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夕物语》紫落樱玲

14、白夜-长梦(六）

　　我坐在纯白不见一切的地方好久，安静地注视着白色柔和的一切，无日无夜。然后有一袭黑衣出现，我抬头。
　　冷俊的面庞，是冥王。
　　“你不回去？”他这么问。声音在周围激起空旷的回声。
　　我茫然反问：“回去？言夕楼还是魔界？”
　　哈迪斯终于叹息一声：“且先随我去鬼域吧。”

　　月华花开得繁盛。晶莹的白色飞扬如同一个梦境。
　　我望向三途河岸。撒旦的身影依然若隐若现，孤独又悲伤。他已经不是我以前所认识的魔王了。不会再笑，不会把我丢来丢去。言夕的歌声竟还在随风萦绕。
　　“茕茕白兔，东奔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我问他：“王，最近老大还好么？”
　　哈迪斯愣了片刻，答：“……似乎，对上次的事有些后悔呢……”
　　我继续问：“那么……言夕呢？”
　　“言夕啊……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冥王说言夕在那场战斗后就消失了。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

　　我好想去找回她。然后像从前一样，继续缠着老大，天天在言夕楼里遇见各种各样的客人。
　　我跟着哈迪斯横渡过三途河，向着撒旦走去，他正在那里凝望出神。
　　“……老大。”我迟疑着开口。
　　“小魔羯，对不起。”撒旦平静地背对着我，“以后你可不必再认我。”
　　我抱了抱他，笑：“老大，我就像爱父亲一样爱着你，小孩子怎么会因为父亲的过错而不原谅他呢？”
　　他不说话。于是我向他眨眨眼：“你愿意等黯千年么？”
　　我很满意地看到了他惊讶的表情。

　　第七界，浮空圣城，言夕楼内。
　　“言夕在这儿？”冥王摇了摇头，“我已经找过了。”
　　我笑，伸出左手向前，好不容易感应到了结界的存在。言夕，你定料不到我来找你，并且是用戴有紫晶的左手触摸结界。
　　仙狐大人言夕栽在魔羯手里，啧啧，大消息呐。
　　我推开门，不出所料她正在房间里悠闲地摇着羽扇，坐看她所造成的混乱。我开门见山：“言夕，帮忙。”
　　她面无表情：“叫老板。”
　　我吐了吐舌头：“老板我知道错了你把东西拿出来吧。”
　　言夕挑眉：“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行。你就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掰着手指头数：“你上上上次向小狐要的妖界仙草，上上次向月华花仙要的花粉，上次拿到的光天使的羽毛，还有彼岸花上的三途河水珠，莹留下的人间青玉。”
　　冥王猜出了什么：“言夕，这是集合七界的东西，做出来的使黯醒来的东西吧？”
　　言夕望了望他说：“可惜还差两样呐。”
　　我取下一颗紫晶递给她：“魔界的紫晶。那么接下来就差仙狐大人悔恨的泪水了。”
　　“开什么玩笑。”言夕拿起扇子猛敲了我的头，“我是六界之内的生物！”
　　然后我看见她一脸轻松地取走了我的眼泪，装进了玻璃小瓶里。
　　刚好七个瓶子。言夕把它们混在一起，那些东西渐渐发出光华，变成了澄澈的水。“好了”，言夕递给撒旦，“能引起小小的法则改变的水。”
　　我眼泪婆娑地蹭了蹭他：“老大，你可不能让我的眼泪白流啊！”
　　“可以，”撒旦终于再次笑了，“但是你再蹭我的话我就把你丢到人间去！”

　　呀呀！不要！听说那里又脏又臭一点也不好玩！阳光很刺眼的！
　　我拽着言夕的胳膊望着冥王：“你们两个都要帮我的。”
　　“去打扫。”言夕丢给我一个恶魔的笑容。
　　我端了茶递给三人，然后飞快地下楼去了。

　　生活又回去了，但是我该高兴还是难过呢？
　　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