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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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庆溪城是修真界的凡城，烟火气十足，既有出售各种丹丸符箓的店铺，也有叫卖饭食零嘴的小摊。
正赶上集了，程宣就拉着梅远出去放松心情，医宗过后他就放下了把梅远藏着掖着的想法，梅远十六岁名动天下，在此之前他只是一名富户人家无忧无虑的孩子罢了，谁会关注到他，谁又能把这个软趴趴的孩子同高冷的上仙联系上。
如果不查看梅远的经脉，外表来看也只是个普通的孩子。
“唔……好疼。”梅远鼓着腮帮子苦着脸对程宣说，他刚买了一跟糖葫芦，金色的糖衣在阳光底下灼灼生辉，闻上去香香甜甜的，忍不住一口吃下了一整个，却忘记了他现在变小了，口腔空间也小了，糖衣在空气中凝固，变得有棱有角，硌得他口腔疼。
“但也一样好吃！”梅远举起了大拇指。
程宣换了一身赭色的衣袍，懒于束发就仅仅绑了一根白色的发带。
“好吃就多吃点。”程宣道。
街上人流如潮，他们俩一大一小被挤在一起，身边过的人不知是做什么的，窜着不同的味道。
虽然他是个系统，但也有嗅觉和审美。
程宣受不了了，拉着梅远的手跑进了临近的茶楼里。
“你知道茶楼代表着什么吗？”
茶楼坐着不少的人，说书人在前面开设一桌，一椅，一醒木，绘声绘色的演唱故事。
梅远抬起头不解的看向程宣。
程宣道：“记住，你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注定且有因果的，比如这个说书的讲的故事十之八九是真实发生的，没准你接下来就该去解决这件事情了。”
梅远：“……？”
“那我就好好听这位叔叔讲故事了。”虽然不知道程宣在说些什么，但这样回答总归没错。
程宣瞥了梅远一眼，了然于心。
叹道：“都是套路啊。”
梅远小口小口的舔舐着糖葫芦，把糖衣吃完了就剩下光秃秃酸溜溜的山楂了，他最讨厌酸的味道了。
他将目光转移到了程宣身上，下巴点在桌面上，仰视的望着，黑黝黝的眼睛敛着闪烁的光，仿佛欲坠的泪珠，可怜极了。
这种像小动物湿漉漉的眼神不禁让程宣回想起曾经梅远的小时候，争着闹着不愿意学剑，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给我吧。”程宣慢慢道。
梅远喜笑颜开的递过去，吃着茶听说书人讲故事。
说书人讲的无非都是一些鬼怪灵异，捕风捉影，加上自己的润色，形成一个故事，可能这些故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不明白程宣为什么听得这么认真。
“遥远的青丘之国蒙着一层神秘的色彩，据说青丘国主是天地唯一一位九尾狐，他从未踏足外界一步，他认为青丘之外没有他感兴趣的事物，直到一个人类的闯入打破了他的想法……”
“青临山上的那位上仙仙姿卓然举世无双，不知让多少人心生倾慕之情，只可惜上仙无情，大道无情啊……”
“咱不说远了，就近说，余春村案，一夜之间人就都死了，鲜血汩汩的流进了河流里，官府的人清洗了三天，血腥味还徘徊不散，就像那些冤魂，含着恨。”
“还有咱们知府也离奇死了，到现在还没查出凶手来。”
平民不宜论政，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书人也觉得自己行为不妥，马上转移话题，讲述其他故事去了。
程宣敲了敲梅远手边的桌子，低声道：“察觉出什么了？”
梅远抿着唇，认真的思考道：“庆溪城不太平。”
“还有呢？”
“咱们应该马上走！”
“蠢！”程宣敲上了梅远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道：“怎么就听不到重点，重点就是离那个余春村远点，别去那里。”
“喔，那不是应该的嘛，我还以为会说些更重点的……”梅远抱头委屈的低声道。
坐在他们不远处那张桌子上的一位公子听到他们的谈话，微微侧目，走近向他们搭话：“这位兄台，你说要远离余春村为什么？那已经是一座死村了，还能有什么危险？”
程宣抬头若有所思。
