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章五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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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岑璐对面，夏栀依然有不真切的感觉。对面的女子，妆容婉约，身材妙人，她的声音又在电视台里时不时放出来，都是甜美得让人怔忡。
她这样的女子……天生就是上天的宠儿。
夏栀想起高中时岑学姐每次经过走廊，身后总是围着一群想跟她搭话又不敢的男生，当然岑璐并非冰山美人，但是她的神情总是让你恰到好处地既会隐隐地憧憬又感到畏惧。
如果你和她搭话，她是不会冷语相对的。可是每个人都说，岑璐学姐真值得膜拜。但是没有人敢说，他们和岑璐很熟。
岑璐……就是离高的一个无法靠近的传说。
然而现在岑璐竟然会来找她，她微微低下头，岑璐白皙细长的手指攥得紧紧的，她隐隐明白她想谈谁，可是她亦不能退让。
云冉……只要想起他就会觉得温暖。虽然他从来不肯轻易开口，哪怕她求他说“我爱你”恐怕也不得如愿。有时候，这人真是让人又气又恼。
夏栀想到这里，唇角一动，这一举动尽落入岑璐眼底。岑璐看着眼前这个明显已经沉入恋爱的女子，心下既恍然又失神。明明，追逐了那么多年，却依旧败在了同一个人手中。让她如何甘心？
岑璐轻轻弯起嘴角，“学妹应该知道我的来意吧？”
这单刀直入的起初让夏栀一怔，然后她点头，岑璐却是不管不顾地说下去，“昨天我去找云冉，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他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需要避嫌。”
岑璐的目光落到夏栀身上，这个在她眼中一直是单纯得不像是世上的人一样的女孩，究竟有什么好的？
夏栀顿了顿，轻轻地说，“学姐你尽可以找他，我没意见。”
“哦？”岑璐秀美一扬，“云冉身边，除了我，也不是没有其他女人……你难道有人把他女朋友的位置抢过来么？”
夏栀闻之一怔，看向岑璐时才发觉对方隐隐地失控了，也许不仅因为云冉终于表明了态度，更是因为她的无所谓。
她抿抿嘴唇，“学姐，我既然选择了他，就会毫无保留地信任他。何况云冉……”她忽然笑笑，“他可真固执，学姐你该是最清楚的了吧？”
她完全没有讥讽岑璐的意思，然而在岑璐耳中听来却是另一番味道。好像在宣战一样。岑璐停了一会，才开口，“没想到学妹你挺有一套。”
夏栀一愣，却听岑璐继续说，“怪不得云冉和萧逸凡都栽在了你手里。”
她完全没料到岑璐会提及这个名字，就好像很久以前的事情忽然被抖出来。她震惊之间，完全没防备，心魂震荡间，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学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岑璐轻轻地说，“我只是想，当初我撮合你和萧逸凡，是真的希望你们能百年好合，没想到最后还是功败垂成。”
夏栀脑海里轰地炸开，就连岑璐的声音也渐渐静息下去。她以为的早已成为过去的往昔，却时不时地出现，当她以为她可以完全放下的时候，又冷不防地阻挡在她面前。
她低下头，沉默良久，才缓缓地抬起来，目光闪亮而坚定。
她说，“学姐，我是真心想和云冉在一起。”
她走出来的时候，忽然觉得安卡拉的天空很是清澈。她想起她的少女时代，萧逸凡永远是那时无法磨灭的光。那时她以为他是真的和她一样，一心念着是永远在一起。
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她也是直到很久以后才分清。
在知道萧家和乔家的恩怨之后，她才终于了解，当时的他，承受的，是远不应该是那个年纪的少年所能承受的东西。
她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是快乐的，可是他却不肯把他的痛楚同样与她分享。
即使低到尘埃里，萧逸凡的骄傲也始终浮在云层之上。
她也终于释然，当时的分手，即使不是当初那样的决裂，也绝对会是注定的，当他在她和他的骄傲之间选择的时候。
难怪他会说，“不要原谅我。”
