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年代了还搞暗恋》欢意书

21、暗恋

　　林树很少直接叫方也的名字，大多时候，他都是叫“同桌”。

　　方也抬起头，看见林树逆着光的脸。

　　他脸颊烧得绯红，红晕一直蔓延到鼻尖和眼尾，眼睛里湿漉漉的，看着特别委屈。

　　方也莫名吞了一下口水，低头将他的鞋带压平，没说话。

　　实际上，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方也不擅长说谎，所以大部分时间，他选择沉默。

　　虽然没听到回答，但林树没有继续往下问。

　　他这会儿脑子都快烧糊了，说话完全凭借本能，人家不回答他也想不起来追问。

　　过了一会儿，方也起身，继续带着他往宿舍走。

　　把人安顿在桌子前坐好，方也起身帮他接了一杯热水，然后找到了钱若飞说的桌上的小药盒。

　　里面东西很多，几乎备着所有常用小毛病用的药，方也找出来一盒退热片，看了一会儿说明书，抠下两个小药丸放在手里，然后去看林树。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林树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方也一手拿着水杯，另一只手捏着药丸，竟也没着急把人叫醒，反而静静站在林树面前看了一会儿。

　　生日时方也送的小狐狸就摆在桌上，林树的头和小狐狸靠在一起，莫名得和谐。

　　方也忽然想到，他在为林树买这个礼物的时候，其实已经忍不住动了心。

　　想到这，他回过神，放下水杯，轻轻拍了拍林树的肩膀。

　　睡梦中被叫醒，林树揉了揉眼睛，看到方也站在自己面前，脑袋卡了个壳，问：“老师来了吗？”

　　方也有些想笑，把手里的药片递过去：“吃了。”

　　林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生病被送回宿舍来着。

　　林树深吸了口气坐起来，感觉灼热的呼吸让自己的肺有些发痒，他咳了两下，看也不看方也手里的东西，接过来直接塞嘴里。

　　方也手里的水还没递过去，就见林树直接把药扔嘴里了，甚至还嚼了一下。

　　他以为林树是不喝水就能吃药的神人，林树却突然垮起一个哭脸，张嘴要吐。

　　方也立刻将水杯递到林树嘴边上，慢慢给人喂了一口水。

　　到底没吐，艰难地咽了。

　　林树委屈：“这不是糖吗？”

　　“是药。”方也回答他，“我这里没有糖。”

　　林树撇撇嘴，委委屈屈地接过杯子又给自己灌了几大口水，直到感觉热气消散了一点才停下。

　　“上去睡觉吧。”方也没忘自己的目的。

　　“我要吃糖。”林树吐吐舌头，“好苦啊。”

　　方也盯着他的舌尖，没忍住摸了一把他的后脑勺：“好，等我会儿。”

　　楼下就有超市，来回三分钟而已，方也把人安置到床上，推门出去买糖。

　　三分钟后，方也带着水果糖和退热贴回来，林树已经趴在床头睡着了。

　　方也把退热贴的包装撕开，伸手撸了一把林树的脑门。

　　他额前的头发长，这会儿躺在被窝里发汗，头发黏在额头上，一缕一缕的，方也摸了一手心的汗，转头揪了张纸巾帮他擦汗。

　　林树没有任何反应，闭着眼睛继续睡觉。

　　方也擦完汗，往他额头上贴退热贴，林树舒服地抿了抿嘴，像是做了美梦。

　　方也站在那，他目光灼灼，盯着林树微张的嘴唇。

　　因为发烧，林树的两片嘴唇显得有些鲜艳，几乎是血的颜色。

　　方也用目光描绘了一番他的唇形，最后还是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

　　他又伸手帮林树整理了一番额前的刘海，仔细将发丝一点一点全都拨到后面去，这么来回十几次，直到所有的头发都乖顺了，他才移开手指。

　　将水果糖放在林树枕头边，方也终于离开，回去上晚自习了。

　　晚间，林树是被饿醒的。

　　走廊上人声嘈杂，好像是放学时间。林树皱了皱眉头，将脑门上的退热贴撕了下来，还在纳闷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贴上来的。

　　他下午没吃饭，睡到现在，烧退了，现在疯狂想吃东西。

　　枕头边上有几颗水果糖，林树想了想，觉得退热贴和糖果应该都是方也留给他的。

　　他剥了一颗塞嘴里，正准备下床找点吃的，门被打开，方也拎着东西走了进来。

　　林树坐在床上，冲他笑了笑：“同桌。”

　　方也回了一个微笑，给他看手里的东西：“给你带了饭。”

　　“同桌万岁！”林树欢呼，“给我看看是什么好吃的。”

　　“小米粥，煎饼果子。”方也把粥放在桌上，给他看煎饼果子，“下来吧。”

