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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轮回 ...

  •   第二道彩虹出现的时候,我知道,又一个轮回开始了。
      起身,走去洗手间,不惊扰办公室里同事。此刻有人拿着手机对着窗外的彩虹狂拍,比较着各自的抓拍效果;有人驻足窗边,欣赏着太阳光在空气中的水滴里发生了折射和反射而形成的这种光学现象。

      当初,我也是在草拟量刑规程修订版的时候,焦头烂额中忙里偷闲,端着咖啡,站在落地窗前,欣赏着这般仙女彩带。脑子里,忽然蹦出了个想法。在场景与场景的跳转之间,就用这个彩虹的出现给被处罚人一个明确信号,又要开启新进度条了。

      哪里有彩虹告诉我,能不能把我的愿望还给我?
      不能。但我可以给你画彩虹,我还可以给你画两道彩虹,让两道彩虹告诉你,断了念想。

      “风雨过后,必有彩虹。彩虹过后,转瞬成空。一切归零,重新开始了无生趣的人生。”跟长老们解释这一条款的时候,我对自己的神来之笔不无得意,“极致的浪漫,体现着一种人文关怀。”
      长老委员会关注大框架,谁在乎细枝末节中,我那些恶趣味的小设计。修订版顺利通过后,执行至今。

      我曾经问师傅,“这个惩戒为什么不设定期限?在原版条例中,这一条太粗糙了。”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我补充设计了量纪量刑的方案。可在师傅这里就直接删掉了,连呈委员会讨论的机会都没有。

      师傅说,“你以为就你最聪明?你都能想到,别人就不能发现这个问题?不设定期限,这是前人深思熟虑的结果。今日修订,是因为形势不同,任何规章制度都要跟所处的环境相结合。我们现在的基调是从严。不要跟委员会讨价还价,大的基调不能变,基本原则必须遵从。”
      “比如这一条款?”
      “这条,是不得改动的基本条款。”

      师傅看我不以为然,“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铁笼中养得那只白鼠,它最后为什么疯?”
      铁笼中的老鼠,左边放一根通电电棒,右边放一块蛋糕。用木棍驱赶老鼠,经过几次训练,老鼠习惯了右边跑,一看到木棍,就往右边跑。然后,把食物和电棒对调,老鼠再往右边跑,就会变成通电痛苦,慢慢地它适应了左边跑。接着,再次对调。几次对调之后,会发现,无论用什么方法刺激老鼠,它都不会再跑了。它已经疯了。
      因为失去了对未来的合理预期。
      “什么最消磨人的意志?”
      “是什么?”
      “是无望。”

      彩虹本是千帆历尽的寓意,而我,把它改成了嘲讽。
      你以为是结束?不,它或许只是又一段的开始。
      来吧,一起看看怎样的下一场人间风雨等着你。

      当第二道彩虹再次出现的时候,基于当下的心情,还是忍不住骂了句,
      谁设计的这个细节,可真不是个东西。

      路过小会议室,正撞上公司业务部老总从里面出来,四十出头,颅顶已经开始秃了。青筋崩出,脸憋通红。四目相对,我略微有点尴尬,他已秒变笑容,又是一副精英专家的派头。刚刚里面的人还在怒吼,“收,收不回来,放,放不出去,要你干吗?逆周期烫平!你TM顺周期躺平?!不要跟我强调客观!就是你不作为!不担当!尸位素餐!一样追你的责!考核完不成,你自己去找人事处给你降级调岗,再不行,卷铺盖走人!”
      不用我耳力非同常人,这怒吼根本不是一扇门可以挡得住的。

      近来专题协调会的调性越来越火爆,经济下行,各项指标难看,老板越来越急躁,血压越来越高。然,升职的民主测评在即,此刻也真不是为五斗米折腰的金融农民工彰显个性的好时机。经济金融学基本逻辑就是权衡利弊。帅不过五秒,衰也不过五秒,自我就会战胜本我,该弯腰时得弯腰,该抖威风时就抖威风,毕竟不管内心如何千万匹草泥马奔腾,在下属面前,王冠绝对不能掉。
      所以,完全用不着跟自己的上司共情。他好着呢,被上司责骂,甚至是羞辱,必须甘之如饴。这说明他的上司没把他当外人,还肯栽培他。只要他想迈步走向更高的位置,他有无数个这样的理由让自己逻辑自洽。

