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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各怀鬼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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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贞儿私约刘子行于白马寺见面,为了后位,金氏一族甘冒谋反之大不韪,相助于他,虽金氏提前起事,令他大婚之礼中断,但仍少不得敲打他一番。
金氏乃刘子行手中最重要的棋子,为了大业,他只得暂时忍耐一二。
此前,戚太后谋害皇帝,戚家作恶多端,如今戚太后已死,戚家上下满门获罪。唯幸华公主,刘子行念及往日情分,并未降罪,崔三娘也以罪不及出嫁女保下她。
然幸华公主不忍,入宫向刘子行求情,未果。
中州城外,王军暂作休整,因周生辰不肯入城,凤俏与时宜自大婚之后,便再未相见,她想着时宜出嫁前夜说的话,心中甚是挂念,便央谢辰给时宜卜算姻缘卦。
不料谢辰早已卜过一卦,只卦象显示时宜今生并无婚嫁之命,如今看来,可能是算错了。
周生辰早已传令各藩王出兵,征讨叛军。恰是王军养兵这几日,平秦王领兵抵达中州。
营帐内,平秦王苦口婆心地劝说周生辰,他与周生辰多年交情,深知时宜对周生辰的重要性。他一介粗人,只知道自己喜欢的就当尽力争取,且刘氏皇族并不值得周生辰如此牺牲。
周生辰也不辩解,只郑重将中州百姓与时宜托付给了平秦王,此一去,必将费时良久,太原军力强盛,他只得拼尽全力。若有万一,平秦王会是他留给时宜的保护伞。
王军次日即将出征,平秦王提议去看看时宜。周生辰虽知时宜还未过门,但再见恐耽误了她,因此,此次回中州一直未见时宜。
哪料平秦王不顾他推脱,硬拽着他与凤俏等人进了宫。
时宜正想着前几日小姝告诉她,王军现在城外休养,也不知师父可有受伤,就听殿外有人喊着十一,她一路小跑出门,抬眼便见师父和平秦王等人走了过来,顿时喜出望外。
周生辰看着时宜一身妇人装扮,努力忽略掉心头的刺痛感,缓缓喝了口茶,听着几人叙旧。
“你们都是我的至亲,每次出征,我都怕得要命,每次都是。”时宜自周生辰说第二日要拔营,便一直皱着眉头。
“我知道。”他也想免她惊,免她苦,可他不仅仅只是周生辰,所能做的不过是最无用的安慰。
自周生辰走后,时宜一夜难眠。第二日,时宜便早早去了白马寺,如同往常一般,每次师父出征,她只有在佛前能得片刻安宁。
“信女在此拜陈三愿,一愿世清平,二愿君常健,三愿细水越流年,岁岁长相念。”今后,她为刘氏妇,世上再无崔氏女,亦再不能相伴左右。
周生辰率军征伐太原郡,连战连胜,捷报频传,朝野上下尽是一片欢呼,一时间,小南辰王的声望愈加深入民心。
这一切皆如刘子行所料,不过半月,太原军便已无抵挡之力,可怜金荣初时犹自以为能与周生辰相抗。现如今戚氏和刘子贞已死,只有他最有资格继承帝位。
当然,金荣若能活着更好,可助他除掉周生辰。接到金荣的求救信后,他便密见了金贞儿,让她带一封信给金荣,他相信金荣看到信便知道该怎么做。
而在宫里,他已下令所有人以广凌王妃之礼侍奉时宜,在他的心里,只有时宜才配做他的妻,她也只能做他的妻。
连小姝平日里也都打趣时宜称她为王妃,只是最近也不知小姝在忙什么,好几次时宜都没找到人。
这一日,小姝兴冲冲地从外面跑进来,原来昏迷多时的周天行终于醒了,只是崔三哥始终未见消息。
太原军营内,气氛一片低迷。消失许久的崔风熬过多次用刑,仍不肯投降于金荣。无奈之下,金荣只得将他推出做挡箭牌,逼宏晓誉退兵。
岂料崔风宁愿一死,宏晓誉万般不舍,含泪举弓欲送他一程。
千钧一发之际,射出的箭被赶来的周生辰一箭打偏。周生辰接到刘子行传来的消息,让他送金贞儿劝降金荣,以保太原军众多将士。
幸好他来得及时,金贞儿也不负所望,崔风终是平安带回了金荣的降书。
