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一叶轻舟游

7、出现又离开

　　分班之后，文科和理科难度开始升级，对叶清来说地理像个理科，记得多还有时用上数字，材料题答案也别出心裁叶清学起来有些吃力。但好在地理老师是刚毕业的女生，喜欢鼓励和帮助有难题的学生。有时叶清和其他同学去问题，老师也是温温柔柔的答，让大家都很热爱这门学科。
　　何渡舟好像长大了，上课也不睡觉了。笔记本上也多了些公式，错题集满满一大页，他认真地奔向自己的梦，为自己的前途努力。下课也如期站在阳台，对着叶清的班级傻笑，每次她一出来，准能看到何渡舟扶着栏杆，头发丝有几根飘起来，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这天文科班下晚自习拖了点堂，何渡舟在教学楼的门口等她一起回家。这两人总是结伴回家，同学们也见怪不怪了，似乎也默认了这就是普通的一对情侣。叶清下楼没看见他，以为他走了，结果校门口吃凉虾的摊上，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了。何渡舟正在跟同学聊天，大口喝了碗里的水，叶清走到他背后。大声说：“回家了，何渡舟。”
　　他最近在听一个乐队，有个live中间有一句话，叫你能把明天星期六出去玩，改成我们一起去约会吧？他现在也开始浪漫了，他把叶清的这句话想象成，每天一起回家吧，好不好？
　　虽然他们时间有时不同，但何渡舟每次都会等，等不到就第二天早起去敲叶清家门，问她昨天为什么不和他一块。
　　叶清已经习惯了他的等待，以为自己会这样平淡而充实时，家里却出了变故。爸爸开车遇到事故，腿骨折了，在医院检查发现小腿里面的骨头是不全的，医生发现需要骨粉填充。叶爸爸的腿被几十厘米的钢钉和板子固定，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妈妈也只能请假在家照顾他，手术费用东拼西凑集齐了，叶清一边心疼妈妈，一边希望爸爸快点好起来。
　　爸妈攒钱并不多，全花在基本的生活开销和叶清身上。爸爸公司医保承担了一些费用，但大多是先垫着程序下来再拿到。叶清的鞋子底板坏了，妈妈看到偷偷去地摊买了一双，喊先凑合穿着之后再换。叶清点了点头，看着同学的潮牌鞋子多少有些羡慕，她其实不需要什么名牌，但小时候的自卑感又偷偷冒出来。
　　学校文科班总共4个，艺体生两个班，剩下两个文科班夹杂剩下的艺术生。大多是自身条件差一点的，年级前五十能考一本，大家都往排名挤。叶清有次发挥失常从二十几名落到百多名，这吸引了一些同班人的注意。
　　不是每个人都善良，一个跟叶清时常互相看不惯的人，给年级主任写了一封匿名信，举报叶清早恋。自己看不出来是谁写的，信上白纸黑字是叶清不检点......并且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叶清被叫到教务处，稀里糊涂地看了这封信，年级主任训斥一番又让她承认错误。其实校园里很多小情侣，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过分了就喊来教育，最过就是请家长来学校谈话，叶清的家长也被叫来谈话了。
　　写信的人好不奇怪只写了叶清的名字，并没有写男生是谁。毕竟也是捕风捉影的事，而且叶清根本与何渡舟没有越界的举动，但这上面就写了影响很大，过分亲密被她撞见。年级主任一看就了解事情的原委，叫了几个叶清的同班同学。
　　叶清，那个男同学叫什么名字，是否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叶清接连回答没有恋爱，完全胡扯，请老师查清实情。问同学也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就喊叶清妈妈好好教育就散了。
　　消息传播的很快，何渡舟是上课后知道的，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他在想，叶清会不会伤心，按道理来说会叫他，但没有就是说叶清没有承认自己。而且离谱的是他和叶清，是从来没有在学校牵过手，亲密举动更是没有，这消息肯定是有人陷害。

