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民国》与尔听

31、梦境

　　虽然是初见，可既然是长辈，小孙还是知礼的。
　　“起来吧。”念之叫起，并递给了小孙一个物件。
　　小孙才起身，看着眼前的物件发懵，这是什么意思？见面礼？
　　看叔爷，示意自己收下。
　　得，恭敬的双手接过，再次开口道谢。
　　“谢二爷。”
　　也不知是什么物件，对于古董奢侈品一无所知的小孙只能随意的看了看，顺手揣进兜里。
　　再次坐下，小孙发现自己有很多问题想问叔爷。
　　可又不知会有什么禁忌，一时不知从何开始说起。
　　想了想，小孙挑了个安全一点的话题说起。
　　“叔爷，我这次来，你这什么一下就……长大了？”这时间的流速也太快了，不会下次来就直面叔爷的生死场吧？
　　想到山洞一别后的可能性，小孙浑身一个机灵，冷的发颤。
　　看着小孙，孙家粱眼底的笑意渐消，与念之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沉重。
　　小孙左右看看，难道自己挑选的这个话题触雷了？不是吧这么衰！
　　“你这次能来，是时间流速变了。”沉默之后，孙家粱开口。
　　“变了？”什么意思？小孙一脸茫然。
　　这又是什么未触及的新知识？
　　“上次你走之后，我遇到了一个人，对方点明你的存在与际遇。”
　　听到有人能知道自己的存在，小孙听的寒毛直立。
　　这里不会真的有什么世外高人吧？那自己会不会被收了？
　　想想神话故事里的那些除魔卫道的人士，小孙觉得自己的小命不保。
　　“别害怕，要是真对你有害，我不会将你再次找来。”孙家粱安慰明显有些炸毛的小孙，但显然不太成功。
　　小孙在心底哔哔，这可不好说，我不就是您三番五次召唤来的。要不是您召唤，我至于担心这忧心那的吗？
　　可来都来了，还能怎么着？只能顺着叔爷往下听。
　　“后来，对方说频繁入梦对你的寿数有损，若想改变，只能变更双方的时间流速。”
　　小孙忍不住出声询问，“怎么个变更法？”
　　不会是什么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不是，现实中一天，梦境里一年吧？
　　“半年为期。”回想几年前的那场谈话，孙家粱满脸肃穆。
　　“半年？”不是一年是半年，可这也没比一年好多少啊！想想之前还是一个月一次，这回直接是半年，小孙不确定自己半年后出梦境还能不能适应现代的时候，起码到时候用手机的时候会跟红楼梦中的刘姥姥一样进大观园，跟不上时代，土里土气的。
　　“对，半年。”孙家粱肯定道。为了不影响小孙在未来的寿数，这几年有人已经付出了代价。若是能让小孙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与对方多相处相处，也不枉他的一番苦心。
　　“可是，那不就是叔爷你四五次之后就……”小孙对算叔爷的生命时间，不由得惊呼出声。
　　“嗯哼！”孙家粱出声，打断小孙，掩饰的喝口茶。
　　念之挑眉，手指轻轻的在座椅上摩挲着。
　　小孙抬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叔爷和二爷。
　　“那叔爷，我这次在这里是干什么？”半响，小孙提出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这会儿她又是现身又是出声的，总不会还让自己待在一个四方井里吧？上次她可待够了。
　　听到小孙的问话，孙家粱没有答，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念之眼神询问。
　　念之点头，回应。
　　这是在对暗号吗？
　　小孙看不懂，心中奇怪。
　　“我与念之近期都有要事，不便带着你出入。不过，这些年我有些境遇，欠了一个人一份人情。近日，对方的身体出现了一些变故，又因为身份不能随意安排人照顾。左右你这半年无事，便帮我去还了这个人情可好？”这本是他们一早计划好的，只是到跟前，孙家粱还是觉得该给小孙一个选择的权利。
　　悄悄靠近叔爷，小孙小声哔哔，“叔爷，您这是不是人们常说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自己报不了恩，就拖着子孙后代来还？”
　　真是难以想象，这小说还有照进现实的一天。不，应该说真是难得她孙小贝也有一天体验小说里的经典桥段报恩篇。
　　“尽瞎说，你若是不愿，我又怎会强逼？”
　　说来，这终究是对方的心甘情愿罢了。
　　只是，他到底是不想要小孙在这个时代欠下因果。若是有机会还了，便一了了之。不用回到未来被这里的人事物牵绊，更不用不明不白的与对方长久的牵扯下去。
　　“行吧，叔爷您都开口了，我也只能从了。”
　　这里在小孙的意识里毕竟是叔爷的梦境，在梦境中还不是叔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反抗不了，那就只能接受了。
　　不过，照顾人？
　　“叔爷，我这也没学医护，怎么照顾人？到时候让对受伤了、不高兴了您可不能怪我！”小孙事先说明，免得事后出事责怪自己。吃力不讨好，说的就是自己。
　　“放心，就跟你之前照看我一般，不必做其他事情。”你就是想做，他跟前的人还担心你不安好心呢，傻丫头。
　　“啊……这简单啊！这不就是陪护吗？行吧，这任务就交给我了。”小孙拍胸口保证。想起之前自己在医院里照看叔爷，不就是说说话，递递水，简单。
　　看着心思单纯的丫头，孙家粱与念之对视，眼中分明是意愿达成的笑意。
　　小孙看着两人的小动作，心中默默磕。
　　又来了又来了，要不要这么默契啊！！！
　　你们要是再这么下去，我要如何洗清你们的清白？
　　你们是纯纯的友情吧？
