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
21、蓝骗子嚼着藕片，牛皮吹的嘟嘟，号称自己会占卜、会看手相、会测字，会看风水，会观天象，会奇门遁甲诸如此类。
我信他个鬼。
论古人有真能耐我也信，尤其是我又离奇混到此地来，要不然我也不会说让陆绎今夏帮我找个高明道士了。
只他？
他若真会算，龙胆村、丹青阁、今夏的身世和血光之灾、瞻星观塌方。。。哪一处不得手拿把攥、料敌先机。
可见任他眼再亮，唇再红，血再热，业务上也是个半桶水。
但我还是颇有兴致的在桌旁抻一条板凳坐下，捡一个最方便的：“你既说你会这么多，那你便帮我看看手相，说说我的往事，算算我的前程吧。”
也不知陆大人同他说了多少。壳子都不是我的壳子，我就看他怎么忽悠。
蓝骗子一派高人风范，落坐在我旁边，隔着衣袖端住我的右手腕，我倒吸一口凉气。
他好死不死握在我那一处擦伤上，本就有点痛，握上去觉得火烧火燎。
他唰的放开手，半闭上眼掐一掐手指：“姑娘今日有小灾，但无大碍。”
我无语，将桌角的药拿过来。
“这个我用你算？先帮我上个药包一下行吧。”
他干咳一声，睁开一只眼，有点迟疑：“这个不太好吧。”
我当下便给他一掌。“你一个道士，连个皮囊色相都看不穿，还修什么道啊？”
22、一语惊醒道中人，蓝骗子很受教。
他眼观鼻，鼻观心帮我上药，又拿了我的帕子包伤口。
我倒有些微不好意思起来。
好似我欺负了他。
但谁让他有这种气场。我怎么从未起心给陆绎一掌。说起来我还和陆绎一般大。
我问蓝骗子：“喂，小蓝，你贵庚啊？”
他系一个结，放下我的手，故作高深摇一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我当即又举起左胳膊。
一回生二回熟，他架住我：“喂，你怎么这么厉害，你恐怕不是陆兄的妹妹，是袁姑娘的妹妹吧？他二人怎的还没来？”
我收回手臂，姨母一般微笑：“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个人不得先约个会，解一下相思之苦么？”
眼见着蓝骗子眼睛啪的亮起来，“他们两个成了？”
他不知道？
哦。丹青阁一别，他们就再也未曾见过。杭州之事他全不知晓。
我颇自得。
屋顶吻，抢亲，杭州小别又重逢，哦，还有枫林坳，他漏了多少经典镜头。
我偏头看他：“喂，小蓝，你求我一求，我就给你说说他们的定情经过。”
23、我坐在桌前，对面是我便宜表哥，左手边小蓝，右手边今夏，端起酒杯，我的心中波涛起伏，感慨万千。
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今日。
先提一杯久别重逢。
再提一杯有情人终成眷属。
满饭桌上都洋溢着轻松和欢快。
放下小酒盅，蓝骗子和我说：“只知姑娘是陆兄的表妹。还未请教如何称呼？”
这点倒是我疏忽了。
许是两杯小酒下了肚，有些燥热，我的马甲立刻又有些穿不住。
我拱拱手，报上真姓名。“我姓于，单名一个敏字，小蓝你随意叫。”
我大表哥和小表嫂两双美目通通冲我看过来。
大表哥开口道：“表妹一直说想寻道士算一算，适才看表妹和蓝兄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是想要请蓝兄解惑？”
这是问我想不想和蓝骗子交底？
难得这么轻松的聚会，极有可能此生唯此一次，如果还要绕来绕去的说话，简直太糟蹋了。
况且大表哥已经如此仗义，完全不介意让我看到他和小蓝私会。
要知道他和他蓝兄可是地下情，这个秘密关系着他们的志向与身家性命，不比我的小。
对于这个聚会，我其实心中颇感动。
陆绎精明又谨慎，竟如此轻易的便信了我。
他一定是透过了表妹娇弱的外表看到了我坦荡的金子般闪光的灵魂。
何以为报？
清心直说尔。
我道：“我与蓝兄确是相谈甚欢，但不是因为他是个道士，更因为我知道他重情重义，是个好人。至于请教。。。”
我转向小蓝，小蓝听我夸赞，正自憨笑。
虽他是个半桶水，但他毕竟是个真道士，神鬼之事懂的一定不少。
我问：“蓝兄，你是学道之人，又在外游历数载，请问有没有见过鬼或者魂？”
见我问的认真，小蓝便也收了笑，答的正式：“虽多有听说，然多为世人杜撰或误会，或假借鬼神生事，未曾亲眼见过。。。于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也未曾见过？
。。。。
罢了，不管它。
我端起酒杯来，看见今夏按住大人的胳膊，目光中按捺不住的要看好戏的兴奋。
我敬小蓝：“恭喜你，蓝兄，今天你就见到了。”
24、小蓝没有辜负我的信任，既没有像躲大麻风一样躲开我，更加完全没有寻一把桃木剑斩鬼除妖维护天地正气的意思。
他只是捧着满腹的怀疑说我唬他。
他的老熟人袁姑娘拍胸脯为我作保，此事板上钉钉十足真金的真，他陆兄亦冲他微微点头，他方才信了。
做道士业务能力菜成这样，还待在随时会吃人的皇宫，让人不得不替他捏一把冷汗。
幸而他上进。
他还记得自己是个道士。
在奉献了一段精彩的表情包之后，他一本正经端详了表妹的脸，又端起表妹的右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似想要在纵横交错的纹路中找出些许佐证。
我们三个人六只眼灼灼的盯住他，就看他能说出朵什么花。
他放下右手，又端起左手。
今夏估不住劲：“不是说男左女右么？”
他摇头：“此为误解。两手一者为先天一者为后天，自要同时相看。”
好吧。我舒展左手给他。
他又研究了半响，方才放开手来开口道：“观此身之相，幼年平顺，但亲缘浅薄，年少有一劫，闯不过万事皆休，或有贵人接引，闯过后便入佳境，舟随流水，日出东方，云从经起，风从虎生，虽有波折，但终能安乐逍遥，平安顺遂。”
我听在耳中，咂摸了一息。
且当他会算，但这意思，是表妹没闯过去，我正当其时来了，遇到贵人，平白捞到这壳子后半段的好运道？
还是说，表妹其实尚没死，我是表妹的贵人？
看似说清了，又好似没说清，还是云山雾罩。
算卦之精妙，正在于此。
我夹一个鸡腿放在他碗中：“辛苦蓝兄，想出这许多词来。但我愚钝，听不懂，你就往白了告诉我，表妹死没死，我死没死？”
小蓝放下高人架子，抬起手臂往旁躲：“往白了说，我也不知道。”
躲就好了么？
我半站起来，一掌呼在他身上。
他哀嚎：“你到底是何方人士？怎么这么凶？”
我忍不住又一掌呼上去：“你敢说我凶。”
他搬救兵：“陆兄，袁姑娘，你们也管管她。”
他的陆兄和袁姑娘两个人含着笑碰一碰杯。
袁姑娘还要落井下石：“蓝骗子，昔年你在大江南北招摇撞骗，今天我敏姐也算替天行道了。”
说的好。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