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封山》万里三千代

6、难得早起

　　躺下之后很快就睡着了，开始做梦。梦里自己是那个小女孩，不到10岁的年纪，整个人瘦瘦小小。父母外出打工，小女孩和爷爷奶奶住一起，因为重男轻女的思想，小女孩过得并不开心，有一天她生病了，本来只是普普通通发烧，吃药打针就能好的。可是迷信的奶奶偏说是招了不干净的东西，要做法事，在村里找了个神婆，神婆来了后看见小女孩就说是魂儿丢了，得招魂。接着就一顿折腾，然后小女孩就被奶奶的瞎折腾耽误了病情，竟被活生生烧死了。并不知道那个神婆给爷爷奶奶说了什么，爷爷奶奶没有追究她的责任。小女孩死后被爷爷奶奶匆匆忙下葬了，因为是小孩子，并不能入祖坟，也不能立墓碑。只得在附近找了块地，随便埋了。小女孩有点难过。因为她很想自己的爸爸妈妈。每年过年爸爸妈妈回来的时候是她最开心的时候，但今年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小女孩在死后的第2个月被爷爷带人来挖出，送去结阴婚，卖到了六盘。

　　买的那家死掉的是个傻子 20多岁，掉河里淹死的，傻!也不会游泳，掉下去又不喊叫，也不扑腾。淹死泡了好几个小时才被找到，他妈说天天晚上做梦儿子在下面吃不饱穿不暖，又冷又饿，没人照顾，不知道听了说谁的要结阴亲，娶个媳妇去照顾。刚好小女孩是新死的。所以向她爷爷奶奶买了她过来。

　　梦见的是鬼想让他看见的自己生前的事生前。和死亡。二雪躺在棺材里一遍又一遍的被活埋，什么都能感觉到能看见棺材外一铁锨一铁锨的填土，能感觉到空气慢慢变薄弱，即绝望又恐怖。有时候填土的人会变成爸妈，有时候刚埋下又被挖出来，然后裹上红布，埋进另一具棺材里，二雪看见了旁边那个被泡到苍白浮肿难以分遍出人形的死尸。二雪想大叫，想阻止那些埋土的人，但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等着慢慢被埋严实，等着什么都看不见，等着空气慢慢没有自己一点点窒息，等着梦做完，自己惊醒。一身冷汗。二雪抬手摸起手摸到满脸泪水。

　　窗外还是黑夜，二雪又重新躺下，越想越觉得难过。突然觉得自己对小女孩有点太过分了，不知道能不能帮她，明天要不要找奶奶问一下那个“道士”想着想着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又是梦，四周都是白色，什么也没有，二雪看见自己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很着急的一直往前走。都是周围什么都没有，梦里的自己突然开始大喊大叫，但是发不出声音。

　　“你还不回来？”

　　有人在说话。二雪看向四周，并没有看见人。

　　“0M-13，你该回来了。”是谁在说话？

　　二雪猛然睁眼，发现天光大亮。是梦啊，伸着懒腰下了床。出了房门看了看大堂的表，才7点多。大半个月来难得早起一回。二雪心情愉悦，身体感觉也轻快不少。照旧去了后院厨房。

　　“妈”

　　“二雪啊，今天起来的这么早，看着精神也好了很多。”

　　“是呀，身体感觉轻松多了。”

　　二雪跟妈妈闲聊着，看着妈妈做好早饭，

　　吃完早，饭奶奶过来看他。看着二雪气色，精神状态都好了不少。说了会儿话，妈妈让奶奶中午一起吃饭，两人拿着板凳走到后院里坐下，边聊天边摘菜。是在说罗布，二雪在旁边躺椅上躺着发呆，顺着听了一耳朵。

　　罗布的名字还挺有意思，是维语里吉祥的宝物的意思。是余婆婆收养后重新给起得。也没打算娶媳妇，这行有五弊三缺，他还都占了几个。适合干这行，后面又在那里说其他事儿了。二雪心想就算想娶，也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嫁吧。又想起罗布的样子，想了半天，明明昨晚上才见过，竟然有点想不起来了长什么样子了。大概是昨晚太紧张了，没记住吧！二雪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