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无尽》辣椒拌醋

2、第 2 章

　　闪闪是被一个刹车惊醒的。她其实并没有睡得很深，好像只是打了一个瞌睡。司机一个刹车她迅速地睁开了眼睛，感觉到身体往前冲去，她伸手用力去握栏杆。
　　然后她握住了一双干净温暖的大手。
　　仓促放开，抬起眼睛，她看到了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
　　“别怕，我给你护着了。”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闪闪瞪大眼睛，脑袋往后一靠，撞在了玻璃上。
　　尽然一赶紧扶住她的头。
　　“吓到你了？”他有点尴尬。
　　闪闪是被吓到了。她的心跳得厉害。

　　车子继续往前开。道路有些颠簸，他们俩坐在车子后排，起起伏伏跟摇船似的。已经是终点站了。
　　司机见那个小伙子上了车就往女孩儿身边坐，到了站又不走，用怀疑地眼神盯了盯他。他个子高，身上穿着暗蓝色的工作服，背着一个不大的双肩包，看不出什么职业。
　　“哎，到站了，下车下车。”
　　司机又对这闪闪说：“没事吧？”

　　闪闪却有些脸红，“没，没事。”
　　两个人下了车。尽然一打开雨伞，遮在了她的头顶。
　　这把伞，为了这一刻，似乎等了很久了。

　　他怎么会在这儿？他什么时候上车的？刚才她流口水了吗？
　　闪闪不敢相信，竟然是在这么糟糕的情况下遇见他。
　　她今天甚至没有洗头！

　　阔别十年再相遇的两个人，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打招呼，聊天，再告别？
　　许多人大概是一两句不咸不淡的寒暄，就够了。
　　闪闪是在高一那年遇到尽然一的，可是尽然一在那一年冬天就转学了。说起来，两个人其实不太熟。这样，算不算故人呢？这样，两三句寒暄，够不够呢？

　　“过来点。”
　　公交站来往的人多，尽然一怕来来往往的伞打到她，轻轻将她往旁边护了护。雨并不大。两个人就这么隔着一点距离走了十来米，到了一处便利店门口站住了。
　　闪闪在想着怎么开口打招呼。记忆里，他似乎是挺爱讲话的。
　　“你要去哪儿？”
　　“你要去哪儿？”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闪闪抬起脸看向他，他也正侧着头看向她。
　　尽然一一笑，看到她黑色眼睛里自己的影子。“我猜你是想去运河边走一走。”
　　“嗯。”闪闪在他的笑里确定了他会主动找话题。这让她放心了一点。
　　“我要去的地方刚好在运河边上，不如我们，走一走？”
　　尽然一的样子，像是遇到了一个昨天才在一起吃饭的朋友，那么自然。闪闪再一次确定他不是出于客气而做出这个提议。她的心里莫名地一跳。

　　两个人沿着马路边走着。闪闪目视前方，尽量不去打量他。
　　桂花开了。在潮湿的雨水里透出一点温润的甜。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近况。闪闪发现他的声音真的很有辨识度。这么多年，这个声音依然和十年前那个在空旷的夜晚唱歌的少年一模一样。有个当红的配音演员，声音和他有几分相似，她一直很喜欢听他配音的电视剧。
　　“你赶不赶时间？我走路有点慢，或者我们可以打车去？”闪闪发现尽然一一直在配合她的脚步。她有点担心耽误他的事。
　　“不用，我们约的时间比较晚，不会迟到。”

　　过了小河沿，两个人又循着小巷子走了一会儿。闪闪的方向感是比较差的，等到的时候，她发现他们走到一片竹林里。十字路延伸到一座民国风格的庭院前，右边一块古朴的石头上刻着小篆——方园酒庄。
　　“ 听说它的前身是民国时期一户方姓人家的私宅。后来转手卖了好几次，机缘巧合到了我这个朋友手里。园子虽然小，风景倒是不错，我带你去看看。”
　　进了门，左侧是一个长方形的书房，从门口可以看见正中央摆了一张大实木桌。主人大概是个随性的人，房里字画、卷轴、笔墨、盆栽都摆放得不甚齐整。应该是后期做了改造，靠园子的一方做成了落地玻璃，竹帘半卷，映衬着一拍凤尾竹，很有几分清幽的雅趣。
　　往前走几步，一动尖顶的带阁楼的建筑映入眼帘。爬山虎爬了满墙，高高的窗户上凉快彩绘玻璃平添了几分异域风情。
　　“那儿早废弃了。我上去看过，湿冷得很。现在他们都住在一楼。”尽然一跟着她的目光为她介绍。
　　“那扇窗户，看着好像随时有一个公主要垂下长辫子似的。”闪闪开玩笑。小时候，她最喜欢听长发公主的故事。
　　“不然，你叫一声，看长发公主在不在？”尽然一笑看着她。闪闪朝他眨眨眼睛。
　　他竟然听懂了。

作者有话说

　　慢慢更~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