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流年》楼兰忘川

27、第二十七章 雨天的谜语

　　接下来的几天，雨一直下着！

　　爷爷奶奶家的卧房在宅子中部的西面，与之相对的凉房子在东面，与厨房相邻，主要用大缸存放着粮食、干菜等食物，也有水桶和扁担这些日常用具。

　　卧房与凉房子北面均有一小片空地：凉房子这边的空地种着一株高大的粉花月季和几株低矮的红花月季；卧房这边的空地则种有一棵极高极大的臭椿树，跟繁星一起被送到爷爷奶奶家的三只老母鸡们就在这棵臭椿树下安了窝，平时它们的活动范围就是由这两小片空地跟卧房与凉房子、厨房之间的狭长院子组成的一片“丁”字型区域。

　　两小片空地后面，即是宅子的后半部分，盖着一间层高足有五六米的大房子——光是地基就高出前宅和中宅一米多，正中间是四级宽大的青石板石阶，上到台阶上面，东西两侧又各有一条四五米长、一米来宽的水泥台。

　　进到大房子里，偌大的空间却只有极少的东西：西南角的大玻璃窗旁边摆放着一张极大气的青灰色木制八仙桌，及与之配套的八把大椅；西北角堆着前段时间收回来的引火用的麦秸秆；东面的墙上靠着满满一排盖房时剩下来的或高或矮、粗细相当的木料；东南角的大玻璃窗下，则放着一个半米来高的小铁炉，到了天冷的时候，它就会被搬到卧房里去烧起来。

　　这天晌午，爷爷奶奶坐在大房子门口聊天。爷爷抽着他的烟袋锅，奶奶筛着待会儿做饭要用的芝麻，繁星则一会儿坐在她的小板凳上听一阵儿她感兴趣的话题，一会儿又跑到那株高大的粉月季旁，把它的花从雨中攀扯过来凑到鼻下去嗅——若不是因为此刻她脚下正踩着一米多高的水泥台，换作是在一般情况下，她是绝难这么轻易就把开在高处的粉月季的花扯到她面前的。

　　在她第四次跑过去嗅月季花时，忽然有了个意外发现，就指着水泥台下方的一处位置对爷爷奶奶道：“爷爷奶奶，我看见一只蜗牛在这里爬呢！”

　　闻言，爷爷奶奶就都过去瞧了瞧。回到座位上后，爷爷想了一想便对仍在那边闻花的繁星道：“小星，你过来，爷爷有个谜语给你猜！”

　　“哦，猜谜语喽！”一听要猜谜语，繁星立马就开心地跑回自己的小板凳上坐着了。

　　“背着房子出来转（zhuàn），拖着身子行动慢。

　　最爱阴天和雨天，叫它‘乌龟’它不干！

　　你猜是啥？”爷爷笑着问。

　　“蜗牛！哈哈哈……”繁星笑着道，然后就在小板凳上扭着小身子撒起娇来，“哎呀……这个不算，我才刚见过的，一下子就猜着了，再来一个嘛爷爷！”

　　“嗯……那就再给你猜一个！”爷爷道。

　　“嗯嗯嗯！”繁星使劲儿地点着头。

　　“背上俩翅膀，天生爱叫嚷。

　　夏天到处忙，喜欢找白杨。

　　能飞不是蜂，会叫不是鸟。

　　个头不算大，声音真不小。

　　是啥？”

　　“是知了！知了喜欢在白杨树上，而且嗓门特别大！”繁星道。

　　“嗯！说得对！”爷爷道。

　　“我还要猜，爷爷你再说嘛！”繁星不想停下她最喜欢的猜谜游戏来，就对爷爷道。

　　闻言，爷爷抬头看了看雨中灰蒙蒙的天空，忽然脑子里又来了灵感，便对繁星道：“那就再给你说几个让你猜！”

　　“哦！好啊好啊！爷爷你快说！”繁星高兴地在小板凳上晃着身子。

　　“长得白，太阳高高照。

　　长得黑，大雨要来到。

　　风一来，它就跟着来。

　　风一走，它也跟着走。

　　你猜猜是啥？”

