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弦俱寂》太子兰

4、出谷

　　“阿童，就拿点金子和一个鸟笼。”余曦出门并不喜欢带太多东西，“明日出发。”
　　阿童还想在谷内待几天，疑问到：“不是十日后在墨国的千里光客栈见面吗？还早呢。”
　　“早点去千里光听说书先生讲故事也好玩。”余曦特别喜欢听关于兵器谱的故事。
　　“那好吧。”
　　第二天一大早，余曦就和父母告别准备出谷游玩了。
　　“你该交待的都交待好了没有？”大主看着余曦远去的背影，一边问旁边的余母。
　　“放心吧，都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是第一次出门了，救命丸也拿走了一粒，不会有问题的。”
　　“曦儿喜欢这大千世界，我一定会让他坐享这世界。”
　　余母并没有听懂大主的这句话。
　　余母送余曦来到了石门。
　　“出了石门便是爱怨林，一定不要有任何停留。毒气吸入越多越乏力就走不出去了。”余母还想再叮嘱余曦一番，大概他听不到了。
　　重重的石门又关上了。
　　石门外是爱怨林。
　　“少主，你看好多尸骨。”
　　门外堆积如山的尸骨，每年都有不怕死的人，以为门后有奇珍异宝，想尽一切办法也是徒劳，最后白白丧失了自己的性命。
　　“爱怨林由于其复杂的地势条件，终年毒气环绕，气候潮湿，在林内生活的毒物更是有致命毒性。”余曦专心给阿童讲着爱怨林的注意事项，因为他的轻功要弱一些，平时忙着做跑腿的活儿，练功的时间相对少一些。
　　“我又不是第一次出谷……”阿童每次出谷都会听见这样的话语。
　　无人能安然无恙地越过爱怨林。
　　“飞行的时候借力使力，不要说话，尽量少吸入毒气。把这个药丸拿着，鸟笼我拿着，撑不过来吃这个药丸，不然耽搁我来救你，只会都死在这里。”
　　阿童拿着药丸，每次越过爱怨林都是这样。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但是自己一定不能是那个托少主后腿的人。
　　两人飞行在树林里。
　　“少主，是不是要出林了。”尽管来去了几次，阿童还是忍不住想问，穿越爱怨林实在是一个无比痛苦的过程。
　　“别说话，马上出林了。”
　　余曦已经看到林外的村子了。
　　的的确确是马上就出林了，再看了看笼子里的鸽子也还活着。它们经常路过这里，抵抗力比人类都好。
　　两人半条命没有了，终于穿越了爱怨林这座毒气森林，也是远望谷的守护森林。
　　“这爱怨林，外面五里之外都没有一个人影。”阿童感叹着毒气的恐怖。
　　“也正是它让我们的远望谷可以远离尘世的纷扰，平静安乐地生活着。”
　　看见阿童的脸色不太好，余曦想还是说点好笑的来缓和下心情。
　　“外面的人把我们远望谷说成传说之地，说石门的后面是长生不老之地，这哪里是传说之地啊，都是些种田的，放牛的，养猪的，采矿的。哈哈哈。”余曦听他们编的故事也的确很好玩，“上次有个人说远望谷是长生谷，里面的人不吃饭不上茅厕，全是呼吸谷内的精气来续命。哈哈哈哈。还有说里面的树，结的果子就是黄金果……”
　　阿童勉强一笑。
　　“还有人说里面的人有三头六臂，我是一个没见着。说这里面都是旷世奇才，随便一人可抵半壁江山，得一人得天下。阿童，你可以去做将军了，别来做我的仆人，委屈你了。”
　　“我一点都不委屈，少主，你能别开这种玩笑吗？能一生陪着少主，就是我余阿童一生要做的事。”本来已经要没气了，还要打起精神来辩解。看余曦一本正经说道，真是没被毒气毒死也要气死了。
　　“阿童，你喜欢谷内还是喜欢谷外。”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了一个客栈外面，余曦打算买两匹马直赴千里光客栈。
　　“只要能陪在少主身边，哪里都一样。”
　　“叫公子。”
　　“是，余公子。”
　　“公子，我们还是先在这间客栈休息一下吧，这爱怨林的毒气太毒了，我身体有些不适需要好好调养。”阿童的确被这毒气侵袭了元神，有些软弱无力，心想如果自己先倒下了，就是少主来照顾我了。
　　“听你的。”
　　阿童四处寻找：“这里有医馆，我去医馆开点药，给鸽子喝一点。小鸽子们也有些毒气攻心。”
　　此去千里光要三日路程，好好休息一下也好，顺便把金子兑换成一些碎银子，阿童心思是细腻的。由阿童来照顾余曦，余家二老也很放心。阿童的心思不仅细腻，也有一些心机，毕竟周旋在每个师兄弟之间，能讨大家的欢喜，从来没有和一人有过口舌不快之事，便足以证明。
　　“去吧。先休息一日，再看你状态吧。不行再待一日也无妨。”
　　“一日足够了，我再去买些衣裳。你的都被树枝划破了。”说罢，阿童去买药了。
　　余曦在客栈挑了上好的马匹，开心地规划着一切。整理了客房，时间已经很晚。站在客房，倚着座椅，望着远处最后的落霞，暮色慢慢降临，忙碌的一天终于结束了。看见那些从田地里干活回家的人，也不知道大师兄的苞米种完了没有，大师兄喜欢那个手镯吗？不知道阿娘阿爹今晚吃的是面食，还是清粥。管家有没有按时按量喂鸽子呢，师兄弟们知道我出谷了吗？张大娘放牛回家了吗？……
　　阿童怎么还没回来。
　　……
　　余曦突然感觉到好孤单。
　　长夜即将来临，自己像在被深渊吞噬一般，这样的感觉好难受，感觉周围特别空旷，自己一无所有。这是怎么了才出来不到一日就很想家了，想念谷内的一切。想拨弹琴弦又没有带在身边，心里很乱。
　　烦乱的思绪，如猛兽般袭来。
　　还好有两只鸽子，咕咕咕咕地叫着。
　　“公子，小二等会儿会把晚饭端上来，你把衣裳换下来，我洗了拿去给那些需要的人。”阿童才买好衣裳回来，手里还提了一些药包，看来是要给自己好好补一下了。
　　余曦感觉到一丝凉意的时候，看见了气喘吁吁的阿童，顿时倍感温暖。
　　“有阿童在真好。”
　　“我会一直在的，我会永远在的，公子放心吧。对了，这个药给鸽子兑水喝下。”说完，阿童去洗衣服了。
　　罢了，好好歇息一日，余曦看着白鸽，轻轻闭上眼，既然出来游玩，便不想谷内的事了。明日是新的开始，新的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