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灵童》四都中学

183、（一） 窃听

　　早期的街道因为狭窄早就成了里弄，里弄里的店铺大多数是茶楼、小吃店、水果店这样的民生场所。
　　一个瘦高个的老人要了一杯茶和一包牛肉包子，他似乎想这样打发他的午饭。他的目光穿过街道盯着对面无花果骑行俱乐部的房子。他就坐在这间茶楼靠近路边的落地窗前，这里视野开阔。中午到下午，他就那么坐着，只要有人进入无花果骑行俱乐部，他就细细打量一番。没啥事，他就眯着眼听着手机里的戏曲，好像还是京剧。
　　无花果骑行俱乐部这排房子有三层高，屋顶带阁楼，可以当四层用，阁楼的那个老虎窗是一个很好的瞭望哨，如果有哨兵的话，那个哨兵藏在老虎窗后边，用野战望远镜监视周边不是难事。似乎是那么回事，在阴冷的仲春，一扇打开老虎窗不是很自然的事。
　　俱乐部看护的是一个妇人。她大概五十来岁，坐在店面的墙边，晒着太阳，织着毛衣。附近熟悉的人叫她张姐或者张阿姨。她很受欢迎。间或有人进出俱乐部时，人们总是跟她打着招呼，“你好，张姐。”这样的。每次她都愉快地回应。她的笑容是温暖的，像初春的阳光。
　　下午刚过两点，跑来一只猫。张阿姨根本不在意这只谁家的小猫咪，甚至没注意它的黑头白尾，一般这种猫咪是没人要的，因为迷信。黑头意味着没有好的开头，白尾跟败尾谐音，意味着没有好结果，这样的猫咪注定是流浪猫。可是这样的猫咪脖子竟然带着项圈。
　　猫儿悄悄地从凳子旁边绕过，走进店里，从楼梯轻轻跑了上去。
　　三楼有一个密室，小猫咪就蹲在密室外头，猫身上的探测器能监听房里的声音，但屋里柜子里有一套老旧的干扰窃听的设备。十分钟后，猫轻轻地跑下楼梯。跑到高个子老人身边，老人抱起猫咪，再给它摆弄一下那个项圈。
　　猫咪又经过张阿姨身边，张阿姨正在跟一个叫阿福的中年人聊天，她看了猫咪一眼，依然没理会它，继续自己的聊天。猫咪没有走进俱乐部，它跳上围墙，然后是二楼的屋顶，就在那间密室的外边，隔着一堵墙而已。此时的三楼密室里静得可以听见针掉落的声音。
　　俱乐部的老板刘易对着勤杂工野米比划一下嘴唇，勤杂工就顺着他的指示走了出去，在老虎窗那边看着。刘易是一个身材细长、举止庄重的彝族人，他五十上下，留着胡须，穿着一身黑色的夹克和裤子。他一边走一边在沉思。

　　野米用耳机报告说没什么异常，然后刘易走向杂物间，杂物间后边有间密室。不能否认，每次进入这个密室都让人有点小紧张。密室的墙壁粉刷成炭黑色，顶上拉着电缆，电缆顺着杂物间到了外面的走廊来，电缆连着外头的监控，能看到和听到外面的动静。
　　名义上，刘易是一名个体户，做的是户外爱好者的生意，实质上，他为任何付钱给他的人工作。他参与了秘密组织，跟本地□□也有关系，原先跟何野也有生意上的往来，跟阿海他们也有所接触，这种人就是专干制造混乱的事。
　　这次刘易接到的业务是刺探，刺探巴图康的情况。因为何野事件，阿海等人躲起来。现在听到巴图康已经回到了海螺沟警务站，他们要趁着疫情期间的混乱实施报复，他们要杀人，要干掉巴图康。土霸的心胸没有一碗水大，他不会吃亏，一吃亏就难受，一难受他就需要报复来平衡心里。
　　当然，巴图康不是一般人，没那么容易成功，因此他需要借助刘易这样的外力来帮忙实现他的阴谋。巴图康还没从武汉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谋划，现在巴图康回来了，行动也正式启动。土霸阿海不是独狼，这个时代没有独狼，独狼一般也活不长。很多人像他们一样，看似彼此独立，实则保持联系，他们暗地里有很多关系，黑暗世界里的关系。
　　屋里，阿海的嗓门有点大，虽然他压抑着，但也是几乎要咆哮起来：“不，刘易，这对我们来说没有意义，我们付的是大价钱，不是要得到糊里糊涂的情报的。安东小组的工作不到位呀！刘易！”
　　刘易劝过阿海。阿海说不行，吃了那么大的亏，还死了两个人，不找回来，兄弟们没办法带，也没脸混。他吃不消，得找回来。他就是这样的人。要不是巴图康太猛，他们早就找上门去了。
　　“安东是召集人，他得设法让所有人坐到一起。你要是是谋杀，谋杀一个站长，这个事太大，朗多等人不配合，你们根本不可能成功，所以，这得等等，安东说事情就要有眉目了，他们在试探朗多，好像有点眉目了，这事得慢慢来，不能怪安东他们。”
　　“好吧，你继续你的，但你们最好赶紧找出点什么来。我的人都已经准备到位了，拖下去会坏了我们的事的。你们的效率太低了，完全有失专业水准。”阿海说急不可耐地说。
　　“瞧你说的，要不，你来试试，你去做做朗多的工作，他跟你是一个村的。”刘易也不客气。
　　阿海生气地踢走了一张椅子，弄出了点声响。刘易警告说他再这样，他们的交易就终止。黑子啪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声援自己的老大，说老大担心有道理，夜长梦多。刘易教训黑子，说没他说话的份。黑子不服，土霸阿海赶紧示意身边的黑子坐下。阿海跑路只带着黑子，黑子是他的私人保镖。当然，他跟其他人还保持联系。
　　大家冷静了下来，就像悠闲的绅士一般坐着，然后继续谈论事情。
　　刘易所在的秘密组织不是一个大公司，他只是负责收集情报和收买帮凶。他的业务跟波斯帝国的三勒浆差不多，只不过他们的级别低得多，属于这个行业里的小虾米。这样的组织基本上都是黑暗势力的帮凶，任何阴谋家都渴望得到这样一个邪恶帮凶的帮助。他帮助任何雇主探听各种消息，甚至帮忙雇主安排行动规划。这个小的秘密组织里还是有点人才的，其中像野米这样的，很不起眼，但是野米能讲多种外语，还能看懂唇语，是个语言天才。他是个和族人，没想到吧？
　　野米是个窃听天才，懂唇语，靠看人的嘴唇就能窃听。可是他们没想到自己正在被人反窃听。现在高科技比窃听天才有本事，更何况，没有多少人拥有巴图康那样的科技，那可是来自巫师谷，这个世界最顶级的神秘组织。
　　巴图康正四处转悠，给敌人很多诱惑，也产生很多刺杀机会。他要借助一场刺杀事件隐身，受□□事件的提示。至于巫师谷的反应，他可不管，他只是在找一个说得通的逃跑理由，即使以后被巫师谷再次找着，那也是源于今日的自保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