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情绪收集系统》高温预警

22、第二十二章

　　下午，照顾钟程空的人到了。

　　是个体型健壮，看着就有一把子力气的中年妇人，黄里透着红，眼睛炯炯有神，很有精神。

　　钟程空叫她张姐。

　　她的嗓门有些大，一进来，四处查看了一下，扬起声音说：“妹子，有什么活需要我干的？我看看……哎呀！这厨房里的菜哪能这么放？蔬菜放地上多容易坏，我给你收拾了啊。”

　　没等扶妙妙说话，她就利索地动起了手，三下五除二就把所有的东西归置在了架子上或是碗橱里。

　　钟程空对此见怪不怪，说：“你就让她去干吧，也就这么一回，她呀，看不惯乱糟糟的地方。”

　　“是吗？”

　　扶妙妙见她转过身，忙不迭拿起墩布拖地，把一块不脏的地面拖洗了三遍，暗自担心她是不是有强迫症。

　　便有些为难道：“我这可没那么多讲究，孩子多，地弄脏是常有的事，她要是看了心里不舒服……”

　　“没那么夸张，也就是她现在有空，看见了就顺手帮你做了，要是真忙起来，她才不会搭理你。”

　　扶妙妙点头，“那就好……”

　　说着，她赶紧把散落在地上的玩具捡起来，说：“张姐，这块地放我来收吧，真是太麻烦你了。”

　　晚饭是张姐做的，钟程空的吃食用度还没送来，她用的是院里的库存，顺手做了好大一锅，大伙在一块吃。

　　扶洛洛几个小的这几天可真是享福，吃了李师秋做的家常菜，又吃到了业余大厨的大餐。

　　这两人的手艺，可都比扶妙妙强，从他们把碗里的饭菜吃得一干二净就可以看出来了。

　　见这几个全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扶妙妙不由得担心，再这么下去，习惯了好菜好饭，他们都不爱吃她做的饭了咋办？

　　不过担心之余，她自己也没少吃。

　　用力咬了口红烧狮子头，感受到咸鲜的肉汁在嘴里爆开，弹中带着脆的口感，一口一口没停下来过。

　　大年三十一，每个人醒来时，脸上都带着不自觉带上了些喜气。

　　孩子们穿了李师秋新做的大红色罩衣，活像是一个个能自己走动的小红包，诙谐无比。

　　婴儿床里的扶愉也没能幸免，被子被换成了喜庆的大花被不说，摇篮的栏杆上也被贴上了红纸。

　　上面有一串稚嫩的字迹，歪歪扭扭写着“健康”、“聪明”等等祝福性的词语。

　　这都死扶洛洛给他准备的，小孩还不太会写字，基本都是照着书上描下来的，结构松散，笔顺全是错的，却不失可爱。

　　钟程空看着她自己写完不算，甚至抓着小白的爪子想让它也写两个，可把狗子给为难坏了。

　　于是去房间里拿了印泥出来，说：“来，洛洛，用这个，让小白摁个爪印，就当是它也写了。”

　　“好诶！”

　　扶洛洛把笔收了回来，拽着小白的爪子，往红纸上轻轻一拓，红色的印泥在红纸上，并不明显，不过她已经很满意了。

　　张姐张舒兰正在给他收拾东西，看到这个画面，欲言又止。

　　她没记错的话，这印泥好像是钟程珂先生特意送给他的，印记清晰，经久不褪，小小一盒价格贵得很，却没想到被他拿来干这事。

　　……

　　按照这边的习俗，他们这边年夜饭的时间其实并不定，等人齐了就能开饭，福利院里定在了午饭这一顿。

　　李师秋起了个大早，和面炸虾片，几个孩子围在灶台边上，年夜饭耗时长，他们时不时被她投喂一点虾片炖肉啥的，倒也不会太饿。

　　扶妙妙见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带着钟程空去了后山，走了半个小时左右的山路，在一处相对隐蔽的角落停下，两人翻过石块，钻进树丛，终于找到了被灌木掩盖起来的山洞。

　　“这里是我之前发现的，原本构造就不错，昨天让人来整理了一下，你看看行不行？”

　　钟程空通过由两块水泥板围着的大门，走了进去，里面倒没多特别，四四方方的空间，每一面都抹上了混凝土，上方留下了一扇长条形的玻璃窗，能让阳光照进来，不至于太昏暗。

　　他连连点头，说：“不错，这地方一定防火。”

　　扶妙妙：“……”其实混凝土真不一定防火，火太大了还是会燃起来，不过她用的是特殊材料，倒是有隔热的功能。

　　“你满意就好。”

　　“我当然满意，这里位于山林中，想来充满了草木精华，若是在如此环境下炼丹，说不定我会成功。”

