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授予女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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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脚步近了，李清照赶忙松开，“吴大人来了！”
佘尽欢端坐，威严又冷清，从李清照角度看过去。
清冷的侧颜，线条轮廓分明，肤若凝脂，睫毛弯弯，还有水润的唇。
李清照撤开视线，呼吸有些不稳，看向吴炳。
佘尽欢若有似无地勾起一抹浅笑。
“吴大人，前日，本宫与你说的，你觉得如何？”佘尽欢与官员说话，总是带有压迫。
“长公主殿下，臣以为长公主说得在理，秦副组长很早给了臣详细方案。而前日长公主的说法，让臣心悦诚服。”
吴炳对佘尽欢除了敬畏还带了尊崇。
严格来说，如果没有长公主，他还得不到如今的地位。
当初太学隶属国子监管辖，佘尽欢在那是的改革上对教育有着着重的板块。
随着改革的推进，在三年前太学从国子监脱离出来，独立成为第四个直属皇帝管辖的机构。
而太学令便是太学的最高长官，不收任何人的制约，除皇帝以外，无人能对其发号施令。
除非作奸犯科，无所作为，证据确凿，否则终生任职，皇帝也不能凭自己喜好罢免，直至自愿辞官回乡。
而三年前，谁担任太学令成了朝堂争论的话题。
最后是佘尽欢一举推荐吴炳担任太学令一职位。
因为吴炳此人有才有能，清正廉明，最重要一点，寒门子弟出身，家中只有一妹。
佘尽欢点头，“也不枉本宫多次去太学与吴大人商量啊。”
吴炳惭愧，“是微臣迂腐了。”然后从袖口出拿出一本册子——任职文书，还有一份奏报。
相竹拿过来，呈给佘尽欢。
先是打开了任职文书，看到上面的名字，嘴边漾来笑意，然后才翻来奏报。
上面详细写了太学老师的一切任职细则和录取学生的规章。
佘尽欢看了大致，“给观察小组吧，后尽事宜再说。”
“是，长公主殿下。”
吴炳进来之时除了看到长公主，自然也看到了旁边的李清照。
他没有见过李清照，只是觉得这女子通身才气，气质书香，而在承铃宫有这气质的，应只有一人——李清照。
“恕臣斗胆，殿下身边这位姑娘可是李清照李姑娘？”
李清照到没想到自己被一个官员注意到了。
“见过吴大人。”既然注意到了，就要行礼的。
“没错，她就是李清照，太学令觉得如何？”
“果然名不虚传，长公主殿下极力推荐，实属独具慧眼啊。”说到这儿，话锋一转，“不过，还是需要考察的。”
吴炳还记得很清楚，那时佘尽欢到太学考察，提出了女夫子的教学任职。
自己怎么可能同意，但是长公主据理力争，用法理条文说：从太学独立之初，便没有一条法律规定女子不可为师为生。
也是从那以后，长公主每每来太学，都要与自己辩论一翻，直到自己哑口无言。
但是自己不承认，长公主也没有使用强硬手段，没有让自己承以恩情。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妹妹也在耳边说女子之政亦是与男子不相上下。
自己的妹妹也是才德兼备，常常与自己观天下大势，望朝廷之运。
渐渐地，自己竟然被说服了。
如今想来，必定是长公主以她那三寸不烂之舌与自己的妹妹合谋，对自己无孔不入的念叨。
虽然太学之事由自己一个人说了算，但是也要平衡大权，女子为师之事，即使自己同意了，后面也有一系列繁琐的事情要处理。
毕竟女先生，世间少有，何况是皇权认定，走出这一步，需要多方考量的。
从长公主提议之初，到现在正式的任命文书下达，就花了快两年的时间。
这是太学最大的改革特点之一，长公主与自己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把这事敲定下来。
还要看后续的效果，如果不行，那么就失败了，多少努力付之东流。
李清照隐隐有所预感，心止不住的跳动。
“那是自然，律法规章，从来不是虚设，太学由吴大人掌管，是我大宋之福。”
“长公主的夸赞，希望臣受之无愧。”吴炳亦有一腔热血，为国为百姓，为大宋数万万有能之人。
吴炳此来，除了来向佘尽欢交差，自然还有事要商量。
吴炳退下后，对相竹说：“相竹，你先退下吧。”
相竹眼观鼻，鼻观心，心知肚明，“是。”
佘尽欢拉住李清照，轻而易举地让她坐在身侧。
“清照，你怎么了？”
这次拉着也太轻松了吧。
李清照目光如炬，说出来的话确实软软的，“我腿软了。”
“站久了？”
佘尽欢让李清照的腿搭在自己腿上，李清照还不好意思，这是在书房办公的地方，“这样不好。”
“我给你揉揉，没有人，无碍的。”佘尽欢低柔哄道。
李清照自然随她了。
佘尽欢力道适中的揉着，揉得仔细认真。
李清照看见这样的佘尽欢，心甚是柔软，在佘尽欢脸上快速啄了一口。
