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灵童》四都中学

128、（三）她来了

　　他激动万分，这种香味很熟悉，她特有的雌性激素的气味？她来了吗？在哪里呢？来干嘛，幽会情人吗？他朝香味走过去，最后，他发现了这香味来自南无寺的东南方的某处。
　　他要去见她吗？太唐突了，他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到了这里。还是走吧，就那个气味，她来这儿应该约会某个情人。每走几步他就止住脚步，回头望望，那香味把他的脑袋转过去了，那样嗅着才舒服。这样背对着南无寺走，那香味越来越淡，细若游丝，断了一截，激动后就嗅不到了，后来心情放轻松了，终于又嗅到点什么。当然，没有一种气味能超出一公里远，他的鼻子还不如狗。要离开或者守在这里呢？

　　他在这儿停住，集中思想，嗅着，嗅到了，他就全部吸进来，嗅不到，他后退，这样就又嗅到了。这个地方正好，那气味非常细，一小段，一小段的，还被肉桂叶、枫树、榆树或松针等气味所掩埋了，他必须小心过滤，才能把它找出来，然后迷醉在它里头。
　　“呃，她好像朝我这儿走过来了，奇怪，她过来干什么呢？带着那个浓烈的雌性激素散散步吗？呃，奇怪，她的身边没有雄性荷尔蒙的气味呀。”
　　他闻到了更浓更稳定的气味了，那说明......
　　“嗯，她该是停下来了，站着，或者坐在什么地方，不动了。”他忍不住顺着气味过去，想看看她等待的是个什么样的情郎。
　　黄昏的路上，没什么行人，鸟雀的声音也开始沉寂下来，走了五十米后，向右拐，气味变纯了，它的吸引力也越来越大。
　　中秋节过后，天气寒冷，还时不时下点冰雹吓吓人，这样的季节，康地城的游客很少。端坐南无寺下方的小径边的长椅上的那个美丽的少妇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可能只是一时的冲动罢了，看她的神色，应该不是为了领略一下今年的第一场雪吧？
　　他为什么喜欢她呢？原因似乎找到了，他喜欢她的体味，那体味是特别的奶香味，妈妈的体味。陈蛋蛋喜欢了，巴图康早就喜欢了。大多数的人的体味都不好闻，有些人更是有狐臭，只有极少数的人有特殊的香味，奶香味应该算特别的那种，通常是善良的女性才有的。
　　她一动也不动靠在椅子上很久，脸上流露出的一丝犹豫，这犹豫好像还不是刚刚产生的，而是有点久了，因为她年轻的额头好像有了皱纹的线条，当然，那样的线条不明显，对她那年轻而清秀的脸庞轮廓没有影响，她的唇线分明，呈现漂亮的M形，她的眼睛向下看，好像在对枯黄的落叶哀怨。

　　距离南无寺山门500米的地方，他瞥见路边石头椅子上有个妇人，挺眼熟的样子，到了300米左右，他的脸一下子就兴奋得发红，到了50米，看见人家对他不理不睬，他的脸色由红变成苍白。他一路走过去，一边紧盯着她的面庞，脸上泛出既焦虑又渴望的神情。他离她只有几米远了，他相信她是看见他的，可是他就是看不出她嫌弃的样子。转转头，好像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男人走过来，难道她一直在等的人是他？
　　有点自嗨了，他不相信，只是瞎想而已。她生得如此的娇美，身边还是不缺祟拜者、追求者。

　　他还是不知羞耻地走到她身边，并在长凳的另一头坐下，然后转着一对眼睛，不解地看着少妇。少妇用手理了理鬓角的头发，随便擦了擦眉毛。她的动作很好看，眉毛很好看，眼睫毛也好看。
　　巴图康跟少妇攀交情，说：“这天气，似乎要下雪的样子，美女，你是刻意来看雪的吧？”
　　少妇没理他。
　　他接着说：“你是哪的人呀，这么漂亮的女士孤零零地坐在路边，作为男人的一份子，这么冷落一个美女，真觉得自己很没礼貌！”
　　“我自己坐着，关你礼貌什么事呀！”
　　少妇终于说话了，这让巴图康马上兴奋得脸色发红。他赶紧解释说：“当然，有关系了，天下又不是没有男人，怎么可能让这么美丽的女士一个人独坐野径边呢？这不是暴残天物嘛。”
　　“你真是个花花公子，撩妹的本事不小呀。”
　　“过奖过奖，这是本人的专长。”
　　“哼......”
　　“你好像对我有意见，是嘛？你提出来，我马上改。”
　　“七夕节，你好像回来过一趟。”
　　“哦......对，我听说你身边有个帅哥，好像是个工程师，再看看我自己的脸，像个唱戏的，也就不敢去打搅了，免得自己难堪。”