　　“嗯？”爷爷的这个谜一出，就把繁星给难住了，一时间猜不出来，便让他再说一遍。

　　爷爷又说了一遍，就抬头朝天上努了努嘴：“往那儿猜！”

　　繁星仰头看看天，又看看雨，但还是没想出来谜底到底是啥。

　　“天上的啥东西，有时候看起来是白的，有时候看起来是黑的？”这时，奶奶提示道。

　　“啥东西风能把它吹来，也能把它吹走？”爷爷也跟着提示。

　　“啊，是云！嘻嘻嘻……”繁星终于猜出来了。

　　“对了嘛！”爷爷笑道。

　　“这个老朋友，见面很热情。

　　三百六十五，时常让你迎。

　　夏天见了它，热得你满头汗。

　　冬天离了它，冷得你穿棉袄。

　　春秋最是好，热情你全收了（liǎo）。

　　你猜是啥？”爷爷接着道。

　　“我没有这样的朋友啊！”繁星听了谜面后，就道。

　　“哈哈哈……”爷爷奶奶一下子被她逗得笑起来，笑罢奶奶才提示她：“你再往天上猜，想一想啥东西在夏天出来的时候能热得你满头汗，在冬天不出来的时候能冷得你穿棉袄！”

　　“哦，我猜到了，是太阳！”经奶奶这么一提醒，繁星立马有了答案。

　　“哎！对了！”爷爷道，“那你再猜猜这个：

　　这个和老朋友，热情没法比。

　　初一到三十，变脸像变把戏。

　　冷冰冰不说了，还在夜里装神秘。

　　我去问老朋友，这到底是为啥呢？

　　老朋友笑着说，它这哪是装神秘，

　　明明是害羞见到你，在跟你捉迷哩！”

　　爷爷绘声绘色地说完后，把繁星逗得“咯咯”直笑，笑够了她才说出答案：“是月亮，原来月亮天天不一样是因为害羞啊，哈哈哈……”

　　“嗯！就是因为太害羞了，所以才在晚上出来！”爷爷也笑着道。

　　“再说一个，爷爷！”繁星道。

　　“嗯……那就再说最后一个给你猜！”爷爷道：

　　“先说前半段：

　　阴天不出来，晴天它出来。

　　白天不出来，晚上它出来。

　　后半段等爷爷再想一下……”

　　“爷爷你快点想！”繁星催促道。

　　过了一小会儿，爷爷开口道：

　　“嗯，想好了！你听着：

　　一张黑布天上铺，万粒黄豆布上珠。

　　近的大来远的小，眨着眼睛散着步。

　　正北一粒走不动，却能给人指指路。

　　一旦黑布变白布，黄豆全都没了数。

　　猜猜是啥？”

　　“星星！哈哈哈……”

　　又过了几天，雨还在没完没了的下着！

　　这天，吃过早饭后爷爷打着伞出去了一趟，一个多小时候才回来，一进门就朝正和奶奶在大房子门口对坐着、拿一根红毛线绳跟奶奶玩着“翻交交”游戏的繁星喊道：“小星哟，快看爷爷给你带啥回来喽！”

　　繁星一听见爷爷在叫自己，便立马站起来往大门口那边去看，同时还好奇地问道：“啥呀，爷爷？”

　　等爷爷打着伞来到近前，她才看见爷爷怀里正护着一本厚厚的、书页都有些发黄的旧书。

　　上到台阶上后，爷爷顺手把伞往西侧的水泥台上一搁，再拉过他平时坐的椅子往下一坐，就把繁星拉过来抱到他的左腿上侧坐着，左手跟左臂圈着她的身子，右手则将手里的书担在右腿的膝头，之后才一一指着书的青色封面上的六个字的烫金书名，给她念道：“世界童话大全！”

　　“世界童话大全？”繁星重复了一遍爷爷的话。

　　“嗯！这呀，是一本专门写给小娃娃的童话书，里面有好多可好听的故事呢！小星你想不想让爷爷读给你听啊？”爷爷看着繁星道。

　　“想！”闻言，繁星立马点点头，就迫不及待地帮爷爷把书翻开，“爷爷你快给我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