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番外——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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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由天帝所长空的世界里，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公认“失道”这个词是为君王所特有的；而所谓的“失道之灾”也只有君王才能带来。
很简单的道理：在一个正常的国家之中，居于权利最顶峰的只有两位——王和麒麟，而身为仁兽的麒麟不在考虑范围之内的话，那所有的责任就只能由君王来承担。至于，麒麟则永远瞪着一双无辜眼睛，无奈的承担罪过的惩罚。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则？”
俊美无双的银发少年站得笔直，低头直视着眼前捧着桃子吃得不亦乐乎的金发少年（或者应该说是男孩）。
“……”
手中捧着的桃子个大汁多、甜美爽口，正是他最喜欢的口味，可是口中的那一块却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喉中突然酸涩起来，几乎早已遗忘的往事又突然清晰起来……
努力咽下口中的东西，六太抬起头，看向那个一脸严肃地麒麟——就算以麒麟的眼光来看，塙麒也是非常美丽的，连雌性麒麟也比不上的容貌，却丝毫不显女气，冰雪剑锋般的美丽——火红宛如景王头发的夕阳将最后的余晖撒在这银发的麒麟身上，让那月光色的发丝也显得温暖起来，飘忽中看起来有点像金色；高处固有的大风一如既往地扯起那长而柔顺的发丝……有那么一瞬间，六太仿佛看到另一个已经消失的身影，那个美丽而悲伤的塙麟，那丧命在自己主上刀下的塙麟，那违背了君主命令自寻死路的塙麟。
“塙……塙麒……怎么想起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来？”六太努力压下眼中突如其来的酸涩。
“……有人问我的。”塙麒的身子似乎不着痕迹的摇晃了一下，睫毛修长的眼睛阖上又张开。
“有人？什么人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洋溢着一贯的笑脸，六太不着痕迹的把手中吃不下的桃子抛了出去。
“……”带着些许冰蓝色紫晶之瞳看向那只只咬了一口的桃子落下的地方——一潭幽蓝的湖水——美丽的像那人眼睛一样的颜色，“她的兄长。”
“耶？谁？”可爱而无辜的瞪大了眼睛。
“主上…聆羽那个世界的兄长。”塙麒尽量平淡了语气，脑中却交错着那两双极其相似的眼睛：一样的幽蓝如海，一样的深不见底，还有那曾经相似的戒备之色……真是讽刺阿，明明没有一点所谓的血缘却出奇的相似。
“……？？你去见他？”六太愣住，同时努力回想自己当年在水镜中看到的东西，水镜中的那男人就是塙王以前的兄长吧。
“帮主上带信，同时代替主上去看他。”塙麒的回答平静，很理所应当的语气。
“聆羽她……”六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延麒六太没有过这样的经验，虽然他们也是胎果，但六太和小松尚隆都失去了过去的一切。也许应该去问问阳子？可是……搞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说不定也只有那个聆羽才会这样做，居然让自家麒麟去看另一世界的哥哥？
“那个男人……在知道了聆羽的经历的一切之后，问了我这个问题。”塙麒没有掩饰，“但我一直找不到答案。”
“……原本就没有答案的嘛～～”六太翻了翻眼睛——不愧是聆羽的哥哥，也只有他敢这么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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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只有君主会做错吗？如果是麒麟做错了呢？”幽蓝的眼睛在一瞬间深邃，金发青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咄咄逼人。
“麒麟是仁兽啊。”塙麒当时是这么用固有的答案回答的。
“麒麟有感情吗？有喜怒哀乐吗？会痛苦吗？会伤心吗？”连续的询问，却又有几分塙麒所不懂的讽刺，“还是说麒麟其实是智能机器？”
“……当然有。”塙麒待人一向冷淡，但绝不是无情。
