一眼，感谢他的细心。
　　“瑾磊，能不能去找点水来，我给张伯清洗一下。小珠，去到妆台那里找找，有没有丝线。”张伯，我不能让你在地下都少一只胳膊。
　　小珠惨白着一张脸，拼命压制着自己的哭声，从妆台里翻出了一个针线匣子。
　　看得出她有些怕，我对她说：“跟大少爷去弄点水来，然后找点白布做几朵孝花给我！”把她支到一边。
　　水很快端来，我拿着白布仔细地给张伯的脸上擦着，我发现我一点也不怕，跟现代的我判若两人。在现代，我连见到个蟑螂都鬼叫，可是在这里，即便我再悲愤，也很少有慌张大叫的时候。
　　小五轻轻脱掉张伯的衣服，也拿起一块白布给张伯擦起身体来，一盆清水很快被染得通红。瑾磊连忙再去找了个桶，重新打了一些水过来。
　　看着瑾钧细细地给张伯擦洗，我起身，走到床尾，将张伯的手臂捡了过来。
　　匪人真狠，竟然将老人的臂膀连着袖子齐齐地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