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灵童》四都中学

125、（14）一次会议

　　巴图康代表警务站到镇里参加一次会议。
　　早上八点，开车到了镇派出所。一位女警察作了自我介绍，把他领进了扩建的楼房一楼会议室，还没到门口，里头已经传来一阵喧哗声。这些民警，大多数，巴图康都不熟，也就不好意思跟他们打招呼，反而是有两个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迎接他。

　　“我叫宗巴，本地人，镇区的，巴图康，虽然咱们很少见面，但是你始终名传千里，事迹到哪儿都很多呀，有空咱们得都走动走动。”一个矮个子警察出其不意地打招呼。
　　巴图康赞同，他说话仍然带着一份的军人腔调，洪钟似的。
　　“我是朗多，彝族村人。”另外一个警察说。
　　“很高兴认识你们。”巴图康跟他们握手说。
　　接下来，是开会。
　　“先生们，”所长说，“我们大家都很清楚，自从洪花首相上台以来，我们被认定为不作为，一直饱受批评......”

　　他指的不作为是什么，巴图康不清楚，批评的是什么，他倒是说出了一项，那就是盗猎活动，不是本地人举报，而是外地很多野味都来源于泸定县，很明显，县公安局认定是磨西古镇出的问题。
　　“这场拉锯战不好打，不能用士兵去对付盗猎分子，我们的警力又有限，至少在短时期内是这样，”他继续说，“我同局长讨论过，也辩白过，主要是我们的资金不足，不然组建一个当地的山民的巡山护卫队也成呀！坦白地说，局长告诉我形势不妙啊！”
　　所长简炼地把问题摆了出来。实际上，要成功地解决盗猎问题不是很难，彻底解决当然是不可能的，改变大部分还是可能的。不过，得先把盗猎集团的幕后黑手砍断才行，得先弄清派出所和盗猎集团有没有关联。

　　“我已经派人跟海螺沟等几处村子的保卫委员谈过了，如彝族村的罗素委员，我们立即要对山民进行摸底调查，对他们进行评估，建立档案。我建议朗多来做彝族村的工作。宗巴负责蚂蝗坡村的工作，大家都试一试。等我们理出个头绪来再说。另外，海螺沟警务站对公园的盗猎活动是负有主要责任的，为此，我们将请南杰等人加强巡逻，有了巴图康，相信这个局面正在改观......”
　　朗多特意转过头来看着巴图康，说：“你能对付，对吗？”

　　巴图康说：“很显然，我是军人出身，我接受任务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完成，对于军人来说，没完成任务就是一个耻辱。”
　　巴图康希望他说的这句话能传到所长耳朵里，并且，所里的其他警察也知道。他可不想害了自己的同事。如果有些不小心牵涉进去了，也希望他们能利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撇清关系。
　　卡明用的是一种稀奇古怪的代号。白厅就是用这种代号来区别它的秘密机关的工作人员的。无论这个会是涉及哪方面的问题，我想，它肯定与反潜战没有关系，至少不会跟现在的军情五处和军情六处小分队说这事吧。布伦德里特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门口，他请我们进去。

　　开完会后，所长邀请巴图康去他的办公室了坐坐。所长的办公室很大，宽大的玻璃窗，高高的天花板，使他那张书案变得渺小。他请巴图康在办公桌对面的茶座上坐下。他得跟他聊聊，他深知巴图康的本事，在整个警务站以及打击盗猎活动的进程中会发挥怎样的作用。他还知道巴图康的作风，上头的精神就像对他下的命令似的，可是会议的精神和他们的工作有时候是不那么一致的，他希望他听他的，而不是会议精神。

　　不知什么原因，大家都叫所长“山猫大叔”。他是个细高个子，一头的黑发，喜欢抽烟，很贵的那种。他夸夸其谈，但鼓励手下默默工作，他强调的报酬仅是一张优秀证书。
　　很明显，巴图康不知道所长重点说的是什么，他嗯嗯地回应着，没有恍然大悟的样子，自然也不会拐弯。所长相信这场会议下来，巴图康不会有啥改变。他又不能说得那么直白，只能强调打猎是个老行当，有些山民一下子无法改行，如果执法力度过强，那么那些山民可能会因此而失去生活来源，还是要慢慢来才好。
　　所长在设想应该让所有的山民都参加公园的各种工作，可惜海螺沟公园的旅游还不咋地，游人有限，不能一下子负担这么多员工的工作需要，这也得慢慢来。
　　这一点，巴图康赞同，让山民成为保护本地环境的主力，而不是破坏者，无疑让他们在这里有份工作并从中受益是最好的方式。但是这里毕竟是偏远地区，附近的人口不多，大城市来的游客也只在节假日多一些而已，让他们全部在景区工作是不现实的，还是要参加扶贫工程中的食用菌等各个项目的工作才更符合实际。遗憾的是很多山民看不起务农，过去务农没多少收入，现在的那些扶贫项目也都是妇女比较积极，老爷子们都不大乐意去做。

　　巴图康走后，在所长办公室隔壁的所长休息室里，朗多阴郁的脸上流露着机警敏锐的表情。他直截了当地告诉所长：“麻烦了，巴图康不是自家人，他还是军人的做派，拐不过弯来，看来，不把他弄走我们什么事也干不来。要不然，我们得跟阿海他们撇清关系。”
　　所长并不担心这个，很多事情，他都是通过朗多这个中间人来办事的，阿海他们的很多事没那么容易扯到他的身上。
　　“只要不出大事就成。”所长说。当官的都怕出大事，只要大事一出，什么都查，想瞒都瞒不住。
　　“要不要在警务站或者那个杂货店安装点什么？”朗多说。
　　“不用那么复杂，一个巴图康而已。”所长说，“就是阿海被抓，也牵涉不到我们身上。别担心。”

　　对于巴图康来说，不，应该是陈蛋蛋，他可是个老特工，用特工的那一套对付这些小警察，那还真是大炮打蚊子。他在所长办公室隔壁房间里装了一个监听器，在他的耳朵里戴上耳机就能清楚地听到，如同在现场一样。所有这一切如此简单。
　　听到两人的对话，巴图康还是眉头皱了一下。作为一个所长，无所禁忌还是很容易出问题的。当然，最主要还是思想问题，他们可能以为绑架或者杀死野生动物不算犯罪，或者说犯的罪也不大。还是传统意识在作怪，没有认识到野生动物也是一种很新奇的旅游资源呀！也没领会到“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那句话。
　　巴图康眼珠子转了转，仿他有了什么鬼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