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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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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病房,蔚延桀站在窗前,俯视着窗外。
“BOSS,秦月给我打电话,说赵总那边在接洽思维集团。”静默的气氛在病房里流动,蔚延桀转了转手里的水杯,转过头,皱着眉看他的秘书:“萧蔷,你跟我几年了?”
萧蔷站在病房中间,跟蔚延桀对视一眼,低下头:“抱歉,我不应该拿不确定的事情打扰你……”
蔚延桀深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也许我该说明白点,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尤其是我的人。”
萧蔷顿了顿:“BOSS,我觉得这个事,可以利用。这边我们刚到,最近的事来看,这个池子的水太浑了,也许可以借这个案子清一清,虽然会有损失,但在我们接受范围内,不破不立。”
蔚延桀静静地看着萧蔷,也不说话 ,一分钟,两分钟……,随着时间的过去,萧蔷漂亮的脸颊有些僵硬,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病房的寂静。
咚咚咚
陈静远推门走了进来。
“呦,萧秘书也在啊。”
萧蔷悄悄的松了口气,回过头,礼貌的冲陈静远点了下头头:“陈院长”
“你怎么来了?”蔚延桀不再提刚才的事情,回身几步走到床边,瞥了萧蔷一眼,后者立刻放下手里的文件,很有眼色的离开了。
陈静远看着萧蔷推开门,笔直的背脊有点松垮:“怎么回事?”
蔚延桀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我是不是该换秘书了。”
陈静远秒懂的挑了挑眉:“不至于吧,我们蔚三少爷在情场上还会拿不定主意?”
蔚延桀白了他一眼:“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陈静远怂了耸肩“我也不想来,你都快把我们医院病房当办公室了,我能怎么办。”说着上前抓了个橘子一边剥一边算账:“就你那俩个破伤口,连个骨头都没断,你在我这都躺了一个月了,至于吗。”
蔚延桀一把抢过陈静远刚扒完的橘子:“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就在你这多住几天,怕我交不起房费吗。”
陈静远摇了摇头,特别明显的叹了口气:“人心不古啊。”他踱步到墙边的沙发旁,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双臂后撑,抬头看着蔚延桀:“说吧,需要我帮你干什么。”
“帮我约王部长。”
“你想......”
“你也知道,我家这边的情况,现在我算是被发配的,但福祸相依,这边也许可以是我的机会。”
陈静远挑了挑眉:“那这伤你还装不装了?”他可知道蔚延桀有多记仇,记得小时候,赵家那小子偷偷把蔚延桀的玩具扔进后花园的喷水池里,转头后者就设计让赵夫人把那小子成套的电玩都送人了。这次差点把命都交代了,怎么可能像他表现的这么平静。
蔚延桀:“本来也没报太大希望,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再钓出条大鱼,总觉得这次不像是那帮老家伙的手笔,太豁的出去了。”
陈静远:“你钓出谁了?”
蔚延桀:“我姐”
“延夕姐?不可能。”陈静远被惊的,立马坐了起来
“想什么呢,当然不可能。”蔚延桀眼角直跳“这世界上最不可能会害我的就是我姐,何况,就我姐那性格,养只兔子死了,都伤心的生场病,每天除了围着我小侄子转就是在那礼佛,你觉得他哪来的能力干这事。我的意思是,太平静了,除了我姐担心我,来照顾我,发现我受了“重伤”,明里暗里都没有动静,无论是谁,这个人都太沉的住气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
“那好吧,你出院我就不送你了,欺骗延夕姐这么长时间,心理负担很重的。”陈志远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橘丝,起身:“我先走了。”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则欣他们知道你回来,要给你接风,去吗?”
蔚延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还真有点想这小妮子了,在哪?”
“中岳,但你小心点,这丫头这两年玩的很疯,你可不一定招架的住。”
“想什么呢,从小到大跟着咱俩屁股后面跑的小屁孩,一直当妹妹的,能有什么心思。”蔚延桀觉得陈静远担心的有些多余。
“简叔叔可不这么想,他家可一直想招你当女婿呢。”
蔚延桀头瞥了陈静远一眼:“能不调侃我了吗,那小丫头,别说我同不同意,他家敢要我俩结婚,他就能把他家房盖掀了。”
陈静远想了想,也觉得画面特别美好,摇了摇头也不解释:“你最好小心点,反正你回来了,早晚都能知道我在说什么,看上你估计不能,但别的嘛。”陈静远笑笑:“那我跟她说一声了,省的她成天抱怨,说忘了铁三角还有她这个妹妹。”
“你快走吧,神神叨叨的。”蔚延桀失笑道。
门咔哒一声关上了,久久,蔚延杰坐在病房的办公椅上,逆光扫在脸上,眼睑下面的阴影格外阴沉。他摆弄着手边的绿萝,“躲吧,一帮臭虫,这次幕后的无论是谁,我早晚会知道的。”
“啪,”手中的枝丫应声而断,茂密的叶片像感到危险一样低垂在桌边。他轻轻地抚了抚手里摊开的文件,窗外的风吹过,掀起了一点页脚,四个小子一闪而过:曼珠沙华。
陈静远走出病房,宽阔的大厅,不时有几位护士走过“院长好。”“院长好。”
陈静远点了点头,贴着手机的耳朵旁,不时传来嘟~嘟~地响声。
鼓点喧嚣,灯光迷乱,男人和女人在酒池中乱舞,一个衬衫短裤,梳着一头短碎发,耳骨上还带着三两个耳钉的假小子一脚踩上桌子,嚣张的环视众人:“玩游戏,输了就得认,要不还玩什么。今天这酒喝不明白,下次你们出来就别叫我。”
“那是,我们简大小姐怕过谁”“……”
简责欣放下空了的酒杯,眼角上调:“出来玩,只有简大少,没有简大小姐,酒桌上无男女。”
起哄声,叫闹声混杂着酒吧糟乱的气氛,电话的来电铃音被淹没其中。紧挨着简责欣的一个性感女人拉了拉她的衣角,简责欣低下头:“怎么了?”