“有感情就有痛苦、有快乐，有企盼、愿望……也会就有——欲望。既然是情感动物，又如何能保证无欲无求？既然有欲望，又怎能保证不会犯错？既然连最高尚的麒麟都不能保证，那王却又为何不被允许犯错，不许有执念，不准有欲望？！无欲无求又如何渡过那许诺中的千年孤寂？”
金发青年一如既往地高傲逼人，那份惊人的霸气甚至丝毫不会输给任何一位国君——塙麒在一瞬间似乎把眼前的男人和那个萃篁宫中女孩的身影相互重合，惊人的相似。
“你们那所谓天帝的誓约，在我眼里根本就是不合理的。单方面的约束，赌命的誓言，却是既定的结局！我不知道小羽为何会接受这一开就知道必输得赌局，但至少她要得到公平的对待，得到她应得的筹码！”
塙麒根本无法理解男人所说的话——根深蒂固的观念，轻而易举被驳斥的一文不值。必输得赌局？他在说什么？既定的结局？是怎样的结局？聆羽她也知道吗？她也早知道结局？是怎样的结局？
塙麒不懂——就像他当初不懂聆羽为何要拒绝。塙麒突然发现，自己一直都不知道：不知她为何拒绝，又为何回心转意。如果真如他兄长所言，聪慧如她又为何会接受？她爱塙国，她是为了王而爱国家，还是为了国家而为王？如是前者，又是什么理由让她甘心为王？
……
之后那个男人又说了些什么塙麒根本不知道，而他自己是如何回来也已经记不清了，只有那咄咄逼人的质问时不时地在耳边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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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公平的。”塙麒皱着眉。
这很奇怪，身为天帝意志传达者的麒麟，居然怀疑天帝的规则。
“……公平与否，在不同人看来都是不同的。”延麒挑了挑眉，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最年轻的麒麟问出这个问题——这个他花了几百年才想明白的的问题，付出了巨大代价才得到答案。
“不同？延麒认为是公平的吗？”塙麒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一直在想自己的主上，想那个明知结局也一如既往地聆羽，头脑混乱中，心隐隐的疼。
“你想过那个所谓的结局吗？”六太声音莫名的有点飘忽。
“……”修长的眉突然狠狠地纠结在一起，嘴唇颤抖着无法回答，“我……”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外表孩子般可爱的少年无奈的苦笑，“不论怎样长久的统治，繁荣的国家，到最后都只有毁灭一途。没有永恒的存在。”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塙麒已经感觉不到其他，最清晰的便是心头的涩痛——此时才明白她当初拒绝的原因吗？
“也许是交换得来的东西足以弥补吧。”六太的回答很隐晦——必然的，有些事是无法用语言表述的。
“交换得来？足以弥补？”弥漫了淡淡水雾的眼睛被遮挡在长而翘的睫毛下面。
“塙麒阿。对于你来说，自己的生命是最重要的吗？”六太有点迷惑，他不知道他把这些告诉一个年轻的麒麟是不是正确的，如此难以把握的感情，一不小心就会引火自焚……可是，他居然问了。这样的问题，这样的痛楚，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会从麒麟口中问出——“你还能够寻找下一位王吗？如果失去聆羽……”
“……不可能。我没办法……”嚯的闭上眼睛，心头不住地颤抖——仅仅因为一个想象。
一只麒麟可以选很多次王，这是既定的规则，更有数不清的例子。现存的国君，有很多多并不是麒麟的第一个主人。对于代表民意的麒麟来说，寻找一个合格的王是一生的使命。可是——塙麒却无法想象自己还能够在失去聆羽之后再向另一个人俯首，他办不到！
“跟你相同的答案，我花了三百年的时间才得到。”六太的眼睛清澈见底。
三百年！！！！？？？
“……”张大了形状完美的眼睛，塙麒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天规，也许并不如我们所想那样……”
霎那间，如遭雷击。
心头颤抖的涩痛已经感觉不到，只觉得眼睛涩涩的痛——即便闭上眼睛，扬起脸，也无法阻止那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下……
所有的心情，
一切的改变，
都找到了答案……
如若天佑巧州国，我定会陪你走到永远。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番外——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