降书一路抵京,时宜看到后终于松了口气。这一日,她去白马寺还愿时正巧遇到崔三娘,却听三娘说刘子行准备在平阴祭天,然后登基。时宜暗自诧异,历代帝王祭天大多在圜丘,虽说是以金荣血祭在平阴而亡的先帝,仍觉不妥。
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刘子行带着一众朝廷重臣启程前往平阴。
小姝慌称出宫买点东西,央着时宜拿了宣光殿的令牌出宫。
广凌王的病情她已查了许久,太医令当值处并无广凌王的脉案,广凌王寝宫内也无任何线索。
前些日子,她曾趁陪时宜出宫礼佛之际,给城里有名的大夫瞧了她偷来的药渣,可大夫也只说是滋补身体的药物,并无不妥。
前几日手下打听到太医令的住所,进去时差点被人发现,不敢冒进,今日太医令当值,她准备前去查探一番。
她一路顺利摸到书房,四下搜寻后,终于找到了广凌王的脉案,只见写着什么“胸中气满,喘息不便”等,云里雾里,最终只看懂了一句“恐年寿不永,若调养得当,可延寿三载。”
她手一抖,差点弄出响动。走在大街上,小姝看着人来人往,百姓皆是满脸喜色。只是偶尔会有一群汉子脚步匆匆,身上皆带着兵器,目中凶光毕露,离去的方向尽是中州有名的贵人区,朝中品级较高的官员皆居住于此。
见此,小姝心里隐隐有不详的预感,来不及通知其他人,只身尾随而去。
周生辰带着宏晓誉和崔风走在平阴街头,正好看到卖涂林石榴的摊子。
时宜最爱吃这个,往年他都会买很多,她总是吃得眉眼弯弯。可今年,他还未来得及买,她已去了中州,也不知可有人给她买她最爱的涂林石榴。
思及此,便让宏晓誉全都买下来,稍后以她的名义送给时宜。
军营内,周生辰正细细擦着刚买来的石榴,谢辰于病中醒来,四处找他。
谢辰之前为周生辰算过一卦,卦象十分凶险,他只当是指平叛一役,现下见周生辰已胜,便放了心。
他自幼师承鬼谷派,专攻占卜之术,虽目不能视,但师父也曾夸过,在一众师兄弟中数他天资最高。后来天下战乱纷纷,他和师门走散,被小南辰王收留。自入门以来,从无错算,只除了时宜的姻缘卦和这一次。
算命之人因泄漏天机,自古逃不过五弊三缺。他一向身子骨弱,尤其是自那次宏晓誉清理门户时,算了那一卦,之后身体每况愈下,他知道此乃反噬。
但今日,不知为何,他总觉心惊胆战,似乎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正想着,宏晓誉已在帐外,今日广凌王宴请一众有功之臣,周生辰与萧晏定好今夜出发返回西州,便与手下一众将军前往行宫。
只余谢辰与萧晏,两人一个行动不便,一个身份尴尬,留在营中歇息。
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左右无事,两人便一起喝茶。萧晏所学颇杂,现又皈依佛门,于命理占卜之学也有几分涉猎,一时聊得尽兴。
此时星月皎洁,明河在天,两人说起星象一说,谢辰不由有些遗憾,他此生是无缘得见了。萧晏谈笑之间望着远处的天空,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再仔细看去,“咦,竟是荧惑守心?”
“可是当真?”谢辰急急问道。
“我虽非专精此道,但如此天象,贫僧不会看错。”萧晏神色凝重,不知此次会应在何人身上,想来能引发如此异象,绝非常人。
谢辰心里重重一跳,不及细想,匆匆起卦演算。
而此时的中州城内,小姝发现那群汉子竟有不少同伙,这些人均是外地口音,浑身杀戮之气甚重,应是行伍之人。她远远瞧见其中一人所佩的腰牌,竟是太原军的制式。
天黑后这些人就围了多处高官宅院,院内偶尔传出几声惨叫。不过片刻,这些汉子便迅速离开。
小姝握了握手里的匕首,悄悄进院里看了一眼,尸首遍地,竟已无活口。
小姝心里一咯噔,被灭门的当家主人此时都在平阴陪广凌王,且太原军现在怎会出现在中州,这其中肯定有阴谋。
看着飞走的猎鹰,小姝不由心下有些着急,希望能赶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