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星动》千灯亦明

11、本王抓到你了

　　大喜之日。
　　太子与四王爷同时迎娶太子妃与四王妃。
　　直到余稚谨坐到轿车里，她都有些恍惚。
　　自己这几日照常教书。一日散学，却是一大堆金银珠宝、丝绸首饰的往过送。
　　沈福宸要娶她。
　　她虽觉得有些快，可并没有拒绝。
　　轿上跳进一个掀开红盖头的新娘。
　　她张望了几眼，笑着问道：“你就是四王妃吗？”
　　余稚谨惊愕地掀起自己的盖头。
　　“太子妃？”她问道。
　　“正是。我叫林愿，林木葱郁的林，如愿以偿的愿。”
　　“余稚谨。茶余饭后的余，韶颜稚齿的稚，谨言慎行的谨。”她学着林愿的样子，报出名字。
　　“你可真有趣！你今年几岁？对了，我和沈应知是青梅竹马！我们一起长大，我小时候就欢喜他！”
　　看样子这林愿的话痨程度是一点也不比她差，余稚谨嘻嘻笑着一一回她。
　　“我们个性未免也太像了，四王爷找了个这么好的妻子，是他的福气！四王爷之前还救过我呢……”林愿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和她聊了许多。
　　“吉时到———起轿———”
　　轿子抬了起来，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市井走过。
　　即使是要成亲的人了，她俩依旧是聊得热火朝天。仿佛今日不是去嫁人的，而是去逛灯会的。
　　行至皇宫，沈应知和沈福宸站在宫门口迎接。
　　她俩互相扶着，到了夫君面前还不忘嘻嘻哈哈两句。
　　“新婚快乐，百年好合！”余稚谨朝林愿道。
　　林愿亦笑着回：“谨儿也是。”
　　沈福宸失笑：“怎地与太子妃聊得这般热络？”
　　“这太子妃，是真的有意思啊！”她攀着沈福宸的胳膊，同他说了一道。
　　沈应知道：“你二人居然这么合得来？”
　　林愿蹦来蹦去地在沈应知面前笑闹，沈应知嘴角挂着几分无奈的宠溺。
　　沈福宸看了一眼沈应知。
　　这真是娶了两位不得了的人儿啊。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公公带着些娘娘腔的音色念出婚证。他俩携着王妃一同进宫敬茶。
　　沈充颐对两位王妃亦非常满意，她俩活泼开朗，三言两语便哄的他很是开心。
　　宴席就快开始时，底下却有些骚动。
　　“你看这林家来了多少娘家人啊……林氏千金就是非同小可。”
　　“我瞧这四王妃那桌怎么就只坐了一个男子啊？四王妃娘家只肯来一个人？”
　　“这…未免也太不尊重王爷了吧……”
　　流言蜚语溜进余稚谨的脑袋，她是有些委屈的。
　　赵茂行一个人坐在席上，心中一阵凉意。她今日穿喜服真是好看，不过……只会穿给沈福宸看吧。
　　就当众人皆为四王爷叹息时，一道柔和的女声传来。
　　“且慢。”
　　这女子一袭浅蓝色的宫装，裙角上绣着细碎的牡丹。头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银丝串珠流苏。脸上未施一丝粉黛，却依旧明艳动人。
　　众人一惊：“拜见九公主！”
　　她摆摆手：“无需多礼。本是大哥和四哥娶亲的日子，本宫却赴迟了宴，实在失礼。”
　　“四王妃是与本宫有些亲戚关系的，诸位看本宫可以坐在四王妃的娘家席上吗？”
　　众人哪敢不应，于是四王妃的席上迅速坐满了人。
　　那女子轻移莲步，坐到赵茂行旁边。
　　赵茂行对身旁的女子轻声道：“谢过九公主。”
　　“叫我沈慵就好。慵懒的慵。”她开口，声音不含一丝杂质，干净清冷。
　　“是，小人赵茂行。完璧归赵的赵，草木茂盛的茂，行色匆匆的行。”
　　沈慵看了几眼赵茂行，朝他道：“王妃成亲，你不开心？”
　　“不敢当，不过是做兄长的疼惜妹妹罢了。爹娘去的早，草民从小将她看到大，如今她要嫁人了，草民放心不下。”赵茂行说多了这种谎话是不眨眼的，说着还以衣角拭着脸，似是哭了一般。
　　沈慵不作声了，安静的端坐在席上。
　　沈充颐摆摆手示意宴席开始，于是沈应知和沈福宸拉着林愿、余稚谨纷纷步入前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底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新郎官起身后便招呼着吃食。
　　余稚谨被沈福宸带去一桌一桌敬酒。她酒量向来极好，高中晚会与谢子琦、赵茂行拼酒，俩男生都喝不过她。
　　沈福宸却在走了六七桌后，有些晕晕乎乎的。
　　“殿下，还能撑住吗？”余稚谨扶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本王…应是可以的……”他已是醉的不省人事。
　　余稚谨忙朝公公使眼色。
　　“送入洞房———”又是一声阴韵的腔调。
　　喜娘本要搀着余稚谨，她摆手，把沈福宸的手搭在肩上走过。
　　一旁的沈应知笑着摇头，直接抱上林愿，不顾她吱吱呀呀的叫唤，径自往厢房走去。
　　余稚谨用帕子沾水擦了擦他的脸，他面色坨红，依旧不清醒。
　　她轻声唤道：“殿下，殿下？”
　　男人突然用力，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压在身下。
　　“本王……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