      微笑点头,想就此别过。他却主动叫住了我,拉我到他办公室。
      我一万个抵触。您就别找我不自在了。毕竟您的工资条里是包含了您该承受的一切。批评我一牛马,那真的,就该是另外的价钱。

      “领导,改个时间,我手头支持制造业的分析报告,今天最后时限。油价最近的异动对资金安全影响非常大,您肯定已经关注到了,风险评估和应急预案今晚一定交......”
      “不能只顾低头拉车,还要学会抬头看路。”他不由分说,“最近太忙了,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聊聊,谈谈心。”
      咱俩有什么心可以谈?
      他板起脸道,“问责的那个事。”
      我没空这个时候陪你聊这个。
      “别想跟我打哈哈。我知道你对这件事情是有想法的。合规部说你一直强调说是当时处里只有你有资质,你是帮人代签。时过境迁,谁能证明?你连你是帮谁签的都想不起来。白纸黑字,字是你签的吧?签了,就得认。现在就是递人头的时候。你也不是几岁小孩儿了,大局意识、责任意识…”

      “所以说,我错在当初就不应该参加资质考试。我当时太年轻,就不应该去考试。应该为此事担责的人,因为当时没有考试,所以没有资质,所以不能签字,因此没责任。而我,因为当时为了项目流程符合合规性要求,替人签字了,我当时顾全大局,没让该担责的人为此担责,所以,我做错了。您是不是这个意思?”我脾气一直不是太好,社畜直接掀桌子。“您想过当时为什么处里只有我有资质?”
      他回应道,“你是个对自己有要求的。”
      那是因为我当时吃饱了撑得闲得慌!

      “但是,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他道,“就算如你所说,你是被抓过来代签的字,你也不是几岁小孩儿了,这个辨别力都没有?让你签你就签?都没看清是什么,就敢直接签?这么天真?!别跟我讲你是基于对同事对上司的信任,或者来自权威的压力,不敢不签。我相信你手脚是干净的。但是你不敢拒绝,你不敢坚持原则,你怕得罪人。你为什么怕得罪人?我一直看重你,今天就索性挑破这层窗户纸,为了你日后成长。”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因为你想攀附。当时你是资历浅,但你想这些当时手握实权的人或者背靠实权的人,能对你另眼相看,能觉得你有潜力,能给你未来绿灯和铺路。你别急着反驳我,回家好好想想我说的话。谁没从年轻时候走过来过?这件事,对你,也是个教训。基本常识,你都没有,给你个处分,冤枉你了吗?不冤!”
      我盯着他。这是跟我偷换概念。在他的口中,我的罪责从没有履职尽责,被换成了明知故犯。有一点,他没想错,我当然记得是替谁签的字。只是那位前辈选择了沉默,我也不想多说。我不愿意看见自己跟他撕咬个一嘴毛。我是真天真。谁没从职场小白走过来?他是真故意,那是他升职前的投名状。