妖娆的女人指了指她不断震动的手机。
简则欣看着来电显上的“假正经”三个字开心的笑了。果断的接起电话,“喂。”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们的陈大医生想起我了。”
陈静远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出去玩了。”
简责欣站在门口看着过往的男男女女:“没事啊!谁让你们都有事业,我无所事事呢。”
陈静远:“你啊,延桀大后天要来。”
简责欣眼前一亮,站直了身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坐在最边上台子,长相清纯,举止拘谨的女孩:“真的,那感情好,我到时候可以备份大礼给他,就看他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陈静远赶忙说:“大小姐,您可悠着点。”
简则欣嘟了嘟嘴:“放心啦,我做事,你放心。”
陈静远看着挂断的手机叹了口气,你办事我才不放心呢。
“院长”“好”
陈静远微笑的和路过的护士打着招呼,顺着中央的空中回廊向南走,坐着电梯下了一楼。
“叮”电梯打开,和住院部完全相反的嘈杂声传入耳中。川流不息的人群,呻吟不止的病患。
医院大厅的角落,一群人围在缴费窗口不知道在看什么。“嗨,怪可怜的”“没办法,谁让没钱呢”“现在的社会怎么就这样了”
陈静远皱着眉,抬步走到大厅中央,靠着导诊台,看着议论纷纷的人群:“围着看什么呢?”
导诊台里的小护士翻了个白眼:“能看什么,人家都说医院的门朝南开,没钱千万别进来,这不,手术费交不上在那等死呢。”
陈静远回过头,好笑的看着小护士:“怎么,这是打抱不平呢。”
小护士也不怕他,朝他做了个鬼脸,抱着记事夹就跑了。
陈静远摇了摇头,笑望着她跑开的方向,小声嘀咕:“小丫头。”起身朝人群中间走去。
“大家让一让,让一让好吗?”看着一动不动的人群,陈静远无奈的的拍了拍站在最外围的大婶:“我是这的院长让一让好吗?”就这样,陈静远一路拍着前面人的后背,一边说着“我是这的院长让一让”走了进去。直到他走到最内层,看到跪在地上,貌似接受现实的男孩。
男孩一米七左右,身材瘦削,洗的发白的运动服沾染着血痕,挺俏的鼻梁上挂着一副黑色的宽框眼镜,眼角和嘴角还留有淤痕。
“怎么回事?”陈静远示意了一下眼前的状况,向身边的医生低声问道。
“说是车祸,按车祸拉过来的,但我看了应该是脑部磋商,身上多关节受损,需要紧急进行手术,进行住院治疗,只是,看也知道,这孩子没钱,医院规章是先交钱再手术,现在连手术费都交不上更何况后期的住院费了,我们只能先给他父亲做个紧急处理,让他父亲先躺在急救床上。”
陈静远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医生,让人驱散了人群,走上前,半蹲在男孩面前:“能起来吗?”男孩抬起脸,平静的看着他,如果不是男孩微凹的双肩,和紧攥的双手,看见他眼神的人一定会觉得他并不在乎旁边身受重伤的父亲:“您能借我钱吗?”
陈静远一愣,正常这种情况,要么会把周边一切可能帮到他的人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不放,哀求对方帮忙,要么会慌乱异常,满脸茫然,但这孩子不一样,他很平静,或者说平静的诡异,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只有询问。陈静远眼光一闪:“借钱?你不想我帮你父亲做手术吗?”
“那你做吗?”男孩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们说必须先交钱才能做手术,这是规矩,我不想破坏规矩,让您为难,您只要借我钱,交了手术费,一周,给我一周时间,我四分利还你,如果你觉得不行,我们可以再谈,只要我付得起。”陈静远肆无忌惮的扫了一眼男孩破旧说衣服,笑看着他:“我凭什么信你?”
男孩这时才稍微显露出一点无助,迷茫的眼神一闪而过:“您怎么才会信我。”
陈静远看着他,笑了笑,揉了揉他松软凌乱的头发:“算了,就当我日行一善,我先把钱垫上,让你父亲做手术。”
男孩一愣,好像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似的,漂亮的丹凤眼里瞬间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他快速爬起来,可能是由于在地砖上跪了一会,起来的时候踉跄两步,陈静远,刚要上前去扶他,男孩就止住了身子,站了起来。
“快,快,准备手术室。”路过的人群纷纷让开,旁边的医生看见陈静远的眼神迅速把男孩的父亲推走,轮子滚动声,医护人员的奔跑声,男孩看着被推走的父亲,对着陈静远深鞠一躬:“谢谢您,您能给我留下一张您的名片吗?我会还钱的。”陈静远笑了笑走开了:“你还是去看看你父亲吧。”男孩看着快走出大门的男人喊道:“一周,我会来还钱的。”转头就往手术室跑去。
陈静远走出大厅喃喃自语:“还钱啊,还一周,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