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冗

5、无题

　　我也曾等一人到天亮。

　　深夜的天空布满繁星，旧房顶上布满了落叶，院里的大树都安静了下来，一阵风吹过，被迫醒了过来，廊下小小的身体卷缩着靠在门上，墨色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栏栅外，却抵不住身体的困意，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伸出手抚摸着银色的脑袋，“困了就去睡啊，别在等了。”毫不意外，这个孩子听不见我的声音，我控制着手，尽量让它在银色的发丝里穿梭。

　　“卡卡西，听话。”他听不见我说话。

　　我心疼他，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这孩子也是这样等我的吗？我很后悔，选择了那样极端的反抗，没有考虑好卡卡西的感受。

　　我只能陪坐在他身边。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卡卡西早已离开了这里，而我却只能依附在院子里的这颗大树上，等卡卡西什么时候想起这个院子，愿意回来看看了，我也就能见他了。

　　这天阳光明媚，微风和煦，我照常坐在房顶像远方看去，祈祷那么银白能够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可院子早已杂草丛生，房屋布满了灰尘，卡卡西已经……很久没来了。

　　我好寂寞。

　　那时的卡卡西的是不是也如同我这般寂寞。

　　“就是这座院子，麻烦你们了。”温柔成熟的声音，我回过神，院外站着的人穿着白色的羽织，头上带着火影的帽子。我看清了羽织上的字，六代目火影。

　　“火影大人不用客气，这都是我们的工作。”几个忍者开始了清理院子的工作。

　　卡卡西抬头看向院里的那颗大树，一阵风吹过，树叶落了满天，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看着他，抬手捂着心脏，他好久没来这里了，院子如同当年一样。

　　“卡卡西，是卡卡西……”我应该是很开心的，却不知为什么会流泪，“我好想你啊，卡卡西……”我从房顶飞扑而下，想抱抱他，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你成为火影了啊……”抬手虚点了点火影帽，我笑着看他，“真好，卡卡西已经长大了。”

　　“火影大人，这颗树要砍了吗？”有忍者问。

　　“不了，留着吧。”卡卡西走到树下，伸出手轻抚着粗糙的树皮，“留着吧……”就当是他的一个念想。

　　其实卡卡西心里有一个秘密，一直没有说出来。他在父亲去世没多久的一个晚上，好像看到树上有什么透明的东西，在散发着淡蓝的光芒，他以为是妖怪，也曾怕过一段时间。

　　不过那妖怪好像并不会伤害他，在他固执的坐在廊下时甚至还从树上下来看他，坐在他身边，还伸手揉他的脑袋，好像在一直陪着他。

　　后来就算离开了这里，他也偶尔会回来看看，看那只妖怪还在不在，每次那只妖怪飞扑过来时，他虽然表面不显，但内心还是觉得开心的。直到他慢慢长大，看不见那只妖怪，他以为妖怪走了，也曾失落过一段时间。

　　但是今天，卡卡西再次看到了那只妖怪，看到他从房顶飞扑而下，对他张开手臂，拥他入怀，然后穿过他的身体。

　　原来，那妖怪一直都在。

　　“我以后，就常住这里了，陪着你。”像是在对大树说，又像是在对那只妖怪说着。

　　听到卡卡西会一直留下来，我很开心。

　　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那怕你看不到，听不到，我依旧会陪在你身边。

　　就算听不到你说话，但能看到那团泛着蓝光的身影，也知足了。

　　你说是吗？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