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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小金鸟苏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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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化脑子飞速旋转,又觉得好像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自从遇见她,很多事情都变得难以相信难以预测起来。
她可以轻易取走将军身上的泰阳圈,知晓神秘的留魂门底细,甚至于三两下攻破柳先元布下的五重阵,再瞧...那木偶针说拔就拔,且不被反噬。
完了——
成化捂住脸,越想越心惊。
果然,半诛山的人,都不能小看啊!
他偷瞄了眼身旁专心赶车的未悟,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还有这家伙,对他的师姐百分百信任。
车内。
许冬末扶着小脸烧红的许春初,面上满是心疼。
男人在旁端坐着,定定瞧着兄妹俩,只是眼里没有焦距。
未清晃了晃右手腕上的泰阳圈,方才那三根木偶针触及到这家伙就破碎了。
她数着男人身上那些木偶针,脸色愈发沉重。“这位大侠,您身上共有三十八根木偶针,如果不及时处理...”
她抬眸,与男人那双呆滞的双眼对上。
是了,他此刻已全无意识,全凭强大的毅力与内心的信念支撑于此。三十八根木偶针都未能让他失去自主行动的能力,想来,此人定是精神力极其强大。
而他苦苦支撑的最终来源...
未清看向许冬末,在心底组织下语言,“冬末啊,是这样的,你这位叔叔已经没有自主思考的能力了,我想替他拔针,可是怕他不配合,你能帮帮我吗?”
许冬末眨着眼,抹了抹无声的泪水,看着叔叔重重点了点头。动作轻柔的把妹妹交给祁深,伸出双手牵住男人的大手。
“叔叔,别怕,等会就好了,姐姐会救你的。”
男孩的泪水滴在他的手背上。
后者动了动嘴,慢慢扭过头,艰难的舒展开自己紧握的拳头。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
未清舔了舔干裂的唇,祁深见状,忽然伸手覆住她紧握的右手,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马车的疾行符失效了。
“我...”未清有些怔然,“很抱歉,我...”
救人一事,她甚至于没来得及跟他商讨一番。
此次行大路本就是在刀尖上挑战,一旦动静引起注意,定然会发生危险。
“无事。你指管做就是了。”祁深似乎能明白她想说什么,眸子一转,“只是,三十八根木偶针,你确定受得住?”
尽管眼前这个表现得很是淡定的女孩高深莫测,可毕竟...
未清深呼一口气。坚定的点了点头。“可以!”
听此,祁深有些不自然的收回手,在暗处蜷缩成拳状,移开视线。“嗯,好。”
未清探身去,开始从男人的手臂上捻出银针。
木偶针乃法宝,常人触不到摸不着,而此针也在侧面展现了掌控者的自身修为。
第一根银针拔出时,未清连忙抬头去查看男人的情况,见他毫无反应,不免眉头一皱,拔针的速度越来越快。
“他们都过来了。”帘外成化的声音很是谨慎。
“加紧赶往主城,找个客栈住下。”祁深抱紧了昏睡过去的许春初。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临近主城时,大道两旁的商贩出现,人来人往的吵闹得很,隐形符的效果也失去,马车速度变缓,慢慢驶近。
男人身上的木偶针只剩下七根,伴随着控制力的褪去,他的意识开始清醒,疼痛也更加明显。
“冬末。”第七根针插在未清手背时,男人突然出声唤道。
着实将车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叔叔!”许冬末紧紧抱住他,把头埋进男人胸膛,再也忍不住轻声抽泣起来。
“这位大侠?”未清用插满了针的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您感觉如何?”
男人把目光从许冬末身上挪开,缓缓看去,恢复焦距的双眸是一片平静,如同无风区的海面,表面看起来毫无波澜,实则深处暗潮涌动凶险万分。
“多谢,很好。”许是很久没出声,他的声音像是被磨刮过的乐器般,沙哑得很。
“那我...继续了?”未清试探着问道。
男人点了点头,慢慢抬手,摸了摸许冬末的头。
最后几根针极为重要,未清搓了搓出汗的手心,晃了晃左手,泰阳圈再度显现。
她动作极快,残影掠过,男人脖子上的三根银针扎在小臂上。
他还是毫无表情,只是额上暴起的青筋以及密密麻麻的冷汗告诉她,这个人正在忍受无法言喻的痛苦。
祁深目光紧锁,不自觉的跟着紧张。
厉害,实在是厉害。
从小孩到大人,都有极其强悍的毅力。
最后一根是关键,位于天灵盖。
这一根也是掌控者下的第一根针。
未清没有过多犹豫,只是从竹筐里摸出一颗法力丸,二指泛起点点灵光。
祁深自然没错过那一米米灵力,眸色一深。
透明的、如此澄澈的灵力。
她咬了咬牙,迅速拔起立马扎向泰阳圈上,金色的法圈躁动,瞬间将银针炼化。
男人双目一瞪,闭气吐出一口黑血,昏死过去。
未清松了口气,眸子轻抬,正好与祁深沉沉的视线交汇。
他眼里,是浓浓的复杂情绪,以及,那一丝为她浮现的如释重负。
...
