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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晋江文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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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第二日,许茹卿便知晓自己结论下得太早了。
她去拜会佛子,却被告知佛子已离开大自在殿,再度游历人间。
许茹卿转了转眼珠:这还是佛子第一次与她不辞而别。
她如往常一样给佛子佟初寄去书信,信中尽显感激之情。但是,她却久久未能得到他的回信。
以往,佟初三日内必会给她回信。
许茹卿隐隐觉得他好似在躲避自己,就像他曾经对合欢宗的师姐师妹一样,对她避而不见。
算来,她赠予佟初的避雷符足以他渡过数次雷劫;他不像剑尊阴识那样,俗缘太深,容易跌破境界;他也不像魔皇裴言那样,背负魔人的罪名,遭人嫉恨。
按理来说,她无需担忧他的安危。
然而,她心中的不安始终萦绕不去:未结魂契前,到嘴的鸭子随时都会飞走。这年头,姿容俊美且元阳未破的鸭子实属罕见,她可得把握住机会了。
这日,她又去了大自在殿,想探一探佟初的近况。
刚至殿门口,便可见大门敞开着,殿内的情形一览无余。众佛修向来是喜形不于色,可眼下的情形,许茹卿觉着就差一个敲锣打鼓了。
她左看右看,他们快速敲打着木鱼的样子,俨然像是在敲鼔。
那眼熟的门童小沙弥还站在门口,迎接众人,来者不拒,人手可得一把香火。
她没有去接香火,而是径直问道:“宫逾,大家都这么高兴,殿内是发生什么喜事了吗?”
宫逾喜上眉梢,一双小眼睛笑得弯弯:“今早,佛子从人间游历归来,有所顿悟,终于突破了大乘期大圆满,坐化飞升了。”
“啊……这样,真是可喜可贺啊。”许茹卿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宫逾揉了揉眼睛:“许施主,你是不是最近有些疲惫?你笑起来的样子比哭还像哭呢。”
许茹卿立马收了笑意,顺着说道:“是啊,近来噩梦缠身,到现在还未缓过神来。”
剑尊寿尽,魔皇被剿,佛子飞升,魂契未结,可不就是噩梦缠身么?
宫逾关切道:“许施主,要不请殿内长老帮忙做个法事驱驱邪?”
“无事。”许茹卿婉拒了他的好意,有几分神色恍惚地向外走。
她正要离去,却被一位长老喊住:“施主,请留步。佛子飞升前留书一封,信上说要将此经书赠予施主。”
长老递给了许茹卿一本《四十二章经》。这本经书佟初经常贴身携带,常伴于身侧,不时翻阅,从未离身。
“多谢长老。”许茹卿接过了经书,长老与宫逾便都去忙了。
许茹卿轻轻摩挲着经书,书面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檀木与莲子的清香。
好似他唇红齿白,当面而坐,不曾离开。
忽而,她觉察到其中两页之间的缝隙格外明显。她顺着那书页,直接翻到了第十六章,其中夹着一封信。
信封上,隽秀的小楷中写着“许茹卿亲启”。
拆开信封,信中只有短短十四字:“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字迹虽隽秀,却力透纸背,可见写信之人写下这些字时内心的挣扎。
这封信已然放了许久,纸上的墨迹早已陈旧。
许茹卿瞥见第十六章上正赫然书写着:“……汝等沙门当舍爱欲,爱欲垢尽,道可见矣。”
合上经书,她的手指缓缓划过封面上印刻的字。
“这便是佛子你的证道之法吗?”
*
阮景礼许久未回十万大山,这次回来安排了些事宜,顺便处理了几桩积攒已久的妖族大事。
天色已薄暮,手下的熊妖却急急忙忙来报:“王,王……不好了,酒窖里进贼了,偷喝了您好几坛子陈年的桃花酿,还打翻了不少。”
“岂有此理,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偷酒偷到了我们王的头上了!”豹妖金澹月勃然大怒,一双手五指勾起,隐隐可见豹子的利爪之势。
“那女子看……看起来像是合.欢宗的。”熊妖努力回忆道。
“怎么又是那劳什子的合.欢宗的妖女!”金澹月颇为不满,“合.欢宗的修士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你把人扔出去不就得了?”
熊妖欲哭无泪:“可……可是……她都已经分神期了,我才元婴……就算是再不看不中用,她的威压放出来也够将我压成肉泥了。”
金澹月想起来了,看酒是件轻松差事,便都选了些修为低的十万大山住民。住民们来此看酒,换点平时能用上的灵草、灵药。这些东西对于王来说,效用微乎其微,送出去时也甚是大方。
金澹月的双眼炯炯有神,若有若无地瞥过王座上的猫耳玄衣少年,迟疑道:“王,我去处理好此事。”
“无妨。既然是我的酒,那我便亲自去看看。”阮景礼食指轻叩,展了展衣摆,从王座上优雅地站起身,“你们就按我之前说的去安排人手吧。”
“是。”众妖抱拳。
待出了妖王殿,走远了,金澹月才戳了戳手下的鹿妖,疑惑不解道:“最近,王怎么连这种小事都要亲力亲为了?”
