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归途》笨蛋妖精

12、父与子

　　办了离职手续，岳晓途就马不停蹄的去杨归鸿介绍的那家教育机构去面试了。待遇竟然比之前自己所在的单位要好得多，岳晓途一直在考虑，是不是有杨归鸿介绍的缘故。不管怎么样了，反正，新工作算是彻底落听了。
　　心情好的时候，还是会煮好吃的东西给自己吃，还有那个小东西。发现，小帅哥要比大帅哥好伺候的多，自己做什么吃的，小杨湛都会很赏脸的吃不少。也许刚好自己做的都是小孩子喜欢吃的，也是自己喜欢吃的。而那个大的，几乎还像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除非是不沾油的生拌菜，他才勉强吃一些。
　　小杨湛还留在那家幼儿园里，不知道什么缘故，反正再没有人提出要杨湛去其他的那种专门研究治疗孤独症的地方。小杨湛的表现也是一天比一天有好转，最让杨归鸿欣慰的是，那个孩子，竟然慢慢的学会笑了。和岳晓途在一起的时候，那孩子会笑。因为，能听到一大一小两个人在屋里传来笑声。然而当他看到屋里的情况的时候，偶尔会皱眉。岳晓途竟然拉着他那个才四岁多的儿子在玩儿电脑游戏。
　　只是在他这个父亲面前，那个孩子还是多少有些拘谨。两年多了，他竟然在意起来了吗？不该的，他没有这个资格。他们说的都对，小杨湛这样的性格和他自己是脱不了关系的。他，又怎么能要求孩子更多？
　　岳晓途不能再坐免费车了，因为不那么顺路了。不过，新的公司有交通补助，总之待遇好到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岳晓途总觉得这里面有事儿，但很多事情又不方便问。所以，只能是更卖力的工作，这样才对得起这份薪水和福利。
　　每天自己下班回家的时候，他们父子已经到家了，而今天，却发现家里没人。岳晓途自己做了些吃的，正享受着美味晚餐——自制日式鳗鱼饭，就见门有响动。杨归鸿带着小杨湛回来了，小东西抿了抿唇，小肚子稍稍有点儿鼓，是在外面吃过饭了吧？难道杨归鸿带小东西在外面吃了么？那个大的，脸色却怎么都好看不起来，似乎像是隐忍着什么。快步走进卫生间，接着就听里面有哗哗的水声。
　　岳晓途把小杨湛拉到自己身边“想不想吃鳗鱼饭？”杨湛摇摇头，看向卫生间的方向。岳晓途又问“在外面吃过了？”杨湛点点头。“你爸爸带你去的？”废话一句。杨湛继续点头“老实交代，吃什么去了？”岳晓途一挑眉，估计吃什么也没有杨归鸿的份。
　　“肯德基。”小杨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了出来，依然不太习惯说话。
　　“你老爸吃了么？”又是一句废话，他会吃那些才有鬼呢，可是他没吃为毛还跑去卫生间？难道是。。。。。。这会儿工夫，卫生间里那人走了出来，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了，一句话都没说，晃悠悠的走回他的卧室。
　　叹气，岳晓途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要不要玩儿马里奥兄弟？”小杨湛点头频率明显加快了。岳晓途扬了下唇角“去我房里，自己去开机玩儿游戏，我等会儿吃过饭去看战果。”把小杨湛哄骗进自己房里，她扒了两口鳗鱼饭就刷了碗，收拾好厨房去了杨归鸿的房间。
　　敲了敲门，他的门是虚掩的，里面的人无力的应了一声。岳晓途其实等于不请自来，进门后，就见那人躺在床上，一只手臂横在腹间，鬓角微微带了些水汽，估计是汗吧。眉头都锁紧了，都吐过了，还是不舒服吗？“很不舒服？”看他那样子，真受罪。
　　杨归鸿微微睁开眼，看了一眼岳晓途，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大事儿，只是吐的胃液、胆汁都快出来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吐。刚刚闻到那些油炸东西的味道，他就已经不舒服了。但是，他也很想带自己的儿子在外面吃一次快餐。看着小杨湛吃的很开心，用番茄蘸着薯条，几乎吃的嘴角都是，他就耐心的用纸巾帮儿子擦拭着嘴角。从来，他从来没有带着儿子一起在这样的地方吃过东西，没有陪他在快餐店的游乐区里玩儿过滑梯之类的设施。
　　没有一个孩子可以拒绝这些，小杨湛也是，他玩儿的特别开心。但杨归鸿不知道的是，杨湛之所以这样开心，不是因为他来的是肯德基，不是因为这种地方的东西有多美味。他只是特别开心是爸爸陪他一起来的。
　　“闻不了炸鸡的味道，还一定要去那里，下次我带他去就好，你可以外面看着不进来。”就是看不了他遭罪的这个样子，知道他们父子情深，但真不用这么折腾自己。他要是倒了，倒霉还不是小杨湛么？