夏栀也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是他也许，连自己都无法原谅。
迥异的两个人，命定会走向不同的生命轨道。这是萧逸凡给夏栀上的重要的一课。
“夏栀。”一声呼唤，把夏栀从沉思中拉扯出来。她微微抬眼，暮色中，西装革履的伟岸男子，徐步向她踏来。
她心渐渐安定，等他走近。云冉微微皱眉，“怎么打手机给你都不接？”
夏栀拿出手机，讷讷地说，“没听到……刚才在和别人谈事情……”
“下次不要这样了。”云冉漠无表情，然而她早已了解他，他做的，就是对他语言的匮乏最大的补充。
她心情轻扬起来。她挽住了他的手，伸入他的大衣口袋里。找到他的五指，然后相扣。
侧眼，他抿紧嘴唇，却是什么也没说。
她知道他就是这样，可这隐隐的欢喜却怎么也藏不住，忍不住就开始问起他今天的工作。她不断地追问，而他有一腔接一腔地回应。
直到她无意中漏了口风，说漏了她见的人是电视台的。
云冉眉一皱，“你哪里认识什么电视台的？是不是岑璐？”
猜中了。夏栀有点汗颜，有时候她真不知道他是深藏不露还是故意装蒜。这让她很是纠结。
她还是乖乖地承认了，接着却反问他，“老实交代，你到底和她有没有一腿？”
云冉斜了她一眼，夏栀立马没了勇气，可是接着他却说，“只是初中时交往了几个月而已。”
“几个月？”
“……”云冉没说话。
“说啊。”夏栀有点急了。
“记不清了。”云冉最后说。夏栀心想岑璐要是知道这事估计又要没完了，心情却一下子好了，连连追问，“呐呐，上次的问题还没回答呢，你……到底有过几个？”
“怎么，想调查？”云冉浓眉一挑。
“我都跟你坦白了啊。”夏栀又急又气，真是，也不知道男朋友总是这么淡定是不是她的罪过……
云冉静静地看她，然后才说，“真的，就她一个。而且也是她追了我很久，我实在拗不过她，毕竟她是我学姐……”
心想也是，如岑璐那么心高气傲如宠儿的人，却对一个叛逆少年钟情，可不谓是众人口中的谈资一件。她心想当初任凭如何冷漠，面对岑璐，恐怕也没辙吧。
这下她安心了。斜眼，看到云冉轮廓分明的侧脸，忽然凑上去。
“干嘛？”
“想吻你可以么？”
云冉默然，夏栀眨巴眨巴眼睛，刚踮起脚就被云冉抱住。
“你就是有贼心没贼胆。”云冉在她耳边轻轻地低语，骚动过她的耳畔，痒痒的，“所以……还是我来吧。”
暮色四合，她和他的影子在安卡拉的街头，重叠在一起。她终于可以什么也不想，闭眼之前，脑海里尽是他乌黑的额发，以及背后渐渐没入地平线的落日。
夏栀和云冉的交往公开之后，云冉手下的助理小妹们个个拍手叫好。
有人说：“老大终于恋爱了……俺们鸭梨终于轻了……”
有人说：“嗷我早就看不惯那个岑璐了，仗着自己的名气就来倒贴……”
有人则感叹：“原来老大好纯真这口……早知道当初我也试试了……”
总而言之，皆大欢喜。夏栀听了真是觉得好笑。云冉的特级助理莉莎美女对夏栀也是刮目相待，“原来你就是那个人。”
“什么那个人？”夏栀听得一头雾水。没想到莉莎美女一脸贼笑，“我就一直在猜云律师一直念念不忘的初恋是谁，没想到你们真的终成正果了，也不枉费他的多年思念。”
夏栀一震，初恋？什么时候的事？可是莉莎滔滔不绝地说什么云冉有次被她们这群手下算计，喝多了酒，套出了一点点情史，他口风紧得只说出了他唯一喜欢过的人是高中同学。
“可是……怎么知道就是我呢？”夏栀眨眨眼，还是不肯置信。
“他说过在一起住过哦。”莉莎美女也眨眨眼。
夏栀浑身一僵，她拼命地去回忆，却发现那时候他与她，竟然一直是尽在咫尺，却始终以为隔着很远距离的人。
她也许是唯一一个知道他家事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坚决地支持他梦想的人。
她很想问云冉这是不是真的，可是后来又觉得这已经不必要了。
她只知道，眼下，他们想珍惜的人就是彼此，这……便已足够。
淌过时光的暗河，她曾以为自己永远走不出当年的阴影。于是便和那些人那些事远远地隔开，可是原来不是这样。
那段岁月，永远是铭刻在她生命中的珍贵的琥珀。
而云冉，也许是唯一一个陪她度过并见证她成长的人。
她很欣慰，她终于挽住了他的手。即使当年，她完全没有看出他对于她，是什么心情。
谢谢你。陪我走到现在。
她回头，只见光芒里来的那个男子，高大而伟岸。她在心底说，就是他了。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章五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