　　“成功？”扶妙妙迷惑了，“你的意思是，你一次都没有炼成过吗？”

　　“是啊，药物研究嘛，哪有一蹴而就的？我见外国也有不少实验室，投了大笔钱，连续研究十几年都没有结果的大有人在。”

　　钟程空倒是相当坦然，“再说，我也不是全无收获，在这期间，我发现了近百种化学色素的调配方法、哪几种中药混在一起味道更香、还有能让小型生物彻底断子绝孙的秘方……”

　　听他在那里侃侃而谈，扶妙妙简直叹为观止。

　　这算什么？上帝给他把门窗都关上了，他硬生生在屋顶上凿出了个洞来吗？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些“收获”，听上去倒全是商机。
　　“我觉得吧，你这种人才，不该去炼丹，而该去经商，说不定能当上首富。”

　　“首富？”钟程空眨眨眼，“当上之后有什么好处吗？”

　　“实质性的倒是没有，不过有钱就是最大的好处了吧？”

　　在后世，首富的名头响亮，有着极强的宣传效果。
　　但在如今，这个称号，无疑是烫手的山芋，人人想要，但又有不少人怕得到。

　　“果然是没有的，难怪我爸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钟程空摇摇头。

　　扶妙妙惊讶道：“你是说，你爸是首富？”

　　“明面上当然不是，不过我周围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可惜啊，今年他就不是了。”

　　“怎么说？”难道他家里遭遇了经济危机？

　　钟程空理所当然道：“因为今年他把公司正式转交给我哥了啊，他原本是想给我们两兄弟分的，后来看我真的没兴趣，干脆放手了。”

　　扶妙妙无话可说。

　　可恶，又让他给装到了！

　　因为对“新实验室”相当满意，钟程空当天就让人把他的炼丹炉、研磨器、制丸机等一系列工具和药材都运了进来。

　　几个孩子围在旁边看热闹，时不时指着某个东西询问一番，钟程空都耐心解答了。

　　扶妙妙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觉得钟程空是个心善且喜欢孩子的人，也算能放下心来。

　　中午，团年饭完成，李师秋做的菜色偏家常，熏鱼、酱肉、葱油海蜇，再来个她的拿手菜红烧肉。

　　至于张舒兰，可是大露了一手，八宝鸭、葱油鸡、四喜烤麸、扣三丝、响油鳝丝……摆盘精致，红绿青椒丝环绕，盘边上还有胡萝卜雕成的花。

　　李师秋刚开始时还不敢动筷子，怕破坏了菜色的美感，扶妙妙见到大伙都拘谨，先端起了一杯茶，说了些吉利话。

　　因为是过年，阖家团圆的日子，大家聚在一起，有着共同的情怀，距离都拉近了不少，气氛逐渐热络起来。

　　扶露露夹了块桂花糖藕，莲藕脆爽，糯米清甜，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以往福利院里也会过年，院长妈妈带着大家吃上一顿白米饭，他们每个人都能分到几块肉，喝上一碗肉丸汤，所以过年，往往是她记忆中最好的时光。

　　可是对于她而言，一年真是好长啊，她要盼好久才能盼到。

　　不过自从院长姐姐接手后，他们的生活瞬间变得天天跟过年一样，基本上每天都能吃到肉。她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吃东西可以是一种享受，而不是为了填饱肚子。

　　生活好过之后，她其实对过年就没那么期盼了，没想到，还有许多东西，是她没吃过也没见过的。

　　过年真好啊，果然是一年中最好的一天。

　　扶洛洛嘴边粘了一圈汤汁，看向她，道：“露露，你不要吃太多糯米啦，小心不消化哦。”

　　钟程空被她逗笑了，说：“你还知道消化是什么呢？”

　　“知道的，我上次吃多了，姐姐给我揉肚肚也不好，最后吃了药，姐姐说，我消化不良。”她砸了下嘴，带着点回味道，“那个药酸酸的，一点都不苦呢。”

　　扶妙妙笑着说：“你要是喜欢，我下次给你买点果丹皮，就别惦记山楂丸了，好歹是药，吃多了不好。”

　　“好啊！”

　　扶洛洛赶紧点头，其实她也不知道果丹皮是什么，一听是吃的，就赶紧答应了下来。

　　喜不喜欢是一回事，先吃到再说。

　　饭后，几人各自回了房间，扶妙妙叫住了钟程空，问出了自己刚憋在心里的疑问：“听张姐说，你三年没回去了，今年好不容易有空，还不回家过年吗？”

　　“算了，我们家亲戚不少，到时候又是个麻烦，而且我三年没回去，攒下来的烂账就更多了。到时候，他们准一窝蜂地全涌上来……想想都头疼啊。”

　　扶妙妙：“不能全推掉吗？”明明是亲戚，怎么被他形容得跟丧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