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可爱兰兰

19、19.另一面╳冲突╳拉尔

　　从整体上来讲，旅团对于彭格列的态度就是这样：能避就避，但万一碰上了，虽然麻烦，却也无所谓。这之中还有不少人是主张正面挑起战争的，听得言汐心惊胆颤，生怕他们会决定夜袭彭格列然后拽着她去冲锋陷阵，那样她一定会被里包恩分尸的。

　　但她想，毕竟对方是彭格列，就算旅团的实力已经足够强，若真打起来了，损伤恐怕极大。作为团长的库洛洛大概不会做出这样冲动的事情吧？可能的话，没准他们真的能够顺利完成目标而不与彭格列接触呢。要知道，除了“琉夜”之外，旅团与彭格列并无正面冲突。

　　但是那群人……

　　库洛洛到底没有明令禁止说不能找彭格列的麻烦，旅团的人一个个都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对方越是强，就越喜欢上门挑战。怎么能期望他们安安分分的？没准现在已经催着侠客调查然后伺机行动了。

　　这样的认知让言汐多少有些纠结，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很清楚里包恩是个怎样的人呀。好在大家平日里都很少出来，也只有她一个人总是在外面晃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

　　“言汐。”

　　事实证明，这种侥幸的想法是错误的。当在大街上被一个熟悉的声音点名，由此往那个人望去的时候，言汐顿时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个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此刻却偏偏出现在街对面的人半天，终于对着这个清秀俊朗的男生大叫道：

　　“鬼啊——！”

　　而这个人，就是幻影旅团的团长库洛洛·鲁西鲁。

　　其实这真的不是她的错，谁叫库洛洛好好地非要打扮成一副优秀青少年的模样出现在大街上？而且脸上还挂着那么温柔的完美微笑……

　　如果不是团长大人来了一句“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了？”，言汐还真不敢确认这人的身份，毕竟长得像的人多得是，但能以这样的打扮跑到街上来溜达的团长可真没几个。可当时库洛洛是微笑着戏谑地说出这句话的，这样的表现很难跟言汐所知晓的的团长挂上钩。因此，即便她从心底承认了此人确实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可面部的表情依然非常僵硬。

　　莫非，世界将要毁灭了么？

　　就算是后来跟着库洛洛在附近的咖啡店坐定后，言汐依然尴尬无比地垂下了头，小声地道歉：“团长大人，对不起……但是，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不是故意的！”说到最后，她干脆昂扬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呵……是么？”

　　面对着库洛洛优雅的浅笑，言汐完败！

　　没想到幻影旅团的团长也会有如此纯良的一面，这回言汐可是大开眼界了。虽然侠客甚至飞坦长得也很像那么一回事，但还是库洛洛的转变更让她惊骇一些，毕竟在她心中，团长的形象一直都是非常冷静睿智、高深莫测的。以至于过了许久，她都没能完全接受这个事实。

　　这个世界果然非常奇妙！

　　“啊嗯，是啊……谢谢，”言汐非常真诚地低声回答库洛洛的话，顺便接过了一旁服务员递来的一杯咖啡。由于她注意力都集中在库洛洛身上，因此毫不犹豫地就把它喝了下去，谁料马上就喷了出来，“咳、咳咳，好苦……这是咖啡？”

　　言汐摆出一副苦瓜脸，哀怨地看着库洛洛。

　　“这里是咖啡店，我们只出售咖啡，”服务员顿时绷着脸，没好气的说，“觉得苦的话，我建议你去街对面的冷饮店。”

　　被人讨厌了呢……

　　为自己刚才的冲动行为善后——即将桌子擦了一遍之后，言汐侧着脸趴在桌子上面，透过玻璃窗看着喧嚷的街道，喃喃地说：“团长大人，我就这样吧，你不用管我了……再跟你对视下去，我觉得我会疯掉的……”

　　“……”

　　“这样啊……”库洛洛用手撑着下巴，忽然问道，“言汐，你觉得旅团怎么样？”

　　“呃？”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言汐立刻坐起来，瞪大了眼睛惊异地看着库洛洛。库洛洛笃定地浅笑着，并未说话。

　　不像是在开玩笑呢，而且团长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言汐挠了挠脸，犹豫着说：“挺好……挺好的呀。”

　　“哦？可以说得更具体点吗？”

　　言汐禁不住皱了皱眉：“团长……你想要说什么？”

　　虽然现在的库洛洛看上去跟刚才的他并无两样，但似乎又有什么不同了。就连原本还很单纯优雅的笑容也变得幽深了许多……或许，这才是幻影旅团的团长吧，将一切掌握在手中，高高地站在顶端，俯视着其他的人……

　　她果然不喜欢呢，这种仿佛能够洞穿一切的笑容。

　　“没什么，只是突然问一下，不想回答就算了。”还未等言汐真正回答那个问题，库洛洛已经淡然地跳了过去，“言汐，听玛琪说，你上次碰见彩虹之子了？”

　　言汐忽然怔住了——这才是库洛洛真正想问的事情么？

　　等到自己稍微镇定一点后，言汐才勉强地露出一丝笑：“嗯，里包恩么？确实碰见了。”但说这话的时候，她到底还是偏转过头，假装在观看行人，且努力使自己的动作自然一些，避免了与库洛洛的对视。

　　虽然看不见，但言汐还是可以感受到库洛洛深邃的目光，这让她觉得很不舒服，禁不住捏紧了拳头。

　　“是吗。言汐，你觉得他怎么样？”

　　她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且非常强烈——实际上事实也非常明显——库洛洛问起里包恩，能干什么？

