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妈重回九零年代》默屿

25、第 25 章

　　黄彩云蹲在地上，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她爸爸拿着一根竹鞭，狠狠地抽在黄彩云身上，地上一只破碎的碗昭示着这场吵闹的根源。

　　“没用的东西，拿碗都拿不稳！让你出去打工也不去！还不如死了算了！”黄彩云爸爸咬牙切齿，仿佛黄彩云才是他们一家倒霉的根源。

　　黄彩云妈妈头上缠着头巾，虚弱地躺在躺椅上，她有气无力地说道：“她爸，你别打她了，她刚刚看到了老鼠，才没拿稳碗，又不是故意的。”

　　“这么点事都干不好，还有什么用！”黄彩云爸爸涨红了脸，说完他抬起手又要打黄彩云。

　　“别打了！”齐韵喘着粗气嚷道，“不……不就一个碗吗？去我们家拿一个！”

　　黄彩云一家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声都愣了。黄彩云妈妈眼巴巴地看着齐韵，黄彩云则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嗫喏了几下崔春。

　　黄彩云爸爸的腮帮子动了动，随即恶狠狠地说道：“别仗着有两个臭钱就管我们家闲事！谁稀罕你家的碗！”

　　“我们家的钱都是靠劳动得来的，哪里臭了？”齐韵没好气，“而且我不是想管你家闲事。我来是我妈想让彩云赶集的时候去我们家帮忙，到时候我妈会给她开100块钱的工资。”

　　100块？黄彩云爸爸愣了愣，他们家现在连锅都快揭不开了，如果能有100块钱，那这个年至少会过得舒坦些。

　　“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我能骗你们吗？黄伯伯，你先把鞭子放下。”齐韵劝说道。

　　黄彩云爸爸慢慢放下了竹鞭，他的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他想了想，又问：“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你们不给钱怎么办？”

　　“要真不给，你可以去派出所找周所长，让他把我妈抓过去。”

　　黄彩云的眼泪已经止住了，她脸上浮现出了感激的神情，100块，她知道这对他们这个贫穷的家意味着什么。

　　“而且我妈还说了，明年我们家会开始种茶，到时候她可以去茶园帮忙，也有工钱。”

　　黄彩云爸爸没再多想，便答应了齐韵的要求，他一个人负担家里这么多人的生活，别说力不从心了，就连活下去都有困难，如果黄彩云能够赚点钱补贴家用，那对他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临近春节前几个赶集日，黄彩云和齐珍珍都都到小花超市来帮忙，齐珍珍主要帮张小花算账卖货，而黄彩云主要负责超市外的一些干货售卖，她虽然年纪小，但很聪明，对数字也很敏感，基本上没有出错的时候，因此惹来乡邻一片赞叹，她自己也因此高兴得不行。

　　齐韵看到她那副高兴的样子，便知道她大概率不会再因为不能读书的事发疯了，等过几年有了钱，她说不定真可以继续回到学校去读书，当然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过年前三天，超市的营业才算渐渐消停下来，张小花趁着傍晚休息的时候，把黄彩云叫到收银台前，塞给她100块工钱，不仅如此，她还给了黄彩云几副新的碗筷和一串香肠，这些都是齐韵特地交代的。

　　黄彩云感激涕零地看着张小花，眼泪花子在眼眶里打转。

　　“我知道你家不容易，暂时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你回去好好过个年，等明年了来咱们家帮忙。”

　　黄彩云擦了擦眼眶，吸了吸鼻子，问道：“姨，齐韵说我以后还有机会读书，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你明年来帮忙，也学学种茶技术，将来说不定还有机会去外地深造呢。”张小花安慰黄彩云。

　　黄彩云用力地点了点头。
　　*
　　1998年的春节在一片热闹祥和的气氛中过去了，小花超市在这个节日里净赚了四五千块钱，收获颇丰。张小花的脊梁挺得更直了，这新的一年，她有新的希望，不管如何，她都要把茶叶这件事张罗起来，开创一条新的道路。

　　1998年春，万物复苏，张小花在曾翔教授的指导下，开始了种茶大业，她先是让齐建国带人把土松了好几遍，随后几个愿意种茶的农户又按照曾教授的指示购买了肥料。万事俱备，只欠曾教授登场了。3月份，曾教授终于踏上了来燕云乡的旅途，此番他来不仅带了几个学生帮忙，还带来了一大批茶苗。这些都是他事先和张小花商量好的，张小花想在燕云乡种植毛尖，曾教授刚好培育了一个新的品种，干脆就把这些东西一起带过来了。