　　对吧？
　　是的吧！！！
　　傻白甜小孙，在两个早已历练成精的老狐狸的安排下，用过一顿晚餐之后，安睡一晚，便被送去一座宅院。
　　站在朱漆大门口，孙家粱止步。
　　看着这森严的大门和随处可见的暗哨明兵，再看看一脸纯白好奇打量四周的小孙。
　　叹口气，他也不知道将小孙送来是对还是错。
　　可如今走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他说停止就行的。
　　还有一点他没有对小孙说明。将她送来这里，还人情是其一，这其二，也不得不说有将小孙当做人质送来这里的意思。
　　不管是那一方势力，走到现在都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为夺取最终的胜利，有些路不得不走，有些事不得不做，有些人不得不杀。
　　希望时间慢一些，让他有时间去准备的更加充分。
　　复杂的眼眸在小孙看过来时眼角带笑，笑问，“怎么，后悔了？”
　　小孙紧紧握住叔爷的手，示意叔爷看大门，低声道，“叔爷，你看这大门，像不像虎口，一口就能将人给吞掉。”
　　这里给小孙的第一感受，就是个吃人的地方。
　　孙家粱看着小孙，直觉倒是挺准。
　　“你要是不想去，叔爷带着你回去。”便是不能停止，他也能将小孙安全的送回现代。这因果，大不了自己去还，哪怕是以十世轮回为代价。
　　“啊？那也不至于。”这里是给她一中不太舒服的感觉，可是这就回现代倒是也不至于吧？
　　“别多想，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可以……”
　　孙家粱正说着，朱漆大门大门，一男子出现打断他的话语。
　　看到此人的出现，孙家粱再次肯定那人定是实时监测她的动静，这不才说起离开，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出现打断，还真是心急啊！
　　“这位就是粱爷带来的人，真是有失远迎，失礼了。”
　　男子对着孙家粱拱手，歉意满分。
　　这谁？
　　小孙眼神询问叔爷，这人一脸假笑不累？
　　还有，什么叫‘粱爷’？
　　这才几年没见，叔爷都混出名头了？
　　该不会就是山洞里叔爷手下称呼的那个粱爷吧？
　　小孙扭头认真的看着叔爷，再回想自己看过的国民影片，里面称爷的人物与此时叔爷的形象完全不符啊！
　　“这位是陈管家，你待会儿就跟着他进去。”
　　孙家粱看小孙看着自己，便出声提示。
　　“哦，好。”应答叔爷，小孙转头看向男子，也就是陈管家，问好。
　　“陈管家，你好。”
　　也不是什么卑躬屈膝的，小孙只是平等的问好。
　　孙家粱没有介绍小孙的意思，陈管家也不好出声询问。
　　辞别叔爷，小孙沉默的跟上陈管家，在临近大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叔爷。
　　只那一眼，小孙心安。
　　因为她看懂叔爷的意思，要是过的不开心，他可以即刻送她离开这里。
　　挥挥手，小孙笑着告别，转身跟着陈管家走入。
　　看着朱漆大门缓缓关闭，孙家粱沉默、闭眼。
　　不够，还是不够。
　　要是够强大，小孙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要是够强大，他们的人就不会面临死亡。
　　他们还是不够强大，强大到让人畏惧。
　　小日本，狗日的东西。
　　睁眼，眼底的不甘尽退。
　　再次看一眼紧闭的朱漆大门，虎口。
　　到时候虎口……拔牙！
　　轻呼一口气，孙家粱转身离开。
　　这里只是平衡，真正的战争已经拉响，他也该正面面对敌人了。
　　坚定的脚步响起，铿锵有力的一步一个脚印离开。
　　因为只是还人情，又有随时实地离开的应承。
　　即便是走近虎口，小孙的心态也是稳健的。
　　虽然一进门这陈管家的脚步就快了不少，可小孙是谁？那时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主。你要跟她这里比赛竞走。
　　那可以直接宣布结果，她弃赛。
　　慢悠悠的朝着陈管家的方向走，小孙还有闲情逸致看看左右庭院的风景。
　　说实话，也就是在农村有这么大的院子。要是在城市里，那得是多大的身家才能有这样的宅院？
　　这家的主人倒是挺有钱的，又是大宅院又是管家的，还真有些地主老财的风范。就不知道跟电视里那些日本财团和英国豪门比，哪个更有家财和底蕴？
　　走出了十多米，陈管家才觉得不对劲。转身一看，跟在自己身边的丫头早就落后了，还挺自在，有这闲心看风景。
　　“咳。”陈管家出声，眼神威严的看着小孙，试图传递气氛的紧张性。
　　听到声音，小孙回神，看到不在竞走而是站在那里的陈管家，依旧慢悠悠的走着。
　　倒是不看风景了，可这走的也太慢了。
　　有心想说什么，但想起那位，又只能闭嘴。等待小孙走近，才转身接着走。只是这次，陈管家的步伐明显放慢，倒是配合着小孙的节奏走。
　　即便是心底再怎么咆哮，陈管家的面色平静，让小孙察觉不出一丝不耐。
　　不过小孙就难说了。
　　走了这么久还没到对方，小孙对于这些土豪的心态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从开始的嫉妒羡慕恨到现在的恨！
　　这到底有多远啊？
　　走着走着，小孙的面色就开始烦躁，越是烦躁就走的越慢，越慢就越是不想走。
　　最后，小孙不得不停下来歇一会儿再走。
　　头一次，小孙怀念现代，现代的交通工具。
　　即便是人挤人的地铁和公交，那也不用人力前进。
　　上次跟着叔爷从北到南，也是一路飘过来的。哪像现在，要自己一步一步的走，真他大爷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