　　如果真要言汐谈起她的的师傅里包恩，那可是几天几夜也讲不完的，毕竟满肚子都是苦水嘛。但她能将这些话对库洛洛说出口吗？可是团长现在问起了，不答也不行……没办法，言汐只能简短而中肯地评价：“很强。”

　　“那么……，你现在知道他在哪里吗？或者说，你可以移动到他那里去吗？”

　　——果然如此！

　　即使已经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但当库洛洛真的将这话说出口的时候，言汐还是难免惊愕地睁大眼睛回过头看着他。可他一脸的澹然无波让言汐把所有想说的都吞了下去，只是皱着眉摇了摇头。

　　“哦？”

　　“不行的呢，我当时并没有和他接触，条件不成立。”

　　言汐很严肃地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讨论对象是里包恩的原因，她撒起谎来意外的脸不红心不跳，或者是在不知不觉中被周围的人潜移默化了？

　　“这样啊，”库洛洛说着，忽然闭上眼，勾了勾嘴角，然后睁开眼，站起，并且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言汐，你先回去吧。”

　　“团长……”言汐怔怔地看着库洛洛，她本来想问“你想干什么”的，也不知是觉得对方不会回答，还是在心底隐隐预感到了库洛洛接下来的行动，出口时说的却是“我不回去”。

　　里包恩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吗？

　　按常理来说，答案是“不”。

　　若自己跟着库洛洛，应该还是可以减少他们遇见的几率，万一碰见了，她也可以从中斡旋，避免冲突。言汐是这么考虑的，可她高估了自己处理这类麻烦事情的能力，也低估了里包恩神出鬼没的能力。因此后来，她才会后悔莫及——如果当初她态度强硬点把库洛洛拽回去，或者提早把里包恩转移走，事情都不会变得这么复杂。

　　可当初库洛洛并没有阻止，言汐也就默默地跟着他走出了咖啡店。

　　说实在的，言汐不怎么喜欢沉默，她是个能折腾的人。不过同时，该安静的时候她也能安静下来，比如现在。面对着沉默的库洛洛，她只能把所有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库洛洛前进的目的地是当初言汐与里包恩碰面的博物馆，言汐倒真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这里。不过转念一想，这儿毕竟是存放“琉夜”的地方，再者，玛琪既然能得知她与里包恩碰了面，那么知道地点也是轻而易举的吧？因此她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越是靠近博物馆，言汐越是有种“天马上就要塌下来了”的感觉。她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因为身边的人的原因而太过敏感杞人忧天了，一声清脆稚嫩的“你好”让她彻底僵住了。

　　正如大雨来前蚂蚁搬家燕子低飞一样，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居然也能预感到灾难的发生了，看来以后应该多相信一点直觉的。言汐在心中说。

　　看着博物馆门前小小的、却正儿八经地穿着警卫服的里包恩，言汐的唇角忽然就抽搐了一下。——她的师傅，什么时候不做杀手，改做警卫了？

　　言汐还未来得及对里包恩的行径做出评断，库洛洛已经走上前，露出纯良的微笑，友善地说：“你好。你是这里的警卫？”

　　“没错！”里包恩同样回敬微笑，黑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所以，不要妄想去偷或者抢什么东西哦。”

　　“但是，这样我会很为难啊。”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库洛洛的脸上依然带着让人猜不透的笑意，“既然是盗贼，就应该如此。——就如同你是杀手一样，你说对吗？”

　　——他猜到了！

　　言汐在心里捏了把汗，里包恩却悠然地笑着说：“啊，没错呢。幻影旅团的团长……”

　　“我是库洛洛·鲁西鲁，没想到你会认识我，还真是荣幸啊，里包恩先生。”

　　言汐好像感觉里包恩看了自己一眼。那瞬间，刚刚还谈笑风生的库洛洛忽然不知从哪抽出一把短刀，向里包恩刺去。他的动作非常快，连言汐也很难看清楚，里包恩却像曾经对付言汐一样，神态怡然地用十手轻易地挡住了库洛洛的进攻。

　　不能够让他们这么打下去！

　　这个念头在言汐的心中叫嚣着。她咬了咬嘴唇，想用强制手段把库洛洛带走——就算事后被他臭骂一顿也无所谓，甚至退出旅团……就在她有些犹豫的刹那，一颗子弹毫无预兆地朝她射来，也亏得言汐反应不慢，当时就往一边闪去。即便如此，肩膀处还是被子弹擦出一条血痕。

　　“你在干什么啊，里包恩！”

　　言汐顺着声音抬头看去——那个站在房顶上端着一柄枪的人，不正是彭格列门外顾问组织里的彩虹之子拉尔·米尔其？

　　“没什么，解决一点小问题罢了。”

　　里包恩一边说着一边战斗，身形居然没有一丝迟缓。拉尔嘟囔几句，也不再管他了，而是将目光投到言汐这边，皱了皱眉，说：“你也是来捣乱的？”

　　“才没有呢，我很无辜的……”

　　言汐连忙为自己辩解，但拉尔并没有听。在言汐说这话的同时，她已经瞄准好然后一连打了几枪。可是子弹无一例外地命中了地面——原本站在那儿的女孩子，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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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嘛，言汐觉得库洛洛前面问她对于旅团的看法是为后面的问题做铺垫，可我觉得团长真正想问什么的话，直奔主题最干脆了……所以，他前面的问题确实是想知道的，可他从言汐的表情以及言汐的话中已经知道了大概，觉得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了，所以跳过。虽然这样讲好像有点牵强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