鹿妖小声道:“听说王在合.欢宗里潜伏了不少时日,你说,王会不会已经……”她一顿挤眉弄眼。
金澹月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懂了,定与王侦查之事脱不了干系,所以他才要亲力亲为。毕竟,那可是一不小心就会颠覆整个修真界的大事,还是谨慎为妙,不愧是王。”
鹿妖:“啊?”
*
少年只身一人走到酒窖时,一双异色的鸳鸯瞳已变得漆黑如墨。
见到了熊妖说的那“偷酒贼”,阮景礼一挑眉,身后的一双猫尾不由自主地轻轻摆动。倘若金澹月在此,定能看出妖王此时的心情甚是愉悦。
许茹卿醉醺醺地举起酒坛,凑近仔细看了看,又嗅了嗅:“这果酒味道真不错,甜甜的,度数想来是不高的。但真是奇怪,我的头怎么有点晕呢?”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脸上挂着俏皮的笑意,显然已经不胜酒力。
她的脚下像是踩着棉花,她试图稳住身形,但两脚不听使唤,又不慎踢翻了几坛子酒。一坛酒滚落到了她的脚下,她未及看清,就一脚踩了上去,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向后倾倒。
她张开双手,紧闭双眼,想象着自己倒下去的情景。这一刻,她仿佛卸下了所有的束缚,全身心地沉浸在这微醺的醉意之中。
然而,她的脑袋并没有如料想中那样砸到地上,而是撞入了一个柔软温暖的怀抱,就好似她的松软床榻,给予她无比的安心与温暖。
许茹卿的眼神中满是迷蒙,回头看了看来人,用力揉了揉了双眼:“我的老天,做梦做大发了,梦到帅哥了。”
眼前的少年,长身玉立,万里挑一的面庞彦俊清逸。一双黑色瞳孔,澄澈若秋水,但许茹卿望去,却有着勾魂摄魄的魅力。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条墨蓝的发带轻挽,额前的几许碎发更显其俊美出尘。他的唇角微扬,似笑非笑,极是挠人心。
少年宛若一块完美无瑕的美玉,雕琢得无比精致,雕刻之人必有出神入化的造诣。
“我淦,还是猫耳。”许茹卿顿时起了兴致,利落地起身,将他细细打量了一番,“还有猫尾!呜呜呜,你怎么这么懂我xp。”
她伸出手,正要去摸摸他的尾巴,却被猫耳少年一把握住了手,低声道:“不要乱摸。”
少年清澈的嗓音里透着些许喑哑。
先前,他心中一直忐忑不安,担心许茹卿不喜欢他的样貌。然而,他未曾料到的她竟如此大胆,上来便不管不顾地直接伸手。
许茹卿闻言,鼻头一红,眼里竟然积攒出了几颗泪珠,而后在阮景礼的愕然中泫然泪下:“呜呜呜,剑尊和魔皇都死了,佛子飞升了。什么系统任务,什么魂契,我都不玩了,回不去就回不去吧。现在我无欲无求,好不容易梦到个猫系帅哥,连摸摸都不让,呜呜呜……”
阮景礼有几分手足无措,他在心里挣扎几下。终于,他狠狠心,将自己的尾巴揽到身前,递入她的手中,脸色更红了:“给你摸。”
他别开头,掩盖眼神的慌乱,欺骗自己道:猫的身体与尾巴是两种生物,她摸的是他的尾巴,与他妖王有什么干系呢?
许茹卿心满意足地呼噜了几下尾巴。
而后,她得意忘形了,得寸进尺道:“你的耳朵也给我摸摸。”
然而,她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她踮起脚,伸出手,偏偏就差了一点,摸不到少年的耳朵。
她估摸着他约莫有一米八五。
阮景礼见她眼里又开始积攒泪珠子,立刻自觉低了头,将耳朵垂到她的手边。
堂堂一届妖王,而今却是一副俯首称臣的模样。
许茹卿摸了摸,心花怒放,乐滋滋道:“不错,毛茸茸的,和我家白手套的手感有得一拼。”
阮景礼听到她提起“白手套”,身体僵了僵,生怕被她瞧出些端倪。
不想,她警觉地眯了眯眼:“帅哥,你身上总有一种让我觉得很熟悉的感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凑上前,却因为醉了酒,看不真切,便步步贴近他的身体。
阮景礼向后默默退了几步,已然退到了墙角,这场面活像是恶女威逼良男。
两人的脸凑得极近,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他可以看得根根分明。她贴近的呼吸里,带着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清洒在他的脖颈间。明明还是冬季,他却好似看到了春日里的桃花盛开。
他好像还从未从这个角度,如此近距离地看过她。
“砰砰——”
两个人的心跳因为贴近,而变得无比清晰。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在彼此的胸腔里回响。
阮景礼已经做好了被她看穿的准备。
然而,许茹卿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很像我未来的伴侣。”
阮景礼:“?”
醉酒状态的许茹卿:【土味情话】技能点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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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晋江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