      “问责下来以后,你别闹。闹,对你个人前途不好。”一脸严肃,一脸正气。
      多说无益,“放心,我能咽下……”
      “咽下?什么咽下?说咽下就说明你还没有深刻认识到你的错误。”
      真想果断让他闭麦,毕竟马上就不用再看这张脸了,但看他日渐退后的发际线于心不忍,谁还不是个社畜呢。最近我也割肉买了能生发的洗发水、护发、护发乳、生发精华,满枕头都是一股子呛鼻的中药味。看着洗手间到处是自己掉落的头发,这种心酸,我懂。“领导,您现在是关键时刻。我再不懂事,肯定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给您添乱。”
      他欣慰地拍拍我的肩膀,低声道,“你已经知道问责结果了吧?”
      我很老实摇头,不知道。
      “先跟你通个气,以最终下文为准。嗯......是行政记过。”
      “这么重?!”脱口而出。
      “什么算轻?什么算重?”他拔高分贝反问我。
      “业务部的那个谁,值班脱岗,经济处罚500块。办公室的那个谁,明知应双人现场办抵押,却委托客户自行办理,办了个假证,经济处罚1000块。”
      “那能一样吗?他们也没有造成实际损失......”
      “难道咱这个项目实际损失了?”在我看来,那两个更严重些吧,那是职业操守的问题。明知道我涵养修养俱废,还非得逼我把难听的话说出来。“我只是签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复核,就行政记过了?照这个标准,那审定人该是什么责?什么时候复核要承担总责了?”
      “刚刚跟你聊这么多,怎么又绕回来了?你怎么油盐酱醋不进?”他眉头皱起,青筋直跳,“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天真?!不要到处跟人攀比,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谁攀比了?算了,那我去写报告了......”
      “你看你急得,你听我把话说完。你怎么都是要在问责名单上的。把老总拖下水,也不能减轻你复核的责任,是不是?咱们的原则是越少波及到人越好,保护大多数人。这时候,就是该担当的时候。记过的行政处分期就一年,你这一年也不会升职,对你没实质影响……”

      我没急,急得是你。
      我就多余搭理你。

      “哎——我话没说完,你走什么?还是不成熟。”他拉住我,“还有个事,提前跟你说一声,你有个心里准备。这个季度的员工行为排查,我给你打了异常。”
      “异常?”
      “情绪异常,消极悲观,严重影响工作。”
      “我哪么异常了?我耽误哪项工作了?我耽误您布置给我的工作了吗?”
      “你都被问责了,还不情绪反常?这是人之常情。”他温柔地望着我,“咱们实事求是,下个季度,我再给你打回正常。纪检那边,你放心,我会亲自去给你解释,我能做好你的思想工作。”

      我是悄悄地消失的。每一次都是。明天天亮的时候,他们所有关于我的记忆会被清空。石投入水,就像我从来没有来过。
      没人在乎我。我也不在乎谁。

      这才是属于我的惩罚。用无休止的轮回。到底什么时候是结束?或许就真如他们所说,永远不会结束。

      那天之后,我被关了三十天禁闭。在整整三十天的黑暗里,脑海中不停闪回的都是过往日子的点点滴滴。我把记忆敲碎,串起,再敲碎,再串起。到底哪部分是真的,哪部分是幻境。早就背下来的运行手册给过我标准答案,可用自己的逻辑我依然分不清。是我脑雾了吗?在黑暗里,我无数次的怀疑自己,辗转反侧。

      “师傅,她不会已经疯了吧?咱区还没人挺得过幽闭三十天不崩溃的。”
      “她不会。”
      三十天没有听到过任何声响,忽然听到压力舱外,师傅和师姐的对白,格外刺耳。师傅知这压力舱隔阻不了我的听力。这话就是说给我听的。
      师傅,你凭什么觉得被全世界隔绝的我不会崩溃?你我之间的师徒情分,如今换不得一点关切和疼惜?
      这个当口,居然还像一个跟师傅讨糖的孩子,师傅,你怎么不疼我了呢?
      是不是很可笑?

      “她还有没想明白的事情。你把她封印在地底十八层,她都不会让自己有事。”
      他说对了。我一直就这么轴。

      “你知错了吗?”师傅拉开门带进来的强光刺伤了我的双眼,“今日你我的谈话是流程的一部分。是要形成笔录呈合规委员会的。”
      “错?”双眼剧痛,睁不开。
      “好好反思,这是给你的机会。”听得出来,师傅是在帮助我。给梯子我,再不搭,就是我不知好歹了。可反思?这个词刺痛了我,“我反思什么?我凭什么反思?我错了吗?我错在哪里?怎么去判断是非对错,都是师傅您教我的,所以,是您错了,还是我错了?!”
      师姐怒喝,“禁闭三十天,没见你清醒一点,居然还学会攀咬师傅了!”
      师傅开口教训我,“你的心胸是不是只装得下你自己?光有你自己那一亩三分田的小事。你是我这几十年来培养的最有潜质的一个,你从来不是最强的,不是最聪明的,确是适应能力最好的。我很看重你。可你这个格局什么时候才能打开?你什么时候能学会提高站位去思考大局问题?”
      “弃灰于道,小错重罚,就是您说的大局?!”