　　张小花没时间去县里迎接他们，最终是成舟和他的同事代表乡政府去县里迎接了这帮远方来客。

　　曾翔是第一次来位于中部的农村，他对这个小县城好奇，也对他即将要去的地方好奇，他坐在乡政府安排的专车上一边看着外面的风景，一边询问成舟一些燕云乡的基本情况。成舟按照自己的了解一一作答。

　　车经历2个小时的颠簸，才开入燕云乡政府，曾翔才刚下车就看到了政府办公楼上挂着一条横幅，横幅上写着：欢迎曾翔教授莅临指导。

　　曾翔看着这个横幅哭笑不得。

　　成舟搓着手：“曾教授，我们这里穷乡僻壤，没什么可招待的，领导说拉个横幅表示对您这次到我们乡来的重视，还请你多多海涵。”

　　“没关系没关系，我去过很多地方，你们这不算差的，”曾翔打量着前来迎接的人，没看到张小花的影子，“小花呢，她怎么没来？”

　　“她最近很忙，要经营超市，还要给地里松土，现在这会儿啊估计在我们先去办公室，她们一会儿就过来了。”成舟说。

　　说完成舟就招呼大家往办公楼内走去，到了一间还算宽敞的办公室后，成舟张罗其他人给所有人倒了茶，又拿了些特产款待。

　　等忙完这些后，张小花刚好带着姐妹们还有几个农民模样的人到了办公室。

　　曾翔一见到张小花就露出了笑容，张小花也欣喜万分，她径直上前握住曾翔教授的手，仿佛战友会面一般乐呵呵地说道：“曾教授，你可算来了，我们最近都在山上松土呢，就等着你来了。”

　　曾翔哈哈大笑，他突然发现张小花带来的人中有个孩子的身影，他本以为是齐韵，但这孩子看起来似乎又比齐韵年纪大一些。“这个孩子是……？”

　　“哦，这是我们村的一个孩子，叫黄彩云，她也跟着我们学种茶。”张小花说。

　　黄彩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长这么大没见过教授，她只听齐韵说教授是读书很多的人，很有学问。齐韵还跟她说，让她多从教授这里学点东西。

　　“她这么小，不应该在学校里读书吗？”曾翔问。

　　“我们家条件不好，没钱读书，齐韵和小花阿姨让我过来帮忙的。”黄彩云低声插嘴道。

　　曾翔愣了愣，他打量黄彩云的全身，这孩子头发梳得很整齐，穿着一双布鞋，身上的衣服虽然有几个补丁，但看起来还是很干净的。

　　成舟这时也说：“我们乡像他们家这样的情况的不少，有些年纪大一点的已经出去打工了，年纪小的就只能在家帮家里干点活，赚点小钱。”

　　曾翔沉重地叹了口气，他转移话题道：“既然乡里领导还有准备种植的村民都在这里，我看啊，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天气很不错，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把我带来的苗种下去。”

　　“现在吗？”成舟惊讶地看着曾翔。

　　“嗯，这时间就是金钱，我带来的茶苗必须尽快下地，大家分一分，我们就准备做事了。”曾翔一脸严肃地看着所有人。

　　张小花这段时间看了那么多资料，知道其中利害，她转头对大家说：“既然教授这么说，那我们就开始干吧。”

　　当天下午，曾翔教授和他的学生就扎进了地里，他们的出现引起了燕云村不小的骚动，很多人先前就对这个张小花口中的教书先生颇有怀疑，毕竟在一些农村人眼里，教书匠就是只会书本上的知识，不懂如何种地。这回看到教授要亲自下地种茶，自然有些爱看热闹的人跑去看，张小花一行人只刚到地里，就引来了一些周围干活的村民观望。

　　曾翔不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便问在一旁劳作的张小花：“这些村民也是想要种茶叶的吗？”

　　“不是，”张小花叹了口气，“至少现在不是，他们是来看热闹的，他们觉得你是教书的，不会种地，而且，他们也不觉得种茶能让他们富起来。”

　　曾翔扫视看热闹的人，说：“我去别的地方，也有人这么想，不过，既然我答应了你们，肯定帮到底，以后你们这里有钱了，得建茶厂，得有品牌。”

　　“我也这么想，不过这对我们这样的乡镇来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咱们这里太穷了，没钱也没人才。”张小花说。

　　“这些以后都会有的。”以曾翔走访这么多乡村的经验，只要村里有能干肯干的人，应该都能出头，这张小花应该就是这样的人物，他当然不知道在张小花背后，还有一个齐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