　　叶清请了假和妈妈一起回了家，爸爸还在家休养。妈妈一路上问了叶清一些问题，她说：“孩子你也大了，很多事你都应该考虑清楚，我不想你年纪轻轻犯下错误，老来后悔。这次妈妈相信你，虽然我们清者自清，但如果总有有心的同学说你不检点怎么办。做学生还是做人，人品名声都是很重要的。我今天来是给你撑场面的，我女儿堂堂正正做人，我们不会平白无故冤枉。”
　　叶清停下脚步抱了妈妈一下，她沉默了好久，不知道该不该把和何渡舟恋爱的事告诉她。至少在妈妈眼里，叶清不会早恋，因为她很在意自己的前途。她叹了口气，想着爸爸还要后续的手术费，妈妈有时在超市做小时工，头低得更下了，她在想自己的问题。
　　一路上她看到妈妈有几根白发，前面刘海掉了一些，显得老了很多。她想到妈妈以前是依靠爸爸的，但现在爸爸需要依靠妈妈了，她从没说一声苦。这也许是责任，但更多是爱，是为了这个家。她回到家的时候，跟爸爸说了这个事。
　　爸爸很生气，决定去学校讨个说法，但行走不便，一次又一次地大喊自己没用。妈妈一直在安慰爸爸，跟爸爸交谈了一会。最后问了叶清的看法，让她和爸爸一起去爷爷那，顺便转学去附近的高中读书。妈妈告诉叶清，家里的积蓄不多了，自己必须挣钱，等着公司补贴不是长久之计，请理解自己的难处。
　　由于这个高中是叶清自己考的，转校去爷爷那边的教育比这边差一些，就一直拖着没说。今天的妈妈好像变得坚强了一些，才跟爸爸试探着跟她聊。叶清知道，她没有选择，她只能去爷爷那，但她好想和何渡舟好好告别，而不是仓促坐车离开，到爷爷的住处。
　　何渡舟直到晚自习下课回家，去叶清家发现只有叶妈妈的时候，才知道她已经走了，而且一时半会回不来，他给叶清打电话。第一声没接，第二声没接，第三声叶清接了，“你怎么走了，我听说了，但我不相信。因为我和你清清白白，你都没答应我，怎么会有男朋友。”“傻瓜，我们已经是了，男朋友。但我现在要跟你告别了，我们分手吧，何渡舟。”叶清说出口时，眼泪忍不住了。
　　何渡舟没有说话，他挂了。但很快眼泪哗哗地留了下来，他再打过去的时候，第一声叶清就接了，她说：“别再联系了，我认真的。我会有新的生活，你也是，就别再纠缠了。”何渡舟问了一句：“你是不要我了吗？那好你能别换手机号吗？我想你就给你打电话。”
　　叶清憋住得情绪溢满，用压低的声音说：“不行，我们就这样吧。”然后叶清把电话卡取了，丢在了垃圾桶。何渡舟听了一晚上梁博的《出现又离开》他发了一晚上短信，但叶清一条没回，他知道这份感情已经结束了。
　　换了新环境以后，叶清很快适应过来，新同学也友好地接受了这个女孩。何渡舟记得跟叶清的约定，拼了命学习。高考很快就到了，叶清考了个二本学校，填志愿去了隔壁的城市，何渡舟考上了他们约定的那个学校，远离家乡。
　　他尝试注册一些网站，下了很多社交软件。发的第一条都是，如果你看到我，请联系我，叶清。叶清根本不知道，茫茫人海都难找到的两个人，更何况是不一样的城市。叶清依旧上课下课，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教室食堂宿舍，她平时做兼职赚钱自己用，爸爸已经康复继续开出租车了，妈妈也不再那么辛苦。
　　叶清在大三的时候接受了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很木讷，是个不怎么会哄人的类型。但很上进，很喜欢叶清追了叶清几年，没什么特别的，跟何渡舟完全两个类型。但叶清无缘无故就是同意了，舍友一直不理解但在毕业几年后，她理解了当时的叶清。
　　他们在恋爱三个月后，决定一起旅行。叶清和男友存了几个月的钱，为这次的旅行做了很多准备，比如提前订好民宿，查好旅行路线，找当地特色的馆子.......男友很细心，很会做规划，一切跟计划履行，他们一边完成打卡，一边拍照发朋友圈。
　　是让人羡慕的神仙情侣，几年后两人生活依旧充满乐趣。男生爱喝酒，每次回家都抱着叶清说我爱你，然后瘫在沙发上。叶清不喜欢他喝酒，他就保证每周喝酒两次，分别几号星期几，和那些兄弟喝酒，每次都发微信给叶清说，然后拍大合照。
　　有些兄弟看不惯就跟男生说，受不了你那种苦，什么都被女生管着。他说：“这是甜蜜的负担，我愿意。你不喜欢自己滚。”然后兄弟就没说什么了，叶清知道这事后，告诉男生你以后只用给我说你去喝酒了，然后给我带个烧烤，就可以哄好我了。
　　男生一次没忘，而且他从不在外面招花惹草。他只把喝酒当成爱好，不把喝酒当放纵，所以叶清很放心。她每次吃烧烤的时候都有一瓶饮料，是男生带的。他每次喝选不同的饮料，有时是红色，有时是蓝色，还有其他颜色。
　　叶清问他为什么，他说我怕你喝不惯同一种，而且我选的时候才知道我没有醉，我还能挑口味。 日子就这么平淡舒适地过着，叶清也接受这样的平淡，渐渐地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