　　少妇不冷不热地瞧着他，说：“你就那么被动吗？你是那样自卑的人吗？这一点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呢？”
　　“自卑，这我可不会。不过，那......那不是......喜欢一个人不就是为了让她幸福嘛。我还不知道人家的意思呢，怎么好胡搅蛮缠呢？”
　　“真的假的，你好像忘了一个夜晚......”
　　“那不是......没控制住嘛，我是要说句对不起的，我......嗨。”
　　少妇流露出一点点兴趣，她说：“这么说你是诚实的，也是真心的？”

　　“当然啦，我是真心的！”巴图康站起来，说出的声音跟铜钟似的，兴奋而慌乱。
　　少妇则用朦胧的，不可捉摸的语气说：“那给人家的礼物还在吗？”
　　“瞧你说的，那是必须的。”
　　“不过，我觉得这是不够的，总得多点赔礼道歉的，我有一个新鲜的主意——来一段《山鹰之歌》吧。”
　　“可以是可以，那一段太抒情，而且也太响，会招引人家的注意。要不，我给你跳个舞吧。”
　　“还说真心的了，滚！”少妇生气了。她起身，准备走人。

　　“呦，好家伙，怎么这么难说话！你这是来打击我的小心脏呀！”巴图康跟着站起来，拦住了少妇，“你知道我的意思，美女。不就是个节目嘛，我们另外找个地方，行吗？不过，说实话，我跳脱衣舞比吹笛好，这一点，你要不相信，我们可以试试，免费的。”
　　巴图康敢这么耍流氓还是因“天鼻”的帮忙，气味泄露了少妇的心思，他等于掌握的主动权。
　　少妇眸子里的热情一下子复苏起来了，她对他真的有那么点兴趣，兴许这个丑男的没脸没皮和创造性的方式早早地打动了她。她原先的计划干巴巴的，也许他的这个方式更好，这样的接触没有违和感。
　　见冰冷已经松动，巴图康赶紧加快攻势，他说道：“我们是实事求是的，我也是平常人，你该知道我的心有软弱的一面。毕竟我的脸很有特色，不好亲近，很难确定人家是否喜欢，也就刻意和美女保持一点距离了。”
　　说实话，她对他本来不是什么忠贞之情，因此，别的男人一出现，她的心很容易就动摇的。如果她对王阳明和那个工程师没有一点点的感觉的话，那就假了，但男女之间要找到合适的嵌入点，好像也不容易。她对别人总差那么一点点信任，也怕掉进去，过后又失掉，那样的心痛让人害怕。
　　“你也许不是虚情假意的人。你也许是个清白的汉子，但是我的问题还是比较尴尬的，这点你了解。”少妇说实话，“另外，那个工程师只是想借用我的牧场安装太阳能电池板，发的电可以让我随便用，但是场地的租金要少些。这只是一个业务。”

　　巴图康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透亮透亮，他在笑：“我阿妈是个糊涂虫呀，哈哈哈哈......”
　　“别高兴太早，我还没答应什么。”
　　来都来了，说什么都不如做什么来得实在。巴图康已经高兴得浑身打颤，他说：“没问题，晚上我过来送——礼——物，你可以告诉我你住在哪里，几号房吗？”
　　她冷冷地看了看他，一会儿后忍不住笑了。这个混蛋，说话总是这么油滑。不过，你还别说，现在的她就喜欢这个调调。
　　既然说到这个份上，她也没必要装清纯了。她说她可以跟他秘密交往，但是不能摆在明面上，不是因为他的脸蛋，而是因为她的身份。
　　没想到她能说得这么直白，不过，这样也好，他也是这么想的，干脆比假惺惺好。于是他眼盯着她眼睛，想了一会儿，说：“一切听你的，我不计较什么名分。但是，你可别耍我，因为我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