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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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高，三教九流混杂之地。
一个染着黄色卷发，画着浓妆的女生坐在课桌上，玩着手机。
蓦然，她看到一条似乎很有意思的动态，嘴角意味不明地勾起。
她举起手机，冲几个正对着小镜子补妆的女生说:
"你们看看，这是谁啊？″
手机屏幕上赫然出现的是之前沈芸发得那一条动态。
吴倩看了眼，讥笑一声。"这他.妈.不是那个婊.子吗？"
几个女生还记得那个把她们全都告上法.庭的人，那个害她们蹲了一年多的少.管.所的人。
"哈哈，这婊.子也他.妈.配被叫小姐姐？"王昕轻蔑地笑了笑，手指着一条评论说。
向海.:卧槽，小姐姐这是起飞了吧！666！
徐思渺，也就是那个黄毛少女，手指划着手机的相册。
"喏……找到了，用这些照片吧。″
"妈.的，终于可以搞这个臭.婊.子了。"
一条评论出现在动态的最新一条上。
ok我市女明星:来看看这婊.子以前的照片。【图片】
不会再love了:你们这小姐姐以前可是个贱.婢哦。
xxx未官宣女友:你们居然叫这个母.狗.叫小姐姐，我emo了，来我空间看看这婊.子以前的照片吧。
……
一石惊起千层浪，瞬间评论区沸腾起来。
桃奈:不会吧，这个小姐姐很好的。
鲸落:怪不得那几个体育队的人总是围着她转，原来这女的这么骚啊。
……
等沈芸看到动态底下的评论后，事件已经完全发酵起来了。
普通班里一些平时就对段绯不喜欢的女生，添油加醋地在网上肆意评论。
沈芸颤抖着手点开那几个骂的最欢的空间，扑面而来的是段绯的色情照片，虽然可以看出全都是P图。但是其中一张，段绯蜷缩在地上，满身伤痕，这不是P图。
转发点赞已经过百，人们谩骂着照片里的女孩，不论真假。
即使有人看出了p图的痕迹，也没有人出声说话，只因为那几个带头辱骂转发照片的女生们，据说是□□的人。
没有人愿意为段绯出这个头，她们都怕惹火上身，麻烦到自己头上。
这是一场狂欢，即使她们知道自己是错的。
网络里的人们披上光鲜亮丽的皮层，肆意对照片里的女主角进行侮辱，即使它根本不是真的。
她们发给了所谓的好闺蜜；转发在自己动态里；她们把它当做谈资说给天南海北的网友。
……
江妍是段绯朋友里第一个看到这场狂欢的人，她立马把一百多张截图发给了段绯。
已经有人搞到了段绯的扣扣号，吃瓜和处于狂欢中心的人们立刻跑到段绯的每一条动态底下进行辱骂。
江妍打了个电话给段绯，她正在刷题，全然不知外面的暴力。
段绯接了电话。"喂。"
"绯绯，你现在在看手机吗？立刻马上把□□了吧，有些不好的东西会污染你的眼睛。"
晚了，段绯已经看到了那些私信与辱骂。
"妍妍，这件事你先别管，也不用为我发声，她们奈何不了我，反而过来会去弄你。我有点事，先挂了。″段绯的声音听上去平静。
挂了电话后，段绯迅速拨打"110″
"喂，您好。"
"请问可以报案吗？有人群体诽谤我，侵犯我肖像权和辱骂我。"段绯顿了顿，"并且初中曾经校园暴力过我。"
……
段绯陷入了回忆。
段绯本来生活在一个很温馨的家庭里，父母都是同一个初中的老师。
直到她12岁生日时，那天父母坐在回家的小汽车里，一架酒驾的大卡车向他们撞来。
……
鲜血
破碎的玻璃
已经辨认不出的尸体
还有满地的奶油和着鲜艳的红。
……
从那一天，一切命运的轨迹都改变了。
外公与外婆早已离世，只留下奶奶。
奶奶来到了警察局，接手了车祸的事后，儿子与儿媳的葬礼以及小段绯。
″一一，以后奶奶来陪你。"她说。
奶奶把段绯带到老城区里自己的小屋，开始照顾段绯的生活。
可她早已年迈，不知校园里的分扰与是非。
……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徐思渺的母亲和段绯的母亲同一间办公室。
某天晚上她和丈夫聊起这件事，正好被跟段绯同一个班的徐思渺给听到，少女正被网络上花花绿绿的阴暗面给吸引。
第二天上午，徐思渺来到学校，直接跑到段绯的桌子前，大声问道:
"段绯，你妈妈和爸爸是不是死了啊？"
"你以后就是个孤.儿吧，你成绩会不会下掉啊？我听说你妈和你爸.死.在你生日那天诶！"
"你说你是不是个灾.星，哈哈，阿姨和叔叔应该会不会好后悔生了你这个灾.星啊？"……
她是灾.星吗？段绯在心里问自己，可是关你屁事啊！
徐思渺越说越大声，似乎觉得自己把段绯父母双亡这件事拿出来说给别的同学听，吸引他们的目光是件很光荣的事。
怎么会有这么.贱.的人？你管这叫做童言无忌？
段绯一把推开徐思渺，徐思渺吃痛地撞到墙上，顿时目光阴狠。
"妈.的，老子给你脸了是吧，敢推老子，我.操.你.妈.了.个.逼！″
徐思渺学着别人骂人的话，巧妙的说了一大箩筐，手还想试试打人脸的滋味。
上课铃止住了她的动作，但挡得了一时，挡得了一世吗？暗无天日的一年开始了。
段绯每天拖着满身的伤回到家，脸上还要带着笑容。一吃完饭，便躲到房间里面锁上门，脸埋到被子里面大哭。
日子这么痛苦，她不是没试过告老师，老师管得了吗？记处分有用吗？
管不了，也没有用。
徐思渺已经放弃了读书，整天在社会上混。
徐思渺的母亲叹着气告诉她，"抱歉，这个孩子，我现在已经管不了她了。打她也不听，有时候还反过来打我。对不起，你忍一忍吧，到中考就过去了。"
