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席间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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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这一次谈和来得这么快。
谢喻注意到李澄宁的动作，表情耐人寻味起来。李澄宁避开他的视线，举起茶杯轻抿了口茶。
“方才就想问，谢小王爷头上这伤是？”
听着李明丛这么问谢喻，李澄宁攥着茶杯的手一紧。
谢喻只是笑笑：“不碍事，不小心磕到的，毕竟……雪天地滑。”
他说完向李澄宁看去，李澄宁正好在用余光偷偷观察他，被他逮个正着。
李澄宁立刻收回视线，心惊肉跳地垂头看着茶水的波纹，心脏都快要跳出来。
李明丛轻易便相信，了然道：“那王爷平日走路可要小心些了，今年才入冬，这雪呀，还有得下。”
“自然，”谢喻朝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不多时，那小厮就端着一碟宣纸奉到李明丛面前，“至于合约，本王还想在其上加些条款，谨和王爷便先瞧着。”
李明丛叫着那两名使臣一同看着，见谢喻所写不禁讶异：“通商？”
谢喻点头：“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这……”李明丛摸着下巴，似是犹豫。以往国与国之间倒是也会有些商贸往来，但大多是民间互换些小玩意儿，不成气候。
一名使臣起身向谢喻行了礼：“谢小王爷，这……兵马粮草可都是国之重事，还有架桥修路……”
“的确重要，可这通商也不是只买卖战马粮草，还有日常器物，对我们两国而言是互利共赢之事，”谢喻把玩着手中的红玉珠串，“至于架桥修路自然是为了在商贸上互通有无之时更为方便，不仅皇室百官可参与，黎民百姓亦可。”
李澄宁再次抬起头，她认真地注视谢喻，从窗户溜进来的阳光给他描了一圈光边，衬得有些锐利的面容都柔和起来。
她不禁心想，谢喻这想法倒是很先进，通商的确是促进发展的有力政策。只是对于上位者而言，这是在瓜分他们的利益。
这些个王朝大多重农抑商，商人地位也最低。朝廷看不上经商之人，自己却会将盐政兵马买卖之类握在手中。
要推行这样的政策条约，的确需要下大力度，即便谢喻一手遮天，也不是那么容易实行的。
李明丛斟酌半晌，将那一叠子纸放至桌上：“谢小王爷，我在庸城本也是戴罪之身，我们这两方战事与和谈都事出突然，我做不得主。不若如此，我将您这提议带回国都商讨，再派使臣来谈。”
他同宸国当今皇帝并非一母同胞，亲疏有别，权力并不大，来庸城也是因为获了罪。且在他看来，即便是回去谈，满朝文武也不会同意，不如先就此揭过，等他回都城了随便给谢喻一个回应便可。
谢喻表情平静，似是毫不意外。
他知道李明丛是个没权力的，但此事不急，李明丛不感兴趣，宸国也会有别人感兴趣，他等着他们的使臣。
“也好，我等贵国的消息。”
李明丛：“那这事便如此定下？”
“便如此吧，”谢喻将一直摩挲着的红玉珠串收进袖中，“左右无事，王爷和两位使臣以及随侍们不如留下用午膳？”
“成阳公主久未见亲人，应当也是想念的吧？”谢喻靠着椅背，一副关心的样子。
“这……”李明丛先是和两名大臣对视一眼，又看向李澄宁。
李明丛这一看，谢喻也看向她。
李澄宁不知为何自己一失神的功夫，整个屋子的视线就都聚焦在她身上。
她目光在李明丛和谢喻之间逡巡半天，她原本不欲再与这几人相处。纵然还在宸国时李明丛与成阳公主见面不多，但她终究不是成阳本人，难免露馅。
但谢喻这表情，显然是想要李明丛留下用膳，思虑再三，李澄宁翩然笑道：“皇兄，往后再见就不知是何年月了。”
“也是，”李明丛转向谢喻，“只是谢小王爷，我这口味可刁，今日我便看看你府中这厨子本事如何。”
谢喻站起，挥手叫来小厮：“时候不早，那谨和王爷请，我们移步饭厅。”
饭厅离这边有段距离，要通过来时种着梅树的小路。由小厮带路，谢喻和李明丛在前面边走边聊，说得都是些风土人情之类。
李澄宁带着夙无跟在他们身后，心一直提着。
她本没注意夙无，但她脚步稍慢，夙无就走在了她前面。
夙无发现便又立刻慢下来，李澄宁自是不在意什么下属不可走在主子前面的规矩，但夙无这动作已经有三次，李澄宁心觉怪异，便不得不注意起她来。
她这一注意，便发现夙无时而将视线落到李明丛身上，那眸中情意，李澄宁没喜欢过谁都能看出来。
如此，今晨夙无叫醒她告诉她李明丛要来时奇怪的表情，便有了解释。
难怪，李澄宁了然一笑，不动声色继续走着。
他们一行人到了饭厅，厅内早便放上水果小菜。里面等待着侍奉的小厮见他们来了，立刻跑去厨房端热菜。
淮塘临江，桌上鱼虾海鲜居多。
李澄宁不太自然地挨着谢喻坐下，与他隔了些距离，然后拿着桌上备好的帕子慢慢净手。
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总归他们谈及的事物她插不进话去，亦不了解。
等菜上好，大家都动了筷子，李澄宁也执起筷子，默默夹自己面前的菜品。她余光瞥见一个小碟子上堆放的嵌了栗子仁的糕点，瞧着便软糯可口，便夹起一块，正要送进口中。
“哎，皇妹！”李明丛惊呼一声，李澄宁瞬间顿住。
谢喻放下手中的汤碗，眸光晦暗不明，他没看李明丛，而是直勾勾盯着李澄宁：“怎么了？”
“皇妹怎么如此不小心，那栗子糕是你能入口的？”
李澄宁先是懵了下，随即心下一沉，栗子糕并不是什么非比寻常的吃食，可李明丛如此叫她，莫不是……成阳公主对栗子过敏？
而李明丛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你幼时误食栗子粥去了半条命，整个司药馆的大夫为你忙活了一天一夜，现在怎么还是如此不小心？”
“哦？”谢喻拉长声音，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澄宁，“竟还有这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席间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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