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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虚弱的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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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经过重重关卡,缓缓驶入戒备森严的宫门。马车的帘子被悄悄掀起,婢女铃儿好奇地朝到处张望,慕容依被她的样子逗笑了:“这么着急?还没到呢。”
铃儿眨了眨眼睛:“小姐,我就是好奇,太子殿下到底长什么样子啊?”
慕容依在乌金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摇了摇头:“太子殿下还朝不过数月,并未在公开场合露过面。不过,”慕容依有些激动,笑了笑:“这次,借着问诊,倒可以一睹当朝太子的风华。”
铃儿的手指搅了搅,小声道:“小姐这么好看,又懂医术,京城中多少男子都仰慕小姐。说不定太子殿下见了小姐,就一见倾心了呢。”
慕容依点了点铃儿的鼻子:“就你会说话。皇上想赐婚,但是太子殿下不一定情愿啊。再说,我也不想嫁进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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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过了太极门,直走是内宫,往右转便是东宫了。
内宫门口站着一位身着宫装、拿着一个锦盒的宫女,好像在等什么人。
慕容依正准备直奔东宫,那个宫女走了过来,对着慕容依施了一礼:“可是慕容姑娘?”
“是,不知姑姑有何指教?”
宫女微笑道:“奴婢是贵妃娘娘宫里的绿荷。贵妃娘娘听闻慕容小姐今日进宫,十分高兴,特点吩咐奴婢再次等候。这是贵妃娘娘的一点心意,还请姑娘笑纳。”
说着,便打开了锦盒。深红色的锦盒中,赫然是一枚镂空飞凤的金钗,金色的凤凰展翅欲飞,凤凰头顶镶嵌着三颗珍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万千光华,奢华无比。
慕容依赶紧盖上锦盒:“娘娘真是客气了,如此贵重的大礼,依依实在不敢当。”
绿荷浅笑道:“姑娘收着吧。我家娘娘说了,若姑娘不嫌弃,还请姑娘有空时,多来锦绣宫坐坐。娘娘闲来无事,姑娘也给娘娘请个脉,再陪娘娘说说话吧。”
话说得这个份上,慕容依只好应下:“多谢贵妃娘娘抬爱。依依若是得空,自会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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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荷道别后,慕容依看着这只价值连城的金钗,陷入了沉思。
如今,皇上表面想拉拢慕容家,实际上也是为了控制慕容家和平衡各方势力,才想要太子和慕容家联姻。
在这个节骨眼上,贵妃娘娘请自己去锦绣宫,是为了什么呢?莫非,是想打听太子殿下的身体状况?
慕容依一时不知道贵妃的用意,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慕容依把锦盒交给铃儿,吩咐道:“收好,不要让旁人看见。先去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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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的装饰比起皇宫大内整体而言,显得有些萧索。几棵蒲柳树立在门口,随风飘摇,无依无靠,慕容依心头没来由地有些酸楚。
一位侍从模样的年轻人迎了上来:“是慕容小姐吧?我是太子殿下的侍从张逸,慕容小姐请随我来。”
一行人跟着张逸往主殿走去,慕容依见院子两侧静悄悄的,有些冷清,疑惑道:“怎么这么安静,没见什么宫人?”
张逸有些苦涩的笑了笑:“慕容小姐有所不知,这宫里拜高踩低的下人们多了去了。如今贵妃和三皇子殿下深得皇上宠爱,太子殿下又刚刚还朝,闭门不出。皇上今日上朝去了,贵妃只要知会一声,哪个宫人会不长眼,上赶着来讨好不受宠的太子呢。”
慕容依想起方才在太极门遇到的贵妃身边的绿荷,一股寒意从脚底缓缓升入心底。
早听说,宫里勾心斗角、暗流涌动,却没想到,是如此险恶。
太子殿下是当朝嫡长子,身份尊贵,却被贵妃暗地里使绊子。而贵妃一向宠爱自己的儿子三皇子,朝中确有三皇子上位的流言。
如今看来,贵妃对自己的“盛情相邀”,只怕充满了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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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门前,张逸先行禀报,慕容依跟在后面抬脚进入主殿。
主殿的装饰很是雅致,镂空木门上,精雕细刻着翠竹的花纹,缕缕檀木的淡香在殿中内弥漫开来。
往里走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半通透屏风,屏风上绘着挺拔的松柏,屏风后的人影若隐若现。
绕过屏风,看到茶几旁坐着一名身着黛色锦袍的男子,从慕容依的角度,刚好看见男子的侧面。
只见男子用手撑着额头,侧脸线条如刀削斧刻般凌厉。眼睛微阖,睫毛像羽扇一样盖在眼帘上。如墨的头发一部分束起来,一部分披散下来,随着男子倾身的动作,铺在茶几上。
“殿下,慕容小姐到了。”
萧以霆听到后,直起身来,转过头看着慕容依。
斜飞入鬓的剑眉,温润如墨玉般的双眼,高挺的鼻子,光洁的下巴,乌黑浓密的头发端正地束好,斜分在在额头旁。
只是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嘴唇也泛着青灰色,一看就是不健康的状态。
慕容依赶紧低头行了礼:“见过太子殿下。”
“慕容小姐请坐。” 萧以霆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但气息有些不稳。
太子殿下怎么会如此虚弱?按说,萧以霆贵为太子,太医院又人才济济,想来补品是不会缺的,莫非是在大夏做质子期间落下的遗症?慕容依心下很是疑虑。
慕容依在萧以霆对面落座,恭敬道:“太子殿下请伸出手,依依替殿下请脉。”
面前少女的眼睛如秋水般动人,萧以霆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有劳慕容小姐。”
慕容依取出一块手帕放在萧以霆的手腕处,然后伸出纤纤素手,轻轻地搭在萧以霆的脉上,聚精会神地感受。
萧以霆的脉象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略微有一些虚浮,并没有太大的异常。
慕容依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张逸观察道慕容依的神色不对,便试探道:“我家主子的脉象可有不妥?”
慕容依收回手,百思不得其解:“殿下的脉象基本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稍微有些虚浮而已。可凭这脉象看,只需稍稍进补些补气血的药膳,根本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的确,太医们刚开始也是觉得本宫只是身子有些虚弱,便开了各种大补的药方。可是药是吃了,症状却迟迟不见好,反而愈加严重。”萧以霆的神色有些落寞。
“依依听说,殿下的症状像是寒湿之症的表现?”
萧以霆点了点头:“畏寒怕冷,身子虚弱,常常精神不济,夜里也是多梦。”
“依依斗胆问一句,殿下在大夏时,可曾受过风寒?”
萧以霆闭了闭眼:“这症状正是到了大夏不久后出现的。风寒是受过,但这症状很早就有了。”
慕容依拧起眉毛,陷入了沉思:“这症状确实像是风寒入体,加上常年劳累,身子亏虚所致。可若是风寒之症,也应当是积年日积月累才会有的,可殿下很早就出现了症状。况且,从脉象上看,殿下的身子只是略微虚弱,太医院开的滋补之药服下,应当即刻见效,怎么反而加重了病症。”
“会不会是太医院误诊啊?”一旁的乌金此时开了口。
慕容依抬头看着乌金:“你在西域长大,见多识广,可有听过类似的症状?”
乌金挠着头想了想,突然拍了一下脑袋,两眼一亮:“主子!我想起了,西域有一种毒物,中毒后,和太子殿下的症状很相像!”
“中毒?!”慕容依和萧以霆猛地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