所有人都告诉她要忍。
忍得了吗？
忍不了也要忍，万一她们去打扰奶奶怎么办？
痛苦吗？
痛苦啊。
想死吗？
想啊，可奶奶怎么办？难道又要让她承受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痛苦吗？
神啊，救救我啊！
可是现实中谁都救不了她，段绯只好将希望放在中考上，可是中考遥遥无期。
奶奶没有工作，只有微薄的养老金。
段绯在一个小餐馆里找了个兼职，第一个月好好的，第二个月徐思渺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跑到小饭馆。
她最近谈了个男朋友，徐思渺把这事跟那个男朋友一说，那男的立马来了兴趣，带着几个兄弟把饭馆砸了一通，放下一句话:
"我们看那小妞不爽，麻烦您多担当。"
随后逃之夭夭，小饭馆没有装摄像头，老板辞退了段绯，把工钱立刻结了。
他说，"小绯啊，你怎么惹上那群人？"
"我没有惹。"
"那怎么人家会找你？还砸了我的店？哎……小绯……你走吧……我自己也没那么多钱……抱歉了……″
……
然后段绯每找到一家兼职的工作，没工作几周，就又被徐思渺找事，给辞退了出来。
最后她跨越了半个城区，跑到南城那边的一家小卖部里面做起了收银员，这才生活没有被徐思渺给打扰。
……
"小姑娘又见面了。″
陈警官的话把她拽回了现实中。
"您好。"
段绯淡然地坐在警厅里。
陈警官仍记得两年前的那一幕，女孩身上全是血，而她的身下是另一个比她没有好过多少的女孩。
她像困在笼子里的怪兽，像欺辱过她的人伸出了锋利的爪子，虽然是两败俱伤。
陈警官叹了口气，眼睛盯着段绯紧握在手里的老款旧手机。
……
徐思渺等人被带进来了。
"我.操.你.妈.了.个.逼，老子出去肯定弄死你。″徐思渺恶狠狠地瞪着段绯。
段绯没理她，将另一部她现在使用的手机递给了警察。
图册里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截图所掩盖，"还有上面这些人，麻烦警察再去找她们和她们的父母来吧，谢谢了。"
郑警官翻着手机里一张一张的截图，他沉默了。
他不知道这些女孩子为什么能对别人有这么大的恶意，这个社会的某些角落正在畸形地发展着。
他们三观不正，言语粗鄙，无论是赞美还是日常的交流，张口闭口就是"操.你.妈，.逼."之类的话。
他们难道不知道他们自已就是从那些话语里出来的吗？
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
人都被带来了。
"来认领下，哪些是你们女儿发的话吧。"
"不就发些话吗？你这个女生怎么这么玻璃心？妈.的，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有的家长脱口大骂，让人不禁感叹道有其母，必有其女。
有的家长看到了这些转载的图片与辱骂的话语后，深躹了一躬。
"对不起，我没有教好我的孩子。"你给她这个婊.子道什么歉啊？她.他.妈.的这么干了，还不准人去说吗？″
那个鞠躬的家长狠狠甩了自己的女儿一巴掌。
是什么把这群青少年教导成了这样？
段绯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
警察按说话程度轻重，诽谤多少处理这这件事。
这些家长这才感觉到段绯是来真的。
"小姑娘，你看能不能算了，我家孩子也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原谅她？或者我给你些钱就算了吧。"
"抱歉，不原谅。您看您孩子像是有知错的态度吗？″
"并且我还要告她们几个吸毒、贩毒。"段绯回首指着徐思渺一行人。
"哈哈，你.他.妈.要笑死我了，你他.妈.有证据吗？"王昕道。
她说着，却没看到她们之中几个女生一下白了脸。
她怎么会知道！！！
……
段绯没理她们，将紧攥在手里的手机给了警察。
"证据。"
徐思渺瞪大了双眼，"这.他.妈.不是被砸了吗？我.操.你.妈，你个狗.逼.东西……"
……
段绯吁出一口气，所有截图上显示的人全都在档案里被记了一笔，徐思渺一行人被带去验尿。
似乎什么都好了起来。
那些发了扣扣的女生，都在动态里置顶了一条道歉信。
一切尘埃落定，只是她自已又回了黑暗中。
……
实值傍晚，车水马龙的街道，喧哗的车声。
宋崇等侯在警察厅门口。
"解决了？以后就每周六晚上给你安排。"他道。
"行。"段绯的身影在秋风中显得萧瑟，"谢谢了，安排能不让我受伤的就行。"
那些吸毒的照片是段绯以前拍到的，她本来想以此作为要挟徐思渺一行人不再欺凌她的证据，没想到她们直接来到她家，把手机给摔了个稀巴烂。
幸好奶奶那天不在家
幸好不久以后她遇到了宋崇。
段绯把手机给了他，宋崇给了手底下的人，叫他们拿去修，这才得以派上今日的用场。
而修手机的条件就是她得再次返回那个黑暗的拳场，为宋崇卖命。
为期一年。
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案吗？她们出来以后，还会再作为。
没有，可惜没有。
段绯一只脚深陷淤泥，另一只脚踏上彼岸，眼里是含杂着黑暗与星光。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