　　林树“咯嘣”一声把嘴里的糖咬碎了吞下去，冲方也挥手：“我要洗手才行，先给我先吃一口，我饿死了。”

　　方也纵着他，举起来递到他嘴边让他咬。

　　林树咬了一大口煎饼，好吃地眯起眼睛，就着方也的手又咬了两口。

　　他俩一个喂一个吃，正互动得开心，钱若飞推门进来。

　　“咦。”钱若飞惊奇地看了一眼林树，“好了？”

　　林树嘴里塞了香喷喷的一嘴煎饼果子，含混着搭话：“好了好了，就是快饿死了。”

　　“下来吃啊。”钱若飞哭笑不得，“哪有让人家给你举着喂饭的。”

　　“马上下来。”说完又看向方也，“谢谢同桌。”

　　说完，他起身下床洗漱。

　　他手里还攥着刚刚在枕头边上找到的糖果，经过方也身后的时候，林树将手里的糖塞了过去。

　　方也愣愣地接过去，林树冲他笑：“这是谢礼。”

　　方也对于林树拿自己买的糖送给买主当谢礼这件事没什么意见，还觉得心里有些甜，甚至将糖放在校服兜里保存了好几天。

　　林树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发了一天热，吃两片药，睡一觉，第二天已经活蹦乱跳了。

　　也是从这天开始，天气越来越冷，秋冬换季结束，Y市正式步入冬季。

　　十二月底，一月一度的月考如期而至，大家一边偷偷交换圣诞节卡片，一边哀叹月考好难。

　　林树临时抱佛脚，让方也再给他划了一次重点。

　　先前几次的数学分数有上升的姿势，他也因此更加信任方也，有什么不会的，就让方也帮他。

　　为了回报方也，林树也尽力总结了几个学英语的方法，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毕竟是他的一片苦心，方也欣然接受。

　　月考最后一门科目结束的时候，林树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答题卡，确认都填完了之后，开始对着窗户发呆。

　　今天天气不怎么好，窗户开着一条小缝，林树把手伸过去，感觉冷风像冰一样融化在他的指尖。

　　他缩回手，把窗户随手关了，视线转移到窗外，看到空气中有什么东西飘过去。

　　林树仔细观察了一番，突然意识到，是雪。

　　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其他人几乎是同时发现了窗外的雪花，教室里暗暗躁动，监考老师也凑到窗户边上看了一眼。

　　考场已经有人伸长身子站起来了，监考老师一回头，敲了敲桌子：“干什么呢，都坐下。”

　　考场瞬间安静。

　　十分钟后，下考交卷，各班考生几乎是瞬间冲出了考场，迎着第一场雪欢呼。

　　雪下得其实不大，加上温度不够低，很快被踩成了一片泥水。

　　林树缩着脖子站在走廊上，敲后排的窗户。

　　方也在班里坐着，听见声音开了窗户问：“怎么了？”

　　“下雪了。”林树做了个特别夸张的口型，“快出来看雪，同桌！”

　　方也对初雪没什么特别大的兴趣，倒是林树的反应让他觉得可爱，于是起身出了教室。

　　走廊上站了一排赏雪的，林树挤在一群人中间，见方也出来，立刻把他拉了过去：“来来来，站这。”

　　方也不太适应和其他人挤在一起，没往前蹭，就站在林树身后。

　　他个子高，不挤在前面视野也很清晰。

　　林树却不太满意，特意退出来把他拉到前面去：“站这，对，好看吧？”

　　他炫耀的语气，让方也觉得这雪是他造出来的。

　　方也点点头，应和他：“好看。”

　　“就是有点太小了。”林树伸手接了两片雪花在袖子上，“再大一点就更好了。”

　　方也没说话，默默抬头看雪。

　　风越来越大，雪花被裹挟着，不受控制地飘到走廊上，看雪的同学们被雪花糊了一脸，纷纷往后躲。

　　林树立刻捂脸低头，雪花都挂到了头发上。

　　“我去，妖风。”林树抬起头，看向方也，见他脸上有小水珠，笑着问，“你怎么不躲啊？”

　　方也将脸上的水珠随意拨开：“没事。”

　　说着，方也伸手去拨弄林树的发顶：“你这里有雪花。”

　　他语气自然，仿佛这件事是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但只有方也自己知道，当着众人去摸林树发顶的动作，对他而言，是一件很让人很紧张的大事。

　　林树顺着方也的手摸向自己的头顶：“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两个人的手在空中短暂的交触，林树的手碰到方也冷冷的手掌，一把将对方的手拽住了。

　　方也一惊，全身的肌肉都紧张了起来，看向林树。

　　林树笑眯眯地握住他的手：“同桌你手好凉，我的是不是很热？”

　　“……热。”方也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妈说我从小就是小火炉。”林树帮方也搓了搓手，“给你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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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卡住了，更新有点迟了，不好意思。