佘尽欢满目星河皓月。
“好了，可以了，你的手揉得真舒服。”李清照看佘尽欢这么体贴，自然夸两句。
佘尽欢听见这句话，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知想到什么，耳朵突然红了。
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事，更遑论女子之间，哪怕在现代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自己也没有需求啊。
但是看到自己比较长的指甲，想了想：应该要剪指甲吧。又下意识地去看李清照的，意外的是，李清照竟然如此平滑，没有留指甲？
佘尽欢肯定没有记错，之前是有指甲的，什么时候竟然剪了？为什么要剪？
李清照见佘尽欢意味不明地看着自己，一脸茫然，“这，你，怎么了？”
佘尽欢回过神来，“啊，嗯，没，没事。”
佘尽欢才知道刚刚自己在想什么，我一个现代人都不懂，清照应该也不懂的吧？
这种事想想都让人……老脸一红。
余光看见案桌上的任职文书，佘尽欢神色认真地看向李清照。
“清照，有一件事，我需要拜托你？”
难得看到佘尽欢对自己这么严肃，“你说。”
拿过任职文书，郑重地交给李清照，“打开看看。”
李清照心跳加速，她已经才猜想到了，但是还是想要看看。
看了看佘尽欢，在佘尽欢的鼓励下，翻开。
与朝廷官员同等的太学教职人员任职文书：
邦国政治人才，盖出于太学；朝廷纲纪，尽归于会府。矧乃端揆之任，聿居师长之荣。苟非虚才之能，曷慰缙绅之望？
尔李清照，器度端凝，姿识明敏。刚柔之气，足以配昔人之贤；博学之才，足以周当世之师。
今太学令丕承宏绪，值造多艰，外有侵辱之虞，内赖修攘之略。
望汝于收任职文书之日起，在七日之时于太学锡庆院报道。尔其钦哉，尚多受祉。
由太学令亲自授予，相当于皇帝任命。
李清照拿着文书的手有些颤抖，“这是真的？”
佘尽欢知道李清照高兴，大声告诉她：“真的，千真万确，皇帝任命，太学令授予，清照从今日起背负了家国使命。”
李清照手里突然觉得这份任职文书重如千斤，但看到佘尽欢信任之色，又充满信心。
“尽欢，谢谢你！”
多谢你无条件的信任，多谢你为此付出的努力，多谢你对我倾尽所有的鼓励，多谢你有你在我身边。
多谢你，给我施展才华的能力和勇敢无畏的勇气。
佘尽欢抚了抚李清照的头发，轻声说：“女先生不好当，很难，很难，你会受到多方来得施压，不用怕，我陪你一起。”
“魑魅魍魉，我从不畏惧。”
佘尽欢笑了，“你知道吗？我本想把你护在怀里，不受风吹雨打，护你一世安稳。”
“但是我又想啊，你是李清照，大宋第一女词人，才学之名震动大宋文坛，不应该埋没了你的才华，一生禁锢在这方寸之地。”
“你目光之处，应是大宋人才，伸手一摘，该是大宋未来。”
李清照克制自己流泪，原来被一个人如此看中，热泪盈眶也不为过。
“尽欢，我绝不负你。”
佘尽欢笑得温柔，“我也是。”
这七日，李清照准备着上任之事，还回李府一趟。
李清照如今是大宋鼎鼎有名之人物，她是大宋第一位女先生，无需考试直接任命，担任太学博士，同时，她没有任何官职在身，年龄也是最小的。
要知道太学的先生，都是身兼两职，一是官，二是师，有学识，有阅历，像李清照这样的还是头一位。
一时之间，朝廷上下争论不止。
不过，众官员也无可反驳，因为李清照的任命已经有一年的提议基础了，只是没有想到，最后真的录用了。
李清照担任太学博士一位后，开启大宋太学女先生的先河，她的出现，也必将为大宋注入新鲜血液，开启另一段传说。
这是后话了。
目前是，李清照回了李府，与家人共同用膳。
李格非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自己的女儿成为大宋第一人，比自己这个当爹的还要声名远播，应是欣慰的。
但是女儿也要承担她本不用承担的责任和压力。
“唉，照儿，你任太学博士已经板上钉钉了，既然如此，要做就做好，不落我李家威名。”
李清照知道爹在想什么，“爹无需担心，我会尽全力做好一位先生的指责，为李家立名。”
万氏却表现出忧心，但这毕竟是一件好事，为娘的，要为女儿高兴，“女儿啊，你受到委屈，要跟爹娘说，知道吗？我们给你撑腰，李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李清照哭笑不得，却看到爹娘为自己着想操心的神情亦是动容，“爹娘，你们不用担心，我还有长公主的。”
有这话时，李清照微微有些发烫，却装作平常一样提起。
“是啊，是啊。”万氏非常信任佘尽欢的，有长公主在，她也不用这么担心的。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授予女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