      他露出惋惜的表情,“不成器!看我把你骄纵成什么样子了?!我就是妇人之仁。你什么时候能长大?你去吧,在漫长的岁月里,你有足够的时间好好反省,你终有一天会懂什么是规矩。”

      师姐紧握我的手。“师姐,别怨恨,要心怀感恩。”她哭了,她的一滴眼泪滴在我的手背,“一路好走。”然后一脚把我从云端踢下,跌入因为数据越滚越多而滚烫的信息流中。手背上的眼泪尚未干,跌落的一瞬间,我感受到的是她给出这一脚为自己扫清障碍的畅快。毕竟在临近这一次区里副长老的提名中,我曾经是她唯一的竞争对手。我深知她对自己不是师傅的第一手选择心中的怨。

      闭眼。等待。
      与其说是等待,不如说是老老实实把既定程序走完。
      最初的时候,还在等待的这个流程中,是有几分期待的。期待下个空间里,有什么惊喜。年纪越来越大,越来越觉得所有睁开眼的世界,都乏善可陈,乏味无比。在哪里都只是过客。

      夜。无尽的黑。
      天上星星只几颗闪烁。

      这么多年,我仰望星空,有个问题,一直没有参透。已经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他们,怎么就有人对能够任意掌控他人的人生,决定他人的生死,这么迷恋。我不懂,也许是我从来站得不够高。

      来看看这一世,我是个什么货色。

      跑过来的姑娘给我披上大氅。温柔的手。回眼看看这一世,我遇到的第一个人。青衫锦裙,眉清目秀。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这三件套的问题,在我年幼的时候,或许还有兴趣问问,现在已经不会问了。急什么呢?早晚都会知道。

      只是这次不同。我不在襁褓里。看这女孩的打扮,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裙,看看周遭的环境。怎么开始玩儿cosplay了?难道还会是时间车轮滚滚向前,而我的时间线开始倒退了?

      给什么,我就承什么。老天自有安排。这对我是个讽刺。

      离得太近,见那姑娘眼里含泪。这眼神,濒死前的恐惧。什么意思?不会一睁眼就死在这里吧。这种剧情,还是第一次。规程又被修订了?不是吧,他们现在写方案都这么草率了?粗糙到,准备让我落地就卒。这个玩忽职守的设计,必须上追两级问责。

      卒?我太高看自己了。士大夫死了才叫卒,普通人只能叫死。从前师傅说我总是自视甚高自以为是。瞧,这毛病一不小心就流露出来。

      她抓上来的手,捏得我痛且无法挣脱。完了,这一世手无缚鸡之力。没撸过铁。“跑吧!”

      没有身份证没有户籍没有通关碟文,我一黑户,在这个世界里,我能去哪?没有高铁没有汽车连共享单车都没有,骑马也不会,雇马车也得要钱,我身上这绫罗绸缎,朱钗发卡,值几个钱?能跑多远?

      “跑去哪?”我问她。
      “试试,也许还有机会。”
      “我……”姑娘,我这不是反问句,这是疑问句。何去何从,貌似生死关头。刚一落地就面对死局。什么情况?挨刀?赐白绫?毒酒穿肠?乱棍打死?车裂?不会凌迟吧?哦,不至于吧?
      我抬眼看看夜空。假装无所畏惧。嘿,来吧,又要搞啥新花样。在人世间走过几个轮回,没人在乎我,我也不必在乎谁。怎么?这一次改沉浸式体验了?

      “赌一把吧!”那姑娘发狠道,“在这乱世,一世为人,能安稳的活几天就活几天。姑娘,下辈子,咱们都不要投胎做人了。你走吧!”