　　杨归鸿不语，胃里是空的，不饿，就因为刚刚的呕吐很难受，感觉心都掏空了。不想说什么，即使这样难受，还是满足的。头一次，见到儿子和在一起的时候，那样开心。那样的感觉，是无法比拟的。
　　岳晓途不再说什么，有心想骂他“活该”，其实她有时候挺羡慕杨湛的。自己的父亲只会给她钱，只要自己不去打扰他们一家的生活，她要多少钱，他都会给。好像自己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个讨债的。老妈那边，也好不到哪儿去。杨归鸿对儿子话不多，却是那样用心。
　　走出杨归鸿的房间，岳晓途进了厨房，在火上小火咕嘟了一锅粥。香米熬的，里面放了一些红枣、莲心、冰糖，熬好了之后端进杨归鸿房里，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把他喝了。”杨归鸿看了一眼那粥，没做任何岳晓途想要看到的反应，而是闭上眼，偏过头去。
　　“你再不吃东西会死的你知道吗？”她这段时间也有看关于厌食症方面的信息，这样的病不仅仅只是让人饿死而已，它会引起很多身体的其他症状。这样下去，他身体只会越来越差。他要是没家没业的，一个人死了全家不惦记也就算了。问题是他还有个儿子，他要是挂了，难道要把小杨湛扔给孤儿院吗？
　　“。。。。。。”杨归鸿沉默了一下“你先出去吧。”眉头依然皱着，他现在暂时吃不下任何东西。只是有种脱力感，心率不稳，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受。他也知道自己不能由着自己，如果自己倒了，总也不能还要劳烦岳晓途来照顾杨湛。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不是要我喂你吧？”杨归鸿那种对于食物的抵触，让岳晓途完全无法理解。她是个很爱吃的人，但即使不爱吃，但人总是要吃饭的吧，总是要活着啊。那么活着就要吃东西来保持体力。像他这样，三天两头的闹毛病，还不吃东西，早晚会死人的。
　　“不用。”杨归鸿叹了口气，勉力坐起来，额头是薄薄的汗。伸手端起碗，瘦长的手甚是好看。他那双手看样子就是没做过什么特别糙的活儿，十指修长，骨节分明，而且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杨归鸿平时穿衣服并不讲究，甚至有些不修边幅，可即使这样，他起码给人的感觉是很干净的，只是不像外面的那些人那么追求潮流之类的。
　　岳晓途看着他一口粥能喝十分钟，心里起急，这哪里是喝粥？简直就是吃毒药呢！但即使是这样，他至少在摄入，总比往外糟践的好。一口粥喝的稍微有些快，他呛咳了起来。岳晓途诧异了，他这个速度，竟然也会呛到？拿过他手里的碗，帮他拍着后背。他真瘦，她自己的手帮他拍着后背，都觉得咯得慌。“你不要紧吧？”
　　杨归鸿摆摆手，示意她没事，只是他脸色难看的很。咳了一会儿，才停了下来。“你是怎么得的厌食症？”这个应该可以治的吧？按说得这种病的，多数是那些年轻爱美的女孩子，为了减肥不吃东西，时间长了才会得这种病，他又是怎么搞的？
　　杨归鸿抬眼看了下岳晓途“不知道。”不冷不淡的语气，微微带着一些疏离。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上学的时候一心都用在念书上。工作以后，心思都放在工作上。鲜少有工作以外的事情可以让他特别的感兴趣。尤其，是在肃涟漪和周晔背叛了他之后。他就更加的变本加厉，不是故意虐待自己，他从来不觉得那两个人值得他自虐。只是，时间一久，他就对事物抵触的厉害了。从开始没什么特别喜欢吃的，到后来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想要去吃，最后就演变成抵触食物。
　　“杨归鸿，一定有不少人觉得你很无趣吧？”岳晓途笑了，这不是恶意的，只是他有时候是真的很无趣。一个对生活品质没有要求，只知道工作的男人，即使再帅，会有多少女孩子会喜欢他？再加上他冷若冰霜的性子，每天不会说超过十句话吧？真有女孩子和他谈恋爱，怕真的会闷死。“有没有想过，换种生活方式，改改自己的性子？”他真的很闷。
　　“没有。”杨归鸿平板的回答，这样的生活已经不是他当初想要的了，已经脱轨了。还要他怎么改变？他为什么要改变？他本来就是个刻板无趣的人，也从来没有打算要为了讨好什么人而改变自己。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补完了。我郁闷了，怎么弄出个这样的男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