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弦俱寂》太子兰

45、久违的相见

　　香城和无端城之间的平原叫十骨原。由于常年的尸横遍野，世人取其名为十骨原，亦做尸骨原。
　　十骨原十分广袤，这里常年寸草不生，只有踏紧的泥土，只有踩进泥土的尸骨，甚至有人说这片草原全是由人骨组成。
　　时至十二月，天气渐冷。
　　龙越和雪姣带着游玩的心情来到香城。
　　“香城和别的城池没多大差别，龙越你看。”雪姣望向街上的行人，有的担着箩筐，有的卖着吃食。
　　“多了一些运送粮草的马车，药铺也比别的城池多。”
　　“这里只有龙国人，没有异族人。”
　　“嗯，公主马上能见到心心念念的文大将军了。”
　　“我昨夜熬夜为他绣了一个香包，装的是你上次配的安神香。”
　　“我看看，绣的鸭子？”
　　“文承定会喜欢，里面放了多种药香闻着舒心。”
　　“到了。”
　　马车来到香城城楼下的军营，文月早早在此等候。
　　“公主小心。”
　　雪姣出门习惯戴着面纱。以前有一次和龙越出宫玩没有戴面纱，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还发生了践踏造成伤亡。但就是那一双眼眸，便足以摄人心魂。
　　在文月的带领下，雪姣来到文承的军帐。
　　“阿承。”雪姣跑进文承的怀里，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瘦了一圈，眼泪不停地留。
　　“辛苦你了。”文承凝视着雪姣，“我有很多事要忙不能亲自去接你，也不能多陪你。”
　　“我懂。”
　　文承为雪姣拭去眼泪：“别哭了，我打完胜仗就回来娶你。”
　　“我等你，这是为你做的香包，就当我陪在你的身边一样。”
　　“这是对鸳鸯。”
　　“当然，你以为是牛还是兔子？”
　　“哈哈哈哈。”文承轻轻地吻了雪姣的额头，“我要忙了。”
　　这淡淡的一吻胜过千言万语，文承抱紧雪姣，手舍不得放开，但是他必须放下，她和她的国家需要他去保护。
　　“我相信你会赢，你永远是我的英雄。”说罢，雪姣离开军帐。
　　谁曾想，这一幕成为了他们最后的永恒。
　　为了保护公主，龙越和雪姣住在十里之外的帐篷，由单独的护卫守护。
　　文承每日慰问受伤的士兵，检查粮草的余量，文月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这场鏖战持续了近一月，对两国都是煎熬。
　　墨国主城，无息陪着墨雨乘坐的是一辆普通马车，为了不引起注意，还特意从国师府的一处后门出发。
　　无息感觉到墨雨心情愉悦。
　　“小姐，属下记得这是你第一次出门，你看看外面的世界。”无息掀开车帘，一幅熙熙攘攘的画面。
　　墨雨明白无息的好意，笑了一下：“无息哥哥，我小时经常出府玩，你忘了吗？”
　　这一句无息哥哥，喊得无息老泪纵横。只有六岁以前的小墨雨会这样喊无息，还有这久违的笑容，无息难得落下男儿泪。
　　墨雨帮他擦了擦眼泪，像小时候一样。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会发生这样一幕，无息回过神来：“多谢小姐。”
　　墨雨才发现无息老了许多，自己一直心灰意冷，忽略了一直守着他的无息。
　　“无息，这些年来，你一直为墨府操劳，你的终身……”
　　“这些是属下应该做的。”
　　无息从来不会打断墨雨说话，墨雨亦深知无息对自己的情意，如今恍然大悟没有好好珍惜身边的人，想想自己失落的时候，无息更失落的样子，墨雨留下了眼泪。或许等妹妹回来后，墨雨会和无息在一起。
　　“无息，你跟我说说她。”
　　“诺。她是文月，是龙国文承身边的一个侍女，名字是文承替她取的。和小姐一样，耳背后也有月牙胎记。文承待她很好，是文承有次陪同文老将军出使墨国遇见她收留下她。”
　　“她如今也在文承身边吗？”墨雨因为目前的战事，不由得担心起来。
　　“在十骨原。”
　　“无息，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不用担心。听说墨赢也要去无端城。”
　　墨雨没有说话。
　　无息是墨府最得力的管家，是墨雨唯一的亲信，他只效力于墨雨，整个墨府也只听命于墨雨。在私下，无息直呼墨赢，墨雨并不奇怪。
　　墨赢带着最喜爱的猫佳儿去了无端城，还带了数十车的美酒佳肴，对此次战胜深信不疑。临行前，把国事暂时交给了墨曦。
　　御书房。
　　“公子，听说陛下去无端城还带着猫去。”阿童边给墨曦研墨，边递给墨曦新的奏折。
　　“我都忙得四脚朝天了，他还有心思玩猫。”墨曦忙着批阅奏折，“做皇帝真难，这些奏折简直要人命。”
　　“公子，陛下对你真是万分的信任，连批阅奏折这样的国家大事也交由你来定夺。”
　　“那也是我能堪大任。”
　　“这个奏折是说关于你的。”
　　“说我？”
　　“说给你赐婚。”阿童猜墨曦肯定跳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
　　“这些臣子拿着丰厚的俸禄，不为平民老百姓做事，倒是关心起我的人生大事来，吃饱了撑的。”
　　“哈哈哈。”
　　“别笑了，亏你还笑的出来。还有这么多，你也来批。不合理的写个否字，可行的写个阅字。”
　　“你都这么批阅？太偷懒了。”
　　“你赶紧，今日的批不完，明日又有这么多。”
　　“我也来？”
　　“不用研墨了，快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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