      哦,不不不,你下辈子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还得做人,做这个无聊的人。
      忽然想逗逗她。这个时候冒出这种念头确实有点不像话。“怎么逃?我还能去哪里?” 听上去是无助的吧?毕竟装无助,我也不是那么擅长。

      她手指着一个方向,“你从后院跑。这会儿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宴会上。我打听过了,今晚是年宋当班。他会放你走。”她摘下朱钗和耳环,“拿着!能给你抵补一点儿是一点儿。路上用。”原来是临时应急的解决方案啊。这种激情逃跑的后果,这妹子恐怕是没有思考过的。

      “去找刘大哥。跟他走,好好活着,从今以后,为自己好好活着。不要再被人找到。都是笛子害了你,以后不要再碰笛子了。”她拥抱了我,然后向着她说的后院的方向,狠狠推我,诀别,“快走!”这妹子一副置自己生死与度外的小模样,还真是可爱。我刚是小瞧她了。只是看这架势,她为我谋划的后路八成是依附于一个男人。但这不是她的问题。关键是我,没有办法执行。很现实的问题,初来乍到,没有前情提要。谁是我的刘大哥,黑灯瞎火的,我去哪里找他。她坚定地,“你走。我留下来,掩护你。能拖延一段时间,就拖延一段时间。”

      然,还有我再怕的?我貌似视死如归是经历多少次之后,明白由不得我选后的被动选的一种自我心理调节方式,是知道就算是死了明天还会睁开眼睛应对又一个无聊无意义世界的循环。只是稍微有点懵。肩膀湿了,是她刚刚拥抱我的时候留下的眼泪,被风吹过,热烘烘的,此刻冰凉。稍微有点动容。突然惊觉,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共情能力居然还没有退化。

      “我走了,你怎么办?”狗血剧看得足够多的我,不用剧本也知道该说合适的台词。此情此景之下,到这里,我也算终于说了句人话。

      她没有犹豫,没有拉拉扯扯,甚至没有再哭啼,一副为我当家作主的腔调,“不用管我。你我姐妹一场,总得活一个。我想你能好好活着。”

      妹子,你这个担当,我一时有点儿不好接。
      “我不想逃。来都来了,去看看吧。”我扯过呆住的她。如果只能活一个,那为什么不能是她?傻子。大步迎着灯火走去。

      来吧,一起看看,这一世给我安排了什么。

      心里有些犯嘀咕,怎么了?长老们也开始流行玩起穿越了?玩人家玩烂得梗,有什么意思。最新修订版的规程是我负责牵头草拟的,征求各区意见的时候,面对着上千条意见,负责修改和反馈的我,带着团队累吐改。还是师傅大牛,找到已经快口吐白沫的我,“必须认真对待各区所提意见和建议,且高效地完成工作。这有什么不好解决的?所提想法合理的,就修改,不合理的,就退回。”
      我翻着白眼,哀嚎,“啥叫合理啊?能书面反馈意见的,谁不觉得自己是理由充分,是合理诉求啊?都是想法合理的。各区大佬,我也惹不起。师傅,您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能逐条反馈,书面并口头,一定能妥善解决。”

      师傅抿嘴笑,“傻子,什么叫合理?我愿意改的,就是合理。我不愿意改的,提再多意见也没用。”

      “你需要花更多精力和时间的,应该是后面各个边界审查部的意见。走陪我去找他们长老喝茶去,好好聊聊,兜售一下我们的想法,提前摸底他们的想法。他们才是未来在长老委员会上审批环节发表意见的人。你可别搞错了重点方向。”

      “唉,看破不说破。非得让我给你点破,不然就不懂。你什么时候能学会?”
      “先天不足,没慧根啊。所以,师傅您得一路提点我。”

      对它,我烂熟于心。师傅以前说过,任何时候大原则不能违背,这是我们的世界运行规则的根基。可这是怎么了?修改规则了?我辈的规矩,如修改规则,我不可能不知道。那必是要被要求入脑入心学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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