主城内一处较为偏僻的客栈。
“将军,我与成司在这探查了两日,目前得知两个消息,一是那柳先元正在王宫中,不知何原因在王宫暂居,二是,元国的国公近日似乎一直在掺和政事,引起元王不满。”成谨向祁深汇报道。
后者此刻换了一身夜行衣,右手支着头斜倚在木椅上,拇指用力按摩着太阳穴。
他紧闭双眸,全身散发着一股属于上位者的威压。“原因。”
“国公之女,为后多年,未有子嗣。”
“叩叩叩。”房门敲响,传来未清的声音。“祁公子,您休息了吗?”
她的声音不是那种小家碧玉轻轻柔柔的,倒是有点沉寂多年具有韵味故事感的感觉,不过带有语气波动时候很是好听。
成谨看向案前突然扬眉的男人,见他轻咳一声,眼神示意自己去开门,而后不动神色的理了理头发。
成谨露出一副吃瓜的表情,转身去开门。“未清姑娘,请。”
未清一开始没听到回应正准备走人,见到他讶异的挑了挑眉,端着饭菜走进。低头说了句‘谢谢’。
祁深换了个姿势端坐,“何事?”
目光顿在她手中的饭盒,唇角不自然微勾。
“噢,是这样的,方才见您晚饭没吃多少,想着是不是不合胃口,就给您重新炒了一些。”说话的空隙,她已经把饭菜摆放在桌上。
祁深起身,挂着一道意味深长的笑朝她走去,越走越近。
未清直起身来被突然的近距离惊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撑在桌前。“呃...祁将军,您这是做什么???”
她的声音很小,因他的过度靠近引得一张脸通红,侧开视线直勾勾盯着地板。
祁深闻言,身子一侧,从她右手边取来木筷,唇瓣近乎贴近她耳边低声道:“多谢。”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间,未清不自觉颤了颤,一弯腰抱着托盘捂脸冲了出去。“不用谢!!”
女孩的反应意料之中,祁深低笑一声,随手拉来凳子坐下,木筷向一盘菜肴伸去,又在半空停下,侧眸见成谨绷着身体,低头死劲憋笑。
“笑什么?”
成谨忍笑,“咳...没有,哈哈...哈哈哈哈哈将军你好像个流氓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祁深:“......”
这头未清慌慌张张的冲回房间,一骨碌脱了鞋爬上床,抱着竹筐发呆。
“奶奶的...什么情况...”她默了默发热的脸,“搞什么...”
“啾。”竹筐内传来一声细微的鸟鸣。
未清从燥热中清醒过来,忙打开竹筐取出粗制的鸟窝,窝里那只小金鸟正眨着眼与她对视,歪歪头‘啾’一声。
“你醒啦?”未清躺下,双手托着鸟窝,好奇的打量着它。
小金鸟也好奇的打量着她,时不时歪歪头,可爱极了。
“是这样的。”未清被它吸引了注意力,又因她本身喜欢小动物,此刻见着了,内心很是喜爱。
“你呢,被你娘亲托付给我了,在你长大化为人形之前,我会认真照顾你,保护你。”她轻轻说着,双腿晃啊晃,伸出食指去点它的小脑袋。
“啾!”小金鸟忽然一扭,啄了她一下。
“啊嘶——”未清忙缩回手,见食指一点血。“怎么回事...”
她的身体,是不会受伤流血的。
除非...
未清缓了缓,素净的脸上覆上惊讶,“你...要与我签生死契??”
所谓生死契,可以人类之间,人类与妖兽之间,甚至妖兽与神明,双方签署,若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会死去,一方成长强大,另一方也会相呼应的进化。
相当于脐带,将双方牵连在一起,无论在何处,另一方都会感知到。
而像金鸟这种级别的妖兽,从不屑于与人类相处,更别提签生死契了。
“啾。”小金鸟似乎是在催促,扑腾了两下翅膀。
未清抿了抿唇,挤出一滴血,滴在小金鸟头上。
顿时,金光乍现。
不应该的,不应该的。
不能找她的,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唉,算了...
未清是被小金鸟吵醒的,因为它一直在自己脸上踩来踩去,嘴里还嘀咕着什么。
“啊啊啊。”未清艰难的翻了个身,手在空中乱抓,抓到了捣蛋的小金鸟。“你好吵...”
“都午时了!就没见过比你还爱睡的!”一道悦耳的女音在耳边响起,不似七八岁儿童的脆嫩,似十六七岁女孩的娇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