按照他多年来的经验，这时候搭话的人和这件事情肯定有密切的关系。
不是受害者就是凶手，或者也可能是关系人之类的。
多年经验告诉他——要远离！
“我就这么一说，像我们这种普通人，遇上灵异事件远远的避开才是最好的选择。”程宣道，“不过我观公子面如冠玉，品貌非凡，定是人中龙凤，也有热心肠，肯定与我这种人不一样。”
言下之意，你爱咋地咋地，别拉上我。
“吃完了么？”程宣低声问，梅远机灵的放下手里的糕点，点头。
“告辞了。”程宣礼貌点头转身走。
想拉着他去涉险探案，出生入死，想都不要想！
被留下的公子：“……”这，他就是问问而已。
路上程宣还在一直告诫着梅远崽子：“以后要是有陌生的叔叔跟你搭话，要是叔叔长的好看就少说话，随时注意对方的变化，伺机跑，咱们要是长的不好看……直接跑吧，应该是人贩子。”
“为什么遇到好看的就伺机跑，难道还要多欣赏一下对方的美貌？”
“不。”程宣道，“越好看的越厉害，你多半跑不过。”
“哦……”梅远抬起头充满求知欲的看着程宣：“那宣宣，我以前厉害么？”
一只手覆上了他的脑袋，轻轻的揉了揉，梅远第一次听到程宣说出这么认真的话语，语气不甚严肃着重，但字字打在他的心间：“你是最强的。”
……
这座城镇的夜市如珠玉覆纱，光彩透着薄薄的一层点点的打在周围，如天上星子，繁星若灯火，繁华而热闹。
这个崽子非要来看看夜市是什么样子的，来了之后也不去找些乐子玩玩，在小吃摊上屁股跟大山似的挪不动地。
“宣宣你也尝尝，可好吃了。”
梅远讨好似的把店家新烤好的肉串推到程宣手边。
每块肉都是大块的，刚烤完滋滋冒油，香味直往鼻子里钻，这种诱惑就算是系统也不可能会拒绝。
他吃归吃，但是梅远这般松懈就是不可以。
“只许这一次了，不在客栈里研究如何将符画的更规范些，在这里玩耍。”
他嫌烤串不够味道，从空间里掏出孜然辣椒面来撒上面，才满意的道：“加上这个才完整了。”
“好香啊，这是什么香料？”
吃着吃着，有人又来跟他们搭话了。
来人是一名外表平平无奇的男子，笑起来时眼角微微露出一丝皱纹，他就是殷庆采
殷庆采又唤了两声，程宣才知道原来对方是在叫自己，抬头，目光像扫描仪一样不动声色的扫视对方一周，目光凝聚在对方手串上一瞬。
有疑点，不理会。
殷庆采见自己百般搭讪，对方恍若未闻，不禁疑惑，难道对面那人是聋子么？
于是他伸出了手，在程宣眼前晃悠了几下，程宣挪了挪凳子和盘子换了个地方吃。
明晃晃的打脸，殷庆采脸色一沉，眼看就要发作，手上的珠串黝黑下幽幽的光蠢蠢欲动，但被他强硬的压下。
现在是在城里，不宜动手。
他在这桌的异常已经吸引到路人的注意了，为了不把事情闹大，他愤愤离开。
等他走后，梅远把烤串拿开，露出白净的一张小脸：“宣宣，这就是你说的不好看的叔叔么？”
吃的正香，程宣随口回道：“是啊，一看就是人贩子，记得离远点。”
烤串摊上人流络绎不绝，在夜市中飘香十里，白日里与程宣搭讪的那位公子站在卖珠钗的摊子前，低头打量沉思。
他旁边有貌美温婉女子柔声唤着：“曲阳。”
老板也笑道：“商公子又来给杨小姐买珠钗啊，杨小姐的妆奁恐怕要换一个更大的了。”
杨玄清淡淡的笑着，不见太浓的喜悦，只有优雅的端庄，落落大方的。
商曲阳照例给未婚妻挑选礼物，忽然好像察觉出了令他不愉的气息，眉峰一聚，眼神蓦地变冷，想一探究竟，余光却瞥到了杨玄清，心一默，不动声色的继续手上的动作。
挑选好一支镂空的兰花珠钗，插到杨玄清发髻之中。
他还没说话，老板赞道：“杨小姐蕙质兰心，配上这珠钗，更美丽了。”
杨玄清轻轻的笑了，商曲阳刚想说话，但越过她的肩膀，看见了白日里见过的印象深刻的熟人。
是他们。
说着奇怪的话，不喜沾染麻烦的人。
同时程宣也远远的望到他了，拽着梅远打算直走的脚步在半空中顺滑的打个弯，自然的右拐。
他是一个系统，脑袋里拥有的空间远胜普通人类，按照人的说法他这叫做过目不忘，白日里发生的事情他记得清楚，前方望着他的那个人就是茶楼里可能和余春村有关系的人类。
可他想避，命运却玩弄着他，在小摊喝酸梅汤的时候，他们又遇上了。
商曲阳外表温文尔雅，微微笑道：“兄台，又见面了。”
程宣：“……”这任务是无可避免了是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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