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菩提路》祂煮红豆

9、不是心跳的太快

　　炊烟袅袅，冰魄海竹屋内陆言又开始给小徒儿做糕点了。

　　这次是藕粉红豆饼，本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但在里面加了些丹山特有的甘果后，口味变的回味甘甜起来.

　　围在他身边的常曦，一会帮忙做果酱，一会在他肩上捏捏。

　　上次曦儿归家，回来说遇见只绿马突然癫狂了，路见不平曦儿顺手行侠仗义降服了绿马。

　　前几天甚至还板着稚嫩的脸，宣布野了，长大了。

　　虽说呆毛还是梳不整齐，但看那坚定的小眼神是真懂事了。

　　有徒初长成，为师心稍慰。

　　几月后，雨水不断打在竹屋的屋檐上，雨幕下白茫茫一片。

　　竹屋内陆言在床上打坐入定。

　　感悟真仙壁垒，他的洞府已经快开辟好了，名为方寸灵台，意为保守初心。

　　运行灵力几个循环，感悟距离突破也就是一步，看来他前几日布的突破阵可以用上了。

　　到时候曦儿观看自己天仙化升真仙的过程，说不定也能有所助益。

　　想到这右手翻转，掌心出现为洛的伴生纸卷。

　　正端详着，眉心微动，他凝神一看，院里小徒儿在跑来跑去，没一会，就蹑手蹑脚过来推门。

　　陆言侧身，他倒要看看又调什么皮。

　　刚躺下，见常曦从布包里拿出曼陀驱蚊香的香盒，从中抽出一根想点燃。

　　他对此香甚是不喜，没等香点燃，就用掌风阻止了：“曦儿，以后在房内莫点香料，特别是曼陀花类香料，师傅不喜。”

　　可能是神色太过吓人，常曦一头扑在榻上拿被子蒙住了头：“竹屋远处森林里有巨蚊，曦儿担心的很，想给师傅点上香料驱蚊。”

　　隔着被子拍拍，陆言神色缓和了下来：“别闷着头了，几月前不是逞能说长大了吗？”

　　被子动动缩缩，传出个委屈巴巴的声音：“巨蚊个个张牙舞爪满身毒刺，今晚曦儿能住在这吗？”

　　刚回了声好，陆言就看见被窝里的小徒儿美滋滋的拱会呈个大字睡熟了。

　　他宠溺的摇摇头：“撒娇调皮，吃的饱睡的快。”

　　他本打算修炼丹凤炎阳仙法，已在卧房布下炎阳灵阵，但看见曦儿青眸中带着期盼渴望的眼神，不知怎的心瞬间软了。

　　既已答应曦儿同住，这丹凤炎阳灵阵必是需要多些清凉了。

　　他指尖泛起星星点点的金光，赤金色的羽丝羽片无声的盘旋起来。

　　很快凤羽扇在琴梭间初具雏形。

　　想起游龙乐园三人同戴猫耳的模样，他莞尔的提笔在羽扇上点了几下。

　　一只袖珍版的小金猫栩栩如生出现在了羽扇上，小金猫在羽扇的灵气映衬下莹莹发光，像极了团小光球。

　　半躺着轻轻摇动了羽扇几下，常曦却突的滚到他怀中，嚷吃嚷喝嚷冰凉蟠桃。

　　他哄了句，扯住他腰间衣衫的手仍是不撒，无奈，他只能把睡着了还调皮的小徒儿摆正，继续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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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常曦从睡梦中醒来，昨夜他梦见行走在魔界的魔塔空火山里。

　　魔塔空火山温度极高，不时喷发变成条条火龙，但他丝毫不觉惧怕，甚至感觉这些火龙还不如他温度高。

　　只是火龙窜来窜去令人心烦：“冰凉蟠桃！冰凉蟠桃！冰镇酒酿！冰瓜冰果冰葡萄！冰蟠桃呢？来冰的吃！”

　　喊了会没见魔族侍女或部下拿冰的过来，常曦怒了。

　　正准备去魔神主殿召集所有人集合商讨干饭大事。

　　魔塔空火山上，一个气息澄澈的神仙向他飞来。

　　神仙有双澄澈的蓝眸，俯在他身侧轻轻扇起了金猫羽扇。

　　他看见神仙喜欢的紧，翻身按腰一把抱住。

　　神仙头上的帝冠滑落，银发瞬间披散，他凑过去低喃：“言，在蓬莱吃了什么？”

　　神仙被他环抱按腰，表情仍无比温柔：“曦儿莫闹，可是想吃冰蟠桃了？”

　　这个声音过于和缓宠爱，常曦忍不住嘴角上扬，紧紧抱住腰的手更是往衣衫里探，只听得一声长叹：“莫闹，为师继续扇金猫羽扇就是了。”

　　就这样他抓了神仙一夜，神仙摇着金猫羽扇轻拍着他的背：“曦儿……”

　　这一宿睡的很香，整个狮都神清气爽。

　　常曦低头，床边放着一把画着金色小猫的凤羽扇。

　　忽然他明白了。

　　面对这般宠溺，自小在妖界和魔界张狂的金狮子罕见的踟蹰了起来。

　　在魔界，魔将们都对他毕恭毕敬，魔魅梦魇夸他霸气四溢，魔神气质爆棚。恨许更是像蚊子般絮絮叨叨，他根本对仙魔战一点不感兴趣。

　　可在师傅身边，常曦感受到了轻松，和一种形容不了的感觉。

　　门响了响，他赶紧盖住被子，金色狂狮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没在乱想。

　　牢牢屏住呼吸，他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不是心跳的太快，只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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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着冰蟠桃进来，陆言一眼看见自家徒儿僵硬的在榻上挺尸。

　　唉，还说长大了，野了，为了懒床看看都什么样了。

　　“曦儿，快起来吃饭。”见仍没动静，他走了过去准备揭被子。

　　冰蟠桃是冰系顶级温润之物，不燥不烈顺应灵力。

　　听常曦昨夜说想吃，早晨天还未亮，他就飞去蓬莱仙境摘了最新鲜的，回竹屋立刻端来。

　　可没想到这懒徒儿还在装睡懒床。

　　被子一掀，他用指尖聚集了点灵力，对着冰蟠桃一指。

　　冰蟠桃散发出丝丝雾气与清香，自动绕着常曦头边转圈。

　　没一会就看见小徒儿鼻子一动，他好笑的端详起冰蟠桃来：“采自蓬莱极寒之地，入口即化，冰蟠桃中的极品，难得的美味珍馐啊，可惜曦儿睡着了，不然可以一同品尝。”

　　话音刚落，常曦嗖的一下鲤鱼打挺般蹦了起来。

　　就知道会是这样。

　　陆言已经端坐桌前，把冰蟠桃分成了几份，一份拿给了常曦，剩下的放进乾坤袋。

　　看着小徒儿嘎嘣嘎嘣的咬着冰蟠桃，红着脸不和自己对视，他有些疑惑：扇了一夜金猫羽扇，怎么还似热蒙了？

　　“师傅，上次的事忙完了吗？”

　　被盯的心火热气直冒，常曦乱扯话题想降温：“天好热啊，今日课业是什么啊？蠢龙怎么还不来？”

　　外面寒冬如斯，小徒儿嚷着热还主动要课业？

　　用灵力帮他理顺了一下经脉，陆言感受到了成年初期的朝气蓬勃。

　　灵力也很充沛，健康的不能更健康了，看来是真想学习了。

　　欣慰的拍了拍小徒儿的额头，陆言指向了前面的山岭:“那是什么？”

　　这个问题，常曦有些不解:“山上石头。”

　　此时一只冰兔嗖的下跳了过来，叼起山石就咬，他又补充:“兔子牙口不错，牙好，牙白，牙硬。”

　　“莫调皮，你可知这山石和兔子的区别？”

　　见小徒儿眼前一亮，陆言微笑着接着问:“那你又可知这兔子和这整个冰魄海的区别？”

　　常曦惊叹出声:“师傅，莫非他们都是你用灵力变出来的！”

　　“此为万灵化象术。”

　　轻轻挥手，陆言刚刚指着的石头和雪兔已然不见:“曦儿，师傅刚刚已把低阶和初阶打入你的识海，低阶不通要理，初阶才算入门可参悟幻化五百像，课业便是这个，在冰魄海里找到所有用灵气幻化的东西。”

　　盘坐感悟，想着师傅说的话。

　　二个时辰后常曦猛的睁眼，发现师傅仍站在他身边，手里撑着金猫羽扇化的仙伞在为他挡雪。

　　触动于仙法玄妙无比，又感动师傅的一片呵护之心.

　　他真心的深深拜了下去:“师傅，曦儿感谢您传道之恩，更感谢您如此真情实意的待我，曦儿绝不负您。”

　　陆言忙伸手扶起了如此乖巧的小徒儿:“曦儿，师傅明白。”

　　雪越下越大，没一会周边已是白茫茫一片。

　　师徒二人相拥着，雪花飘落，他伸手接住几片:“此为冰晶，看似水气所化晶莹剔透，实乃暗藏杀机的六角阵，只是灵力低微所以外显。”

　　常曦在魔界听过关于六角阵的说法：“师傅，听说三阴宗很多邪魔专修六角阵。”

　　“仙法修习皆会规避此等六角大缺损，只拿此冰晶当培火之物.邪魔修此六角至大乘可移雪封山，但最终皆会因此等大缺损而迅速毙亡。”

　　说到这陆言正色：“曦儿，天地万物皆不可只看表象，你懂了吗？”

　　点了点头，常曦低声吐槽：“孔雀王老小子一贯装模作样，装儒作雅，准是偷偷练了专迷惑女人的六角阵。”

　　见师傅用你怎么说你爹是“老小子”这种不赞同的目光望来，他瞪起眼睛抗议:“老小子不对吗？”

　　人们说孔雀王是除魔侠士，伴侣多是风流倜傥，什么才是魔？虚伪装外香内臭，世人却说孔雀王清雅侠士，侠在哪肾吗？

　　“曦儿，我亦不喜他的滥情作风，所以才管教于你。”

　　看着那熟悉的眼刀，陆言忍不住叹了叹：“端正己身，彼此真情专一，在修行的路上行善为正，是为道侣。”

　　“师傅，你会找多少伴侣师娘？”

　　想起凤凰过了择偶期，常曦小脸绷着。

　　拍了拍小徒儿肩膀的雪，陆言笑了：“曦儿，挚爱唯一，师傅只会有一个道侣，不会有伴侣。”

　　“曦儿也是，爱是唯一的！”

　　喊完这句话，常曦猛的向山上跑。

　　陆言想说莫急着找，却看见小徒儿回头，冲他扬起个灿若